死对头被我睡服(7)
周怀:“还没。”
周怀:“他今天忘记带点名册,刚才去拿了,说课间再点。”
没点名?
江晃那颗垂死的心脏登时又活络起来,他把手机揣进兜里,正要一鼓作气往楼里跑,余光就瞥见身侧经过了一个人。
个子高鼻梁挺,身材也蛮有感觉——
操,是他妈的沈星一。
拿着点名册的沈星一显然也认出了他,转过身来淡淡地开口:“江晃?”
得,这下连挣扎也不用了,是真完了。
江晃死到临头反而轻松了,不就是没有平时分吗,不就是挂科吗,不就是延毕吗,沈星一还能拿他怎么样呢,现在他爱干什么干什么,沈星一已经管、不、着、了。
于是江晃站在原地,一边像个二流子一样抖腿,一边从破洞牛仔裤里掏出一盒烟,倒出一支点燃,抿在嘴里潇洒地抽了一口。
淡白烟气丝丝缕缕地浮起,江晃觉得自己现在的形象一定牛逼得无可救药。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事儿逼沈星一居然没有走,反而还在旁边站了一会儿。
“有事吗?” 江晃不耐烦地拿眼斜他。
沈星一刚要说话就被飘过来的烟味儿呛了一下,他皱着眉扫了一眼江晃嘴里的烟,想让他先灭了:“知不知道你旁边还有人。”
江晃看出沈星一想找自己的茬儿,索性再膈应对方一回,他把烟盒大大咧咧地递过去:“哦,要抽自己拿。”
沈星一盯着江晃,很难把面前这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跟昨晚温顺听话的 Shake 联系在一起。
不过联系不到一起也无所谓,反正江晃给他哄睡是拿钱办事,他也不会因为这个而对挂科三次的问题学生产生什么改观。
沈星一不想再跟江晃费口舌,直接用掌心抵住对方下巴,干脆利落地把那支烟抽出来,按在旁边的垃圾桶上捻灭了。
他的指腹擦过了江晃的嘴角,江晃愣了一下,看到沈星一朝他逼近一步,高大挺拔的身材让周围的光线都暗了不少。
“你、你要干什么?” 江晃难得在沈星一跟前结巴了一回。
沈星一低着头看他:“为什么迟到?”
“关你屁事。” 江晃说。
沈星一轻轻抬了一下眉,扬起手中的点名册:“不关我事?”
江晃不是不会察言观色,见沈星一没有立即给自己记缺勤,心想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权衡过利弊之后不情不愿地开口:“昨天晚上做高数作业做睡了,没定闹钟,早上又遇到个绕路的黑车司机……”
理由还不算离谱,沈星一用手里的点名册敲了敲江晃的肩膀:“知道了,跟我进去。”
“进去?进哪儿去?” 江晃没反应过来。
“教室。” 沈星一说,无意间注意到江晃眼角有一颗颜色不深的小痣,红的,衬在白皮肤上很显眼。
江晃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跟过去了:“你不记我缺勤?”
沈星一站在比江晃高两级台阶的地方,听到这话之后回头问:“你是延毕没延够?”
阳光透过高处的玻璃落在沈星一脸上,勾勒出起伏分明的面部轮廓,一双眼睛淡漠干净,像鱼缸底部的鹅卵石。
江晃看着他半天没说话。
沈星一转过身继续上楼梯:“作为交换,以后每周找我补习一到两次。”
不是沈星一突发奇想主动帮助数学洼地小朋友,他没那么多爱心四处派发,而是因为江晃的辅导员是他导师的女儿,好不容易这学期轮到家里老头子教新闻学院的高数,说不能让她的学生第四次挂科了,不然绩效考核指标里的及格率又要被拖下来。
老头子宠着宝贝女儿,便把这个任务托付给了当助教的沈星一,嘱咐他多关照关照江晃。
所以沈星一不仅不能让江晃因为缺勤而平时分挂零,还得肩负起扶烂泥上墙的重担。
问题是这坨烂泥实在是太稀了,上课也听不懂,唯一的办法就是课后补习,他最近正在想用什么办法逼江晃就范,想不到今天对方就精准地撞上了枪口。
听完沈星一的要求后,江晃立刻张嘴要问为什么,而沈星一像是猜到了他的意图,头也不回地说:“没有为什么。”
江晃被噎了一下,片刻之后特真诚地问道:“师兄,你是不是闲的啊?要不你去找个工厂给瓜子剥壳呗?”
沈星一紧闭着嘴不理他,江晃又从对方的眼神中发现了一闪而逝的厌恶,他决定在此基础上再接再厉,最好能让沈星一气得当场收回帮他补习的决定。
“哎,师兄你不会是暗恋我吧?” 江晃小跑两步跟沈星一肩并肩地上楼,嬉皮笑脸地问,“是不是想制造跟我单独相处的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