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美人绝不服输!(63)
从内里涌上一种极深重的无助的情绪几乎将他击倒,他不自觉攥紧拳头,才惊觉指尖凉得冒着寒气,如坠冰窟。
“啧。”
生灵罕至的静寂沼泽边突然发出一声轻蔑的嗤叹,微生尘猛地回头。
正撞进臧沧淡笑的视线里。
微生尘定定看着骑在高头大马的男人,夕阳的余晖从他身后柔柔打下一团光影,显得他英挺的面孔俊美非凡,像是脚踏祥云而来的盖世英雄。
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快救救他!”
臧沧虽然不太喜欢情敌,看到扶稷在心上人面前这样狼狈有些幸灾乐祸,但这时候眼瞅人就要沉下去了,因此他没有拿腔作势浪费什么时间,而是手腕一抖,将长长的剑柄伸向沼泽。
扶稷下.半.身使不上力气,单凭手臂的力量就拽着剑柄跳出沼泽。
在马上就要落地的时候,他突然感到手上一松,失去依凭,只能就势滚到地面,动作颇有几分仓促与狼狈。
侍卫长站起来想要整理沾上污泥的外袍,却与皇帝嘲弄的视线对上。
皇帝骑在铂金色的高大骏马上,华贵的黑衣上勾勒精细的金线,光鲜亮丽的样子和他的形容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手滑了。”
看着扶稷因为自己突然松手摔倒在地,臧沧非常没有诚意地解释了一句。
明明是故意的。
现在本是金秋时节,天气变化却比酷暑时还要无常。
忽而狂风乱作,墨黑的云沉沉压下来,原本闷热的天气逐渐变得阴森森的。
微生尘觉得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风打透了,两排白糯的牙齿不住打着颤,嫣红的唇瓣泛着淡紫色。
臧沧见状下马,揽着微生尘的肩想把他带到马上,却被避开了。
微生尘倒不是还记挂着臧沧骗他的事情,只是扶稷为了救他连自己性命都不顾,在一匹马上也不能承受三个人的骑乘,总不好把扶稷单独丢下步行回去。
扶稷蹲下,撩起一汪水往自己身上拍,笑得很爽朗:“你们不用管我,正好下雨可以冲冲身上这些脏东西。”
他自己走回去到没什么,小国师已经冷得开始打颤了,面色苍白,唇色发乌,不宜在这里久待。
虽然亲手把小国师送给皇帝带走让他很不爽,但是为今之计只能如此了。
臧扶二人在这件事情上达成共识,皇帝半扶半抱地将小国师放在马背上,等他扶稳马脖子之后纵身坐在后面,手臂从微生尘的腰旁穿过,拽紧缰绳。
臧沧打马转身,目光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停顿数秒,面色难看。
他回头居高临下俯视扶稷,几乎是以一种极为轻蔑的睥睨目光上下扫视。
“孤道什么时候皇家猎场里竟然有沼泽,侍卫长是有多莽撞能被引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天上淋淋掉下雨点,这荒郊野岭的也很难找到回去的路。
臧沧把外袍脱下披在微生尘身上,牵着马朝四处张望,想找个避雨的地方。
三人走了很久才在偏僻角落看见一个山洞,从外面看漆黑一片。
扶稷拾起一颗石子,弹入洞内,洞里传来硬物反复弹射敲击石壁的声音,又复归平静。
但他还担心里面有猛兽潜伏,贸然带微生尘进去,不留神间很容易护不好人。
侍卫长的剑之前不慎掉进沼泽地里去,没有防身的武器,因此他朝山洞那边扬扬下巴,示意臧沧进去看看。
皇帝抚着马毛,指尖不经意划过夹在马背上纤长柔韧的小腿,衣角有些凌乱翻起,细白的脚腕伶仃可握。
臧沧用看傻子的眼神瞧了扶稷一下,抽出长剑递到他面前。
“那就劳烦侍卫长开路了。”
脚踏在空落落的洞穴内传来压断树枝的簌簌声,山洞外只留下臧沧和骑在马上的微生尘借着洞崖翘起的边缘避雨。
臧沧忽然感到肩膀被重重击打一下,转过头一看,小国师已经湿透的鞋子踢在自己身上,整个人没有骨头一样软了下来,眼瞧着就要从马背上滑下来。
细长的两条腿像是垂露倒挂的海棠枝,软绵绵靠在马腹上,原本水润透亮的眼睛闭得紧紧,浓密的鸦羽给眼睑处洒下一片颤抖的阴影。
“里面什么都没有。”
扶稷用长剑拨开山洞口茂密的杂草,一入眼就是臧沧用双臂圈着人事不知的微生尘,用自己的脸凑得很近去贴贴。
“艹”
侍卫长上去一把揪住皇帝衣服前襟:“干什么呢你?”
臧沧慢条斯理向后退了一步,把自己衣领从对方手里解救出来,皱着眉头:“他昏倒了。”
小国师身子弱,但是并不至于淋点雨就昏倒。
臧沧刚刚贴到微生尘的脸上试试温度,皮肤像是真正的冷玉一样温凉沁人,确认他绝对没有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