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书与情书(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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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一个月了,我还是不知道自己对什么感兴趣。”陈稚愁眉苦脸地在床上翻滚。
洗漱好后,裴理从浴室出来,上床,抱住陈稚亲了一下:“不要着急,我们慢慢来,太过刻意反而更难发现自己感兴趣的。”
陈稚皱着眉头抱住他腰,仰着头看他:“可是我们好像快要把选项都排除完了。”
“哪有那么夸张,”裴理说,“三百六十行呢,你才排除了多少个啊,而且一个月的时间很长吗?丢丢,你哪怕花了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去寻找你感兴趣的事物,只要最后你能找到,那这些时间就都无所谓了。”
陈稚攥着他衣服:“那要是我一直找不到呢?”
裴理摸摸他头,柔声道:“不会一直找不到的,只是时间长短、机缘巧合的问题,或许在某一刻,你就突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不要急丢丢,我们要享受这个寻找的过程,而不是在寻找的过程中渐渐烦躁、厌恶。”
陈稚长长地叹了口气,在裴理腰腹蹭了蹭:“好吧,听你的。就是现在吃你的用你的花你的,有点过意不去。”
裴理笑说:“这不过是暂时的,我可还等着老了之后你养我呢。”
“睡觉吧,挺晚了。”他低头在陈稚耳边小声说,“要是你说不着的话,或许我们可以来做点运动?”
“不要。”陈稚果断拒绝,“明天还要去阿姨那吃午饭呢。”
裴理有心调戏他,说:“吃午饭而已,到饭点再过去就行了,我妈也不会说什么。”
“不行。”陈稚摇头,警惕地看着他,“除了要吃午饭,我早上还要去看心理医生,都约好了。要是跟你做了,我一准迟到。”
裴理简直爱死他了,怎么这么可爱啊,他抱着陈稚往后一倒,笑道:“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既然知道要早起,那怎么还想那么多?”
陈稚愤愤地磨牙,上前狠狠地咬了下裴理的嘴唇,哼了一声后背对他躺着。
裴理大方地不跟他计较,把他揽到怀里抱了个结结实实,心满意足地蹭蹭发顶后美美地睡去了。
“需要我陪着你吗?”到心理咨询室后,裴理问道。
陈稚摇头:“不用,你早点过去阿姨那边吧,阿姨不是说要做什么复杂的好吃的吗,你过去帮手吧。”
裴理点点头:“那我走了啊,你结束之后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知道了。”
一个月前,陈稚忽然在某一天表示想看心理咨询师,想把自己的自杀念头拔掉,想把腐朽的根治一治。于是裴理找到柳怀商,让他介绍一个靠谱的心理咨询师,然后陈稚一看就看了一个月,配合着吃药,心理上的疾病已经有所好转了。
只不过就是每次过来咨询,陈稚都不让他在外面等着,一次都不肯。
裴理开车来到母上大人的家,一进门就喊:“妈,我回来了。”
白梨在厨房应道:“回来了,赶紧过来帮手。”
裴理走到厨房门口,说:“妈,外公的书是不是都在这边?”
白梨手上的动作一顿,想了想说:“应该都在这边——怎么了,你要找什么书?”
“丢丢现在不是在愁不知道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么,我过来的时候就想到外公那里好像有一本写的就是关于这一方面的书,所以想找出来给丢丢看。”
白梨遥手一指:“那你去小书房找找,你外公的书都放在那里。”
裴理点头:“诶。”
走上三楼,裴理打开房门,虽然每季都打扫一次,但粉尘还是扑鼻而来。裴理捂着用手挥了挥,打开了窗通风,阳光一下照射进来,空气中的尘埃在金色的阳光下闪闪亮亮。
裴理站在书架前,一排一排地看过去,仔细地跟记忆中模糊的封面做对比。找到第三个书架时,裴理终于找到了那本书,他惊喜地把书抽出来,刚要翻阅,发现里面夹着三张纸,裴理展开一看,是封信。
而且是一封写给陈稚的信,写信人是陈稚的父母。
裴理十分惊讶,不明白陈稚父母写给陈稚的信怎么会夹在书里,但不管怎么回事,他得物归原主。但裴理刚走没几步,头就疼了起来,像是满得要炸出来一样。
尽管刚刚裴理没有仔细看信里的内容,只是匆匆一扫,但此刻他脑海里却浮现出信的完整内容,还“看到”了他抱着陈稚说出一段信里的话,甚至还“看到”自己总是拿着这封信看,而且除了信,好像还拿着一样东西。
直觉告诉裴理,那样东西很重要,是解开谜团的钥匙。只不过他只有一个模糊的画面,具体是什么他“看”不清。
他按揉着太阳穴以试图缓解剧烈的疼痛,下意识地把房间的抽屉一个个打开,急躁地翻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