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书与情书(34)

“哥，怎么了？”裴音和结果了电话，“你刚刚真的没事吧？都把妈吓坏了。”

“没事，就是想起了一点什么。”

陈稚用毛巾擦着头发，下意识找裴理的身影，结果在阳台那看见他，而且看神色好像有点不妙，他担忧地走过去，结果却被裴理温柔地拒绝了，他抿了抿唇，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

裴理着迷地看着陈稚瘦弱的背影，想着脑海中的那个画面，问道：“音和，接下来我问你的话，你要诚实回答。”他顿了顿，又说，“妈那边要是问到你了，你就直接说吧。”

裴音和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好。”

裴理换了个姿势坐在地板上，左腿屈了起来：“我受伤期间，不是你们照顾的吧？”

“不是。”

“是……”裴理看着那个身影，问了出来，“是陈稚吗？”

过了一会儿，裴音和那边还是没有回答，裴理的心揪了一下：“不能说吗？”

裴音和没有正面回答：“你是碰到他了吗？”

裴理心里一喜，这说明他跟陈稚是认识的：“对，我碰见他了。我也不瞒你，他现在就在我家，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裴理那句话实在充满了柔意，让裴音和不得不想得多：“你跟陈哥又——”话说一半，他突然回过神来，如果他们又在一起了，那他哥怎么还会那样问他。

裴理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什么叫‘你跟陈哥又’，你说清楚点。”

面对强势的裴理，裴音和无奈地叹气：“哥，我不能说。我答应陈哥了，你也别逼我，万一日后他知道是我透露的，那我就惨了。”

裴理沉默了，他哑着声说：“那你说说你能说的。”

裴音和苦笑：“我什么都不能说，跟陈哥有关的任何事都不能说。”

裴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为什么啊，我跟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音和沉默以对，他问：“哥，你是怎么见到陈哥的？在哪见的？”

“前两天我心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就已经开车到了一座山脚下，然后朝山顶狂奔着。”裴理冷静了下来，整个人显得有点颓丧，“那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有种直觉，直觉告诉我，如果我不去，我会失去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我会很后悔。”

“所以你去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看见陈稚站在山崖边。”裴理现在想起那个画面呼吸就压抑起来，心头一窒，“你既然认识陈稚，也知道他又多瘦吧，你能想到那个画面么，他站在山崖边，风又那么大，好像再大点就能把他吹下去。你不知道那时我又多害怕。”

“陈哥那时，是想要自杀？”

“在我看来是这样。所以我把他救了下来，带回家了。”

裴音和问：“陈哥有说什么吗？你想把他带回家的时候。”

“他拒绝了，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答应了。管他为什么答应，”裴理说，“反正人现在在我视野范围内，我不会让他再去自杀的。”

裴音和认同地说：“千万要看好陈哥，别让他有机会。之前我就发现他好像有这个苗头。”

裴理好像发现了突破口：“就算是为了救陈稚，你真的一点都不打算说？”

裴音和顿了顿，说：“我答应了他，不能说。”

他这样说道，但裴理却领悟到了他那个重音字“说”。他兴奋地问道：“既然你不能‘说’，那你就别说，我问，是的话你就敲屏幕。”

裴理有些过度激动了，他平复下心情，说：“我受伤期间是陈稚在照顾我。”

裴音和敲了下屏幕。

这一刻，裴理眼眶红了，好似在这一刻之前他都是悬着的，这一刻之后他终于抓住了那根绳索，亦或者踩在了实地上，心里踏实了。

他又说：“我跟陈稚之间发生了什么，导致他不让你把我们认识的事情告诉我。”

屏幕又响了。

裴理把膝盖上的布料都抓皱也没发觉，嘀咕道：“那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致于在我失忆后还要装作陌生人。”

“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吗？”

裴音和这次连想都没有，在他话音都还没完全落的时候就重重敲了一下屏幕。

裴理霎时间被他这一充满着愤怒的声音怔楞到了，喃喃道：“我还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啊？是什么事啊，居然连你的反应都这么大。”

裴音和叹了口气，说：“其实也不能说完全是你的错，只能说老天爷捉弄人。”

啊？裴理有些懵了，这还跟老天爷有关？但今晚裴理的智商全程在线，自我分析着——

问题：陈稚为什么要装作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