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里摇滚迷情路+番外(38)
耿迪脱了外套,只穿了件军绿的衬衫,一边倒酒一边给几个人释疑:“闻叔家不对外开门做生意,闻婶早几年在L市黄河大酒店做大厨,退下来之后闲不住,偶尔有慕名来的,家里也就摆桌开席了。算是别人说的私房菜吧。”
闻叔端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羊肉上来:“强子昨个打电话还说哩,说他兄弟请客要吃顿咱这地道的西北菜。我都不晓得,是你耿娃子过来。”
等闻叔出了门,耿迪才端了酒:“强子是我们政委,特别仗义个兄弟。”
菜上的很快,瞅着都是大份的家常菜,却是色香味俱全,勾的人垂涎三尺。
三斤左右的黄河大鲤鱼,鱼皮炸过很入味,偏偏鱼肉又不老,鲜嫩可口,能吃出那股野生鱼紧致鱼肉的纤维感觉。
黄焖羊肉里面加了粗粉条,特别有嚼劲。
这边酒杯才端起,闻叔又托着一个大号铁盘子进来,上面串好的羊肉串牛肉串,浓郁的孜然粉和辣椒粉的味道飘荡在空气中。岳彦笠眼尖的看到包秋秋幅度很大的吞咽了下口水。
“先吃着,后屋老婆子还做着呢,快的很。”闻叔摆摆手拒绝了耿迪的邀请,硬朗的腰板挺得笔直,笑呵呵的又出去了。
“我也要喝白酒。”包秋秋不知道酝酿了多久,这会儿终于鼓起勇气抗议了:“我不喝啤酒,没劲。”
耿迪横扫了他一眼:“你不能喝。”
“为什么?”包秋秋涨红了脸,一半是气的,另一半就很诡异莫名了:“我偏要喝!”
红姐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出来打圆场:“包子你怎么这么任性,好歹陪小岳喝两杯啤酒。听话。”
包秋秋咬着下唇,明明特别想反抗的样子,最终还是悻悻的哼了一声,气呼呼的喝啤酒。
一顿饭吃完,宾主尽欢。
耿迪不是多话的人,与此相反,他是真真切切那种寡言的性格。
最初来之前,岳彦笠心里还抱着小小的八卦之心,说不定能亲耳听到耿少校怎么收了包秋秋这个妖孽的光荣事迹呢,结果,什么都没有。
如果一定说有什么,那就是眼睛大肚子小的包秋秋面前堆了不少的肉串没吃完,后来被耿少校闷不吭气的端过去打扫个一干二净,完全不嫌弃的架势。
耿迪这人看着闷,性子果断。岳彦笠对他印象不错,觉得这人稳重靠谱,值得信赖。
回去的路上,耿迪电话找了个兵来开车。自己坐在副驾。包秋秋赌气坐在最后一排,死活要离的最远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岳彦笠偷眼瞅他,只觉得下一秒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看过去可怜巴巴的。
“停车!”车子进了市区,不防包秋秋突然来了这么一嗓子。
开车的小兵吓得一哆嗦,打着双跳往边上靠。耿迪回头:“怎么了?要吐?”
“关你屁事!”包秋秋各种找茬欠修理的模样:“不用你送了,我们散步回去。”
岳彦笠看看沉默的大个子,又看看梗着脖子的包秋秋,无声的做口型——
包子你别闹了。
“不行。”耿迪斩钉截铁的决绝,示意小兵继续开车。
“凭什么!”包秋秋憋了一晚上的火点爆了:“你算老子什么人?要你管我!”
“你跟谁自称老子?”明明耿迪说话还是那个腔调,岳彦笠却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觉得狭小的车厢里简直就是平地起惊雷的节奏,压抑到不行。
车子到底没再开,小兵很有眼色的自己下了车关了门。
包秋秋哭的直抖,又狼狈又倔强:“耿迪,我不稀罕你请吃一顿饭,你觉得丢人,你他妈的就别来招惹我啊!这他妈的算什么!”
从岳彦笠的角度,很清晰的看到耿迪扶着座椅靠背的那只手青筋暴露,仿佛下一秒就要无情的暴起,轻而易举拧断叫嚣对手的脖子。
气氛简直要凝固了。
岳彦笠有点不知所措,求救的用脚踢了踢身边的胥罡。
“包子,”胥罡的声音低沉,带着莫名的安抚味道,很冷静:“你要什么你得说出来,别让人猜。情绪化解决不了问题。”
“你问他!”包秋秋抹了一把通红的眼睛:“我又不是他儿子,凭什么要对他言听计从!不过就是当众承认我们的关系,你看他那副别扭样。老子不稀罕,以后一拍两散,自个儿回去部队玩蛋去吧!”
耿迪的肩膀微不可查的松了下来,男人声音带着点尴尬的不善表达:“你别无理取闹。”
“你才无理取闹,你全家,不对,耿叔耿婶还有大哥比你好多了。你就是个王八蛋。”包秋秋这辈子在耿迪面前,也就这一次扬眉吐气骂个痛快了。
“这明明就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儿。既然你要说。”耿迪无可奈何的呼口气,情话都说的跟部队喊口号似的:“包秋秋我喜欢你,咱俩在一起吧。”
尬癌简直要命了。岳彦笠心里开始万幸,这会儿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清。
包秋秋扁扁嘴,气势却弱多了:“谁稀罕。”
这顿饭吃的……
岳彦笠咂咂嘴有点窝心。原来没看出来啊,包秋秋是这么傲娇的女王性子,闹起来简直就是鸡飞狗跳不得安生。
身侧胥罡悄悄握住他的手,融融的暖意让人心里特别踏实。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刘洋,原来棒子棒子鸡乐队的主唱,你有印象吗?”胥罡低头微调着吉他的琴弦,房间的暖灯照在他的头顶,拢出一片金黄柔和的光晕。
“知道。”岳彦笠点头:“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怎么唱歌了,在演艺圈混的风生水起。”
胥罡笑了笑:“那小子脑子活,他们家顾总也乐意捧他。”
“顾总?”岳彦笠觉得自己听到了不得了的信息,小心求证:“网上说的是真的吗?雷霆环球影业的……”
“顾霆,”在胥罡心里,他跟岳彦笠之间就没有秘密,尤其他不大的圈子,他会悉数介绍给岳彦笠:“不是外面传的那种包养。他俩在哥本哈根正儿八百领证登记结婚的。”
“是吗?真好。”岳彦笠笑着,眼底有着浅浅的羡慕和不掺假的祝福。
“你同意的话,咱俩也去那边办。”胥罡温和的提建议:“顺便可以出去玩一圈。”
沉默了一会儿,岳彦笠低下头,手指捏着衣服下摆,声音沉沉:“我可能,没那个命去哥本哈根了。”胥罡还没等说话,岳彦笠就惊觉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补救:“刚才你说刘洋,什么情况?”
“A市这最后一站,他主动请缨来给我当嘉宾。”胥罡咽下那些话,顺着他的意思说:“其实他是奔着大闸蟹来的,我得提前知会你一声。”
岳彦笠笑了:“没问题,这个好办。我保证让他吃饱为止。”
“岳彦笠,”胥罡漫不经心的拨了两下琴弦,又叫了一声:“岳彦笠。”
“嗯?”岳彦笠抬头看着他,眼底装着问号。
“没事,就叫叫。”胥罡打了个哈欠:“明天晚上演出结束,我们回你家里住一晚吧。然后再飞B市。”
岳彦笠犹豫着:“我,其实在这边住院也一样。”
“就这么说定了。”胥罡并没提及自己转弯抹角找了很多关系,最终还是刘洋舅舅那边托着了人,是国内赫赫有名的脑瘤一把刀,老先生现在自己已经基本不动手了。当然这跟老眼昏花没关系。
“你,”岳彦笠走过来,坐到他脚边的地毯上,很放松的靠在他膝盖那里:“怪不怪我自私?”
“谁不自私?”胥罡哼笑,垂下手有一搭没一搭的顺着他的头发:“你顾虑这个顾虑那个,怎么不把自己的感受排第一?”
“因为我觉得,你比我自己还重要。”看不到岳彦笠的表情,胥罡猜着,这会儿他肯定又脸红了:“知道你出车祸,我冲动的想去找你来着。结果我爸去世,家里乱成一团……后来拖着拖着,越来越不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