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尾巴(13)
“我是不是还应该觉得挺荣幸的？”夏磊大步走过来，一把拽过周末，把他拉到外面看不到的地方，狠狠地吻了下去。周末下意识地抱紧他，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大爆发，张开嘴就用力咬了一口。
夏磊吃痛地后退了一步，皱起眉头瞪周末。
“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我又不是没失过恋，你不喜欢我可以直说，干嘛绕那么大一个圈子，还让我自己打自己嘴巴！”周末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说：“夏磊，我就是喜欢你，如果说昨晚我还只是一时冲动，那我今天就是彻底想好了，我是gay，我喜欢你，我不强求你答应我，但是你要正视我的感情！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剩下的话，被温柔地堵住了，周末闭上眼睛，热情地回应。唇舌交缠，似乎有电流在湿润柔软的触觉里蔓延开来，一直窜到心脏最
脆弱的地方，激起小小的，坚定的甜蜜。
许久之后，夏磊才放开周末，眼中带笑，和他额头相贴：“傻瓜，你怎么觉得我会拒绝你呢？”
“我……”周末脸红红，低垂着眼睛，不敢和他对视：“我以为在你眼里，我差劲透了……”
夏磊笑了笑，又在周末嘴唇上偷了一个吻：“不，你很好。”
周末眨眨眼：“有多好？”
“好到我没办法不喜欢。”
“这是表白吗？”周末把脸埋进夏磊的肩窝里，喃喃地说：“夏磊，我有点开心。”
夏磊收紧手臂，说：“我知道。”
☆、“那你就来确认一下吧。”
晚上，周末洗了澡，很害羞地摸进了夏磊的房间。
夏磊靠在床头看杂志，看到周末探了脑袋进来，手扒在门框上，像只土拨鼠似地朝他张望，哭笑不得：“你在干嘛？”
“呃，我……”周末挠挠头，呆呼呼地看了夏磊一阵，然后快速地说：“我来跟你道个晚安，明天晚饭见，拜拜！”
然后“砰”地一声，溜了。
夏磊愣了愣，微微一笑，关了床头灯，躺下睡觉。
过了一会儿，门又咔嚓一声被轻轻推开了。
“夏磊？”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夏磊“嗯”了一声，懒洋洋的，像是困了。
“我……”
“我”了半天，也没有下文，周末纠结地挠墙，心想该不会人家睡着被他叫醒了吧。
“傻瓜，过来。”夏磊的嗓音低沉里带着一点点笑意。
周末连忙走了过去，半蹲半跪在床前，瞪大眼睛对在床上躺着的人行注目礼。
夏磊被他盯得毛毛的，忍不住问：“怎么了？睡不着？”
一只手伸进被子，不确定地碰了碰夏磊的手，不敢再冒进。
夏磊抓住了那只爪子，紧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周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真怕明天一觉醒来，发现都是自己做的梦，那就太糟糕了。”
夏磊觉得心里有个地方仿佛被烫了一下，用力把周末拉了起来，让他不得不俯□，居高临下地面对自己。
尽管没有开灯，周末却觉得夏磊眼里的光芒比什么时候都要亮，让他就这么看着都会忍不住陷进去，再也出不来。
“那你就来确认一下吧。”夏磊说。
周末按住了夏磊的肩膀，小心翼翼地低头，很虔诚，很认真地贴上了他的唇。
凉凉的，湿润的触觉，带着很好闻的薄荷味道，夏磊抚摸着周末的头发，温柔地回应。
舌尖刚碰到彼此，随即受宠若惊地分离，却又不得不双双向那无法言喻的美好感觉投降，迫不及待地重新缠绕在一起，相互品尝和挑逗。周末沉迷在这种亲昵的暧昧里，顺着夏磊越收越紧的拥抱不自觉地靠近他，等到一个绵长的吻结束，他几乎整个人都赖在了夏磊身上，像极了一只无尾熊，紧紧抱着一棵独一无二的，无条件纵容他的尤加利。
“夏磊，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喜欢你，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地喜欢。”
夏磊把周末按到自己胸前，让他听着自己的心跳，说：“知道。”
“那你呢？”
夏磊反问：“你觉得呢？”
“我怎么知道，这样问来问去一点也不好玩。”周末不悦地掐了夏磊一把：
“不说我就去睡觉了。”
夏磊沉默两秒钟，很平静地说：“晚安。”
“……”周末咬牙，腮帮子气得鼓了起来，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扔下一句恨恨的“晚安！”然后就走了。
夏磊听着他气急败坏地离开，睁开眼睛，对着天花板，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轻轻地叹气：“不是都确认过了吗，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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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咖啡馆里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
这是周末的感觉。
夏磊在厨房里忙着准备两个人的晚餐，因为咖啡屋不供应正餐饭食，这里也不是人流量很大的商业区，踏着晚饭时间的点儿过来的客人真的很少很少。
所以这位客人一踏进咖啡屋，就引起了周末的注意。
“欢迎光临！”用眼神征求了夏老板的同意，周末抱着菜单就欢乐地跑了过去，热情地摊开摆好：“请问你要点什么？我们的咖啡用的都是最新鲜的咖啡豆，老板亲自烘焙，口感很好很正宗的。甜食也是刚刚出炉的，今天我们的蓝莓芝士蛋糕和抹茶芝士卷打八折，你要不要尝一尝？”
客人用莫名其妙的目光看了周末很久，才轻咳一声，低头翻菜单：“那个，我自己慢慢看，你先忙你的吧。”
“哦，好！如果你有需要尽管叫我，我就在那边。”周末留给客人私人的空间，很识趣地溜回了厨房和吧台之间的小拐角。
可奇怪的感觉一直都挥之不去。
他总觉得，这个客人长得很像自己以前见过的什么人，而且，客人时不时飘过来的眼神也很让他费解。
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头绪，周末压低声音，手掩住嘴巴，很小声地叫夏磊。
夏磊炒菜炒得正欢，头也不回，挺大声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客人一下子看了过来，周末脸噌地红了，连忙低下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做。
夏磊把土豆丝装盘，关了火，又问：“怎么了吗？”
这次声音终于不那么大了，周末冲他使眼色，挤眉弄眼很滑稽。
夏磊无语，半晌才问：“我是不是把你脑子当土豆给煮了？”
“不是啦！”周末小声地说：“外面有个客人，看我的眼神好奇怪。”
夏磊皱眉，走过去很随意地往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没事，不用管他。”
“咦？老顾客？你很熟？”
“嗯。”
“哦……差点忘记你走的是面瘫路线。”周末嘟囔：“人家一定是习惯了你平时的态度，突然被我的热情吓住了，觉得很不习惯！”
夏磊失笑，捏了一把周末的脸颊，脱下围裙走
了出去。
“老板，介不介意我点一份中式晚饭，配洋葱浓汤。”客人笑眯眯地看着夏磊，说话很儒雅很亲切的样子。
“介意。”夏磊不为所动，想都不想就拒绝。
顾客就是上帝啊，怎么可以这样？周末尴尬地看着两个人，用胳膊肘轻轻撞了夏磊一下，然后扯开一个笑容打圆场：“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们这里不供应中餐的，洋葱浓汤虽然不是中餐可我们也刚好没有，你要不要再看看菜单，哈哈，哈哈哈……”
“你是新来的服务生？”客人似乎对周末很感兴趣，完全不把夏磊的冷漠放在心上。
“呃，我是……”周末偷偷地瞥了一眼夏磊，不知道要怎么介绍自己。夏磊忍无可忍地抓起菜单啪地拍了客人的额头一下，说：“周末，程蔚。”
程蔚委屈地捂着自己的额头，冲周末伸出手：“你好，我是夏磊的朋友。”
“啊，你好你好。”周末连忙和他握了握手：“你是夏磊的朋友？怎么没听他提起过？你们是同学还是什么？啊不好意思我问得太多了，难怪我觉得你很眼熟，你经常过来的吧？”
“没有吧，我第一次来啊。”程蔚挑眉：“不要拿这么老土的招数和帅哥搭讪。”
周末又闹了个大红脸，求助地看向夏磊。
“他的品味还不至于这么差。”夏磊冷冷地扔下菜单，继续到厨房做饭，末了还不忘交待周末：“昨天不是剩了几块饼干吗，端给他吧。”
周末讪讪地答应，歉意地冲程蔚笑了笑，猛然想起自己还没做自我介绍：“对了，我叫周末，也是夏磊的朋友，平时下班以后我就在这里帮忙的，所以你也可以当我是这里的服务生。”
“哦……”程蔚故意拖长了尾音，意味深长地答应着，害周末很没出息地被吓到跑去找饼干了。
一顿本来很温馨的晚饭，在一个不速之客虎视眈眈的旁观之下，周末吃得如坐针毡。虽然饭菜一如既往的美味，对面坐的是昨天才确定了关系的新恋人，看起来对情调一窍不通的夏磊，还特地挑了很多浪漫的曲子在店里放，可再好的气氛，都架不住一脸哀怨地啃着隔夜饼干，坐在隔壁桌子任夏磊怎么赶都赶不走的程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