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买对耳环也可以。”
最后两个人愁得没办法，从网上搜到了个主意觉得还行——DIY蛋糕。
“还是算了，外公肯定亲手给外婆做了。”他外公宠老婆独树一帜，最爱给老婆做甜点吃。
“那就买香水吧。”段阳阳神色黯了黯，“我妈妈最爱的那款，送给外婆。”
闻到香水味，就像女儿还在身边，也许这是对她最大的安慰。
顾向北眼皮微微掀起，透过倒车镜暗暗打量段阳阳的神色，看他虽然情绪波动但是并不激烈，才试探道：
“还好吗？”
“早没事了，舅舅，我没那么脆弱。”他没有时间再去陷到这些悲伤的情绪里，他迫不及待想要长大。
现在的自己，如果不坚强起来，将会成为所有人的累赘。
董孝凝收到儿子和外孙准备的礼物，愣怔了许久，最后抱住她的外孙，强忍着没有流泪。
她的外孙才十六岁已经这么坚强了，她更要坚强起来，不能再让大家为她担心。
尤其是她的丈夫，不光要强打起精神照顾自己，还要忍着痛苦来安慰她。
“腾海，辛苦你了。”
顾腾海忍不住走上前去抱住老婆，把外孙也圈在了自己的怀里，最后拍了拍段阳阳的背，忍不住叹息道：“好孩子！”
晚上回来的时候张姨和李叔都已经回房休息了。客厅里只留了一盏小夜灯。
“去洗个澡吧，累了一天了。”顾向北坐在沙发上，想要抽支烟再上楼。
段阳阳没接话，只是挨着顾向北坐在了沙发上。
“舅舅，我给你点烟。”
他看出来小舅舅烟瘾犯了，但是又不想当着他的面吸，所以才想把他打发走。
他心里对小舅舅充满感激，尤其是在今天，见到外公外婆之后，他的情绪似乎积攒到了一定程度，特别想找一个发泄口。
他很想为小舅舅做点什么，哪怕是跟小的事情他也想去做，只是想更加靠近小舅舅，他对父母的孺慕随着父母双亡没了对象，所有的感情似乎都想给小舅舅。
顾向北顿了顿，微启唇含住了段阳阳递过来的烟。
“咔哒”打火机冒出了火光，在这昏暗的客厅显得格外刺眼。
顾向北侧头靠近火光，点燃了烟。
他轻轻吸了一口，然后就曲指夹着没再吸。
“舅舅，你累吗？我给你捏捏肩吧？”
顾向北有点吃惊，他喉结动了动，心里有点挣扎。他从来没有和人这么亲近过，这是原因之一。
另外总觉得小外甥这样做似乎在讨好他，他心里很心疼小外甥，又有点酸意，觉得小外甥可能还是在担心自己会觉得他麻烦。
又或者，小外甥真的只是单纯地想靠近他，换个说法是——孝敬他。
所以他有点犹豫，段阳阳又靠近了他一点，声音几乎落在了他的耳边，细细的热气也轻轻喷在他的耳窝。
顾向北觉得麻酥酥的，从身体深处冒出来的电流让他有了一瞬间的失身。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段阳阳几乎贴上了他的侧身。
小外甥的手软软的，捏在他的肩头，又在他的上臂处留恋片刻。
“舅舅，你的肉好紧，你的肌肉是怎么练的，好硬。”段阳阳一边捏一边发表感受。
只是这话落在顾向北耳朵里，总觉得别扭。
单身了二十六年，但他毕竟也是个成年人，小外甥说的无心，但是在他耳朵里又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异样的触感给了他不小的刺激，第一次有人这样触碰他的身体。顾向北有点不好意思，尤其是对象还是他的小外甥。
“好了，好了，阳阳，舅舅觉得舒服多了，你去休息吧。”
顾向北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舅舅两个字特意咬得很重，像在提醒段阳阳也像是在提醒自己，要注意分寸。
说他过分敏感也罢。
顾向北见段阳阳还没有停下的趋势，不得不侧过身体，摁住他的手，严肃道：“好了，去休息。”
段阳阳被小舅舅的眼睛一扫，顿时有些无地自容。
难道被小舅舅看穿了？
原来他和妈妈一样，注定要在小舅舅面前卑微地讨生活。
可是，他忍不住不去讨好。
不想成为被抛弃的人，等他长大……等他有了养活自己的资本……等他、等他、等他……
他想祈求他的小舅舅，给他三年的时间，不论小舅舅让他做什么。
☆、好男人
昨天晚上几乎算是不欢而散，段阳阳觉得似乎被小舅舅讨厌了。
早晨的时候就有点拘束，总是畏畏缩缩地用余光打量顾向北的神色。
顾向北很心疼，又有点生气。
最后还是让步了，他看不下去小外甥这么可怜的样子。
“吃完饭我们去超市，中午给你做饭，让你尝尝舅舅的手艺。”
收到了小舅舅示好的信号，段阳阳的眉眼几乎是立刻就舒展开了，他开心道：“舅舅你会做饭？”
“很久没做了，会有点生疏。”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顾向北清了清嗓子，没接话茬，只是嘱咐段阳阳多吃点，吃完要出发了，早晨的菜比较新鲜。
其实顾向北有点尴尬，因为他说的很久没做过是真的很久，最起码得有八年上下了。
段阳阳但是没感觉到，他扒着碗迅速吃完了，跑着上楼换了身儿休闲服。
上身蓝白色拼色卫衣，下身是有点嘻哈风的牛仔裤子，配上一双白色低帮运动鞋，年轻又有活力。
顾向北的衣服浅色居多，他也穿了身和小外甥颜色差不多的衣服，也配了双一样的低帮运动鞋，这是他们昨天一起买的。
段阳阳看他小舅舅这么穿还挺开心的，还有点好奇，他头一次见到古板的小舅舅穿得这么“随意”，好像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这么一看舅舅你好像没有大我几岁。”
“走吧。”顾向北揉了揉段阳阳的发顶。
顾向北住的地方是B市西区最有名的富人区，离他们这里最近的一家超级市场非常大，商品种类繁多，尤其是蔬菜，很多都是已经处理好的精品蔬菜，虽然贵一点但是很干净又都是纯天然。
“舅舅，买点笋，这个辣炒我最爱吃。”
“少吃点辣椒，你额头好像要冒痘了。”段阳阳还在青春期，吃太多刺激性的食物不太好。
“那就清炒，多放醋也行。”
段阳阳第一次来买菜，那兴奋劲儿隐隐有点压不住。
逛到牛肉区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声音打断了他们：“段阳阳，好巧啊！”
段阳阳扭头看向声音来源处，顾向北眼神也下意识跟了过去。
是一个高高大大的英俊男孩，看样子也是个学生。
“是你，应柏晖。”
段阳阳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不过也并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思。
应柏晖没想到陪他老妈逛一次超市，竟然又遇到了段阳阳。
应柏晖一边靠近，一边用很快的速度打量了段阳阳一眼，压下心底的惊艳，然后视线投向段阳阳背后。
脚步顿了顿，一种潜意识的直觉让他没有再靠近。
应柏晖礼貌地向男人问好：“您好，我是段阳阳的同学应柏晖。”
段阳阳没办法，只好介绍道：“这是我舅舅。”
“哦？原来是舅舅……舅舅好，叫我小晖就好。”
顾向北点头，回了声你好就没下文了。
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插进来：“顾总，这么巧遇到您？”
“妈——”
“啊，小晖你等我下。顾总——东郊那件事我还没亲自上门感谢，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能遇到，方便找地方坐一下吗？”
“孟总客气了，我今天不太方便谈公事。”顾向北也有点惊讶，没想到应柏晖是孟颖的儿子。
“那就不打扰了，改日一定登门道谢。”孟颖真心实意道。
一直到顾向北和段阳阳走远，孟颖才转身看向应柏晖，几乎是疾言厉色：
“你那个同学是顾向北的亲外甥，是顾家的宝贝疙瘩，你老实点不要给我惹麻烦。”
孟颖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大混子，她以为他又是想欺负同学，根本没想到他其实是对段阳阳有了那个意思。
应柏晖没理会他的神经质老妈，再说他在外边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不知道怎么在她眼里他就成了动不动就欺负同学的混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