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小事(86)
“不用了……”程若话音未落，梁睿就伸手握住了程若提纸袋的那只手，程若吓了一大跳，用力往外一甩，纸袋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对，对不起……”程若手忙脚乱地蹲下把东西捡起来，心里为自己的反应过度羞愧不已，这下丢人丢大了……
梁睿也在他面前蹲下，温和地笑笑：“是我吓到你了。”
“没有……我只是不习惯……呃……”程若脸通红，哎，一个男孩子，总不能说不喜欢除了卫桥以外的别人握自己的手吧！
“那，你就帮我给段昀吧，我先回去了。”梁睿站起来，又不放心地问：“你真的提得动吗？这些书真的很重很重。”
“当然！没问题的！”
程若没想到的是，这次的偶遇只是一个开始，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从那以后他见梁睿的次数就开始多了起来，有时候完全是巧合，可大部分时候，程若都觉得，梁睿说不定有点故意……接近自己？
也许……真的是想太多了吧。
“不是，等等，你这念头是打哪儿来的？”段昀和程若一起吃饭，听了他的诉苦，有点哭笑不得：“我老是找你吃饭找你玩儿，你怎么从来没怀疑过我呢？”
“其实之前他也经常找我，我都没觉得怎么着，偏偏就是那天，他摸了我一下以后，我就觉得不对了。”
“摸你哪儿了？屁股？还是……”
“喂！正经点儿！”程若打断了段昀的臆测，把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不会吧？你是女生啊？连手都不能摸，我真的服了你了。”
“不是单纯摸手的问题，是感觉的问题好吧。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心里怎么会觉得怪怪的。”
“你觉得怪怪的事情多了去了，不是我说，你这人，实在太喜欢无中生有，自寻烦恼了。”段昀摇摇头：“知道一个人是同性恋的概率是多少么？”
程若固执地说：“落实到个体上的话，不是零就是百分百，概率不能说明问题。”
段昀被噎了一下，半晌才说：“好好好，就算他对你有企图，你怎么办？”
“不知道啊。”
“……”
“唉，烦死了，反正我现在没办法面对他，一见到他我就觉得他眼神语气动作都特暧昧。”
“那……也行吧，不见就不见，只要你自己舒服就好。”
“不对啊，万一他死皮赖脸约我呢？”
“求你了程小若，这个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爱你爱到死去活来的痴情种啊！停止幻想行不行？”
程若瞪了段昀一眼：“我魅力就是这么大，你别小看了！”
“成，回头我转告卫桥，让他小心点儿。”
“你可别啊！”
“哈哈哈……”
75
75、Act 75 千里迢迢的关怀 ...
晚上九点，熟悉的铃声准时响起，许宁犹豫了一会儿，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吃力地摸出手机，按下接听。
“摩西摩西！”话筒里传来某个人精力过剩的声音：“想我了没有？”
“想了……”许宁不动声色地拿开话筒，飞快把音量调到最低，接下去指不定还有多少丢人现眼的话，要是被旁边的人听见，他还要不要混了。
“怎么没精打采的？明天就要比赛了，快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和我说话，亮出你的士气！”沈唯自顾自地慷慨激昂，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许宁知道，他比谁都希望明天的比赛赶紧结束，就因为这个比赛，他们已经分开三天了。
十月份，学校那边还是炎炎夏日般的酷热，哈尔滨却已经冷得呵口气都会冒白烟了，许宁他们比较不幸运，过来参加比赛这几天，正好碰上了大降温，于是，每天聊电话说起天气的时候，许宁和沈唯总会有种生活在不同世界的错觉。
“许宁，你没事儿吧？怎么对我爱理不理的，在哪儿呢？”沈唯终于也察觉出了许宁的反常，虽然平日里许宁也挺沉静的，可是在他跟前，没必要这么矜持吧？
“没事儿，训练累了，在招待所准备睡觉。”
“真的？”
“嗯。”
“哦……那好吧，你快休息，别累坏了，我明天再给你打。”
眼看着沈唯就要挂电话，就在许宁以为自己终于蒙混过关，可以躲过沈唯追问的时候，好死不死，骆佳桐从走廊另一头跑了过来，扬起大嗓门冲他大叫：“许宁！打什么电话啊，轮到你拍片了快过去！”
许宁拼命使眼色，最后还是宣告失败。
“许宁！你到底在哪里？”
“我……”
“你老实告诉我！”发现自己被骗的沈唯气得不轻，好小子，才走了几天就学会撒谎了。
许宁叹气，无奈地选择了如实相告：“我在医院。”
“为什么？”
“小毛病，没事儿。”
“什么小毛病啊？小毛病能折腾到医院去？你快说啊！”
许宁听见沈唯真的急了，只好说：“今天晚上有两个队员打架，我去劝架的时候被误伤了。”
沈唯紧张地问：“伤哪儿了？”
“摔了手腕，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了。”
“我靠，谁敢摔你！我过去杀了他！”
“……真没事儿，我赶着进去呢，先不和你说了啊，回头我再给你打电话。”匆匆地挂了手机，许宁充满歉意地看了骆佳桐一眼，然后跟着他走去放射科。
“跟谁打电话呢？”骆佳桐小心翼翼地跟在许宁身边，生怕他再摔一次，刚才可真是惊心动魄，许宁那张脸疼得都要扭曲了，想都不用想，明天他的比赛算是彻底泡汤，没见过人摔断手还能游泳的。
“朋友。”许宁试着动了动右手腕，结果又引起了一阵剧烈的疼痛，说他心里不难受是假的，准备了这么久，人都来了，结果出了这么个意外，可有什么办法，都摔成这样了，难道要他当着大伙儿的面嚎啕大哭么。
“行了行了，别折腾了，拍个片子就什么都看到了，进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哎。”
半个多小时后，结果出来了，果然是骨折，因为后天一大早大家就要坐飞机回去，所以医生只是给许宁做了简单的固定处理，叮嘱许宁回去以后再找医院好好检查检查，如果恢复得不好的话，不排除要动手术。
“你真是够倒霉的，无妄之灾，教练还指望你拿个第一呢。”回到宾馆，骆佳桐热心肠地帮许宁洗澡，许宁不想麻烦他，可是受伤的手腕不能碰水，再说了，两个人在一个队里这么久了，谁没看过谁……
“依我看，张军八成是故意的，当时那么多人拉着他，他干嘛偏偏推你，还那么用劲儿，他平时就嫉妒你，这次说不定是想……”
“好了好了，别说了，传出去又该闹僵了。”许宁苦笑：“现在这样怪谁都没用，你还是祈祷我这手不会废掉比较实际。”
“气死我了，把你弄成这样，他居然连道歉都没有，也不陪你去医院。以后啊，咱俩就孤立他，再也不跟他说话。”
“我说，你随便洗洗就行了，用不着这么全方位！”许宁用没受伤的手挡开了骆佳桐帮他在大腿上打肥皂的动作：“把浴巾给我吧，我洗好了。”
骆佳桐哈哈大笑：“许宁你居然害羞。”
第二天中午，大家在招待所里吃过了饭，在大厅里集合正准备坐车去赛场，突然大门被推开，一个人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直奔前台：“请问J大游泳队是不是在这里住？”
声音之大，足够引起大家的注意，许宁不敢相信地看过去，那不是沈唯是谁！
“那不是沈唯么？”骆佳桐用胳膊肘撞了撞许宁，小声问：“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许宁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前台的小姐跟沈唯说了什么，沈唯回过头来，很快就发现了人群里的许宁，那表情……
许宁突然想到了“狰狞”两个字。
“你干嘛啊你，受伤了还不回去，还在这儿瞎耽误工夫。”沈唯语气很凶，眼里却满是心疼：“手怎么了到底，不是说给我打电话吗？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个晚上？”
“我……”
“他妈谁摔的你啊？不想活了是不是！”
“沈唯，别这样……”所有的队员都看着，许宁窘迫得不行，拉着沈唯就要往旁边走，沈唯气呼呼地说：“你不和我说，我也不问你，小骆，谁把他摔了？你告诉我，我回去请你吃饭。”
和许宁在一起久了，沈唯自然认识骆佳桐，骆佳桐虽然对沈唯还是不大感冒，不过鉴于他对许宁挺不错，也就再没说过他的坏话。
“……你还是问许宁吧，我可不想他和我绝交。”看到许宁眼里的哀求，骆佳桐决定当一回局外人，直觉告诉他这俩人的事儿别人最好少掺和，不过他们的关系，怎么越看越奇怪呢，尤其是沈唯的表情，就跟宝贝媳妇儿被欺负了似的……
沈唯义愤填膺地还想说什么，被许宁硬扯着远离了人群。
“你怎么来了？”
“你还问我？你给我一句手摔骨折了就挂了我电话，害我担心了一个晚上，只好买了今天最早的机票飞过来，好不容易才打听到这里，你以为我想啊！”
许宁看着沈唯，果然发现了他的黑眼圈，心里又愧疚又感动：“好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你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