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吊坠还在我这里(28)
董老师现如今肺癌晚期,付杭如果能去见他自然还是想去的,但是去不了也就只能想些办法买些东西。付杭琢磨着下次让几个喜欢古玩的朋友留心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能麻烦李衾送过去的。
付杭正在想着董老师还喜欢什么古籍时,就见刚才同那个美国人说话的侍者走了过来,用英语道:“先生,刚才与你竞拍的那位先生想把那副字画让给你,你愿意吗?”
付杭挑了挑眉,眼角带笑的问道:“按照他出的价钱?”
侍者欠身摇了摇头,大抵也是见多了这种事情,声音里听不出一丝羞赧,“那位先生说,他愿意将东西赠与你,但是要你陪他一晚。”
付杭还是笑着,只是笑意中带了些冷,眼睑向上挑着语气里是尽是刻薄,“告诉那位先生,就算是要我出钱再买那副字画我都不愿意,要他带着他的字画去陪他过夜。”
付杭冷眼说完,侍者大概也知道了这人的态度,多余的话没有再说就走了。
付杭看见那个侍者走到那位金发碧眼的美国人身旁低声说了几句话,那美国人斜倪着眸子看着他,也是在笑,待到侍者跟他把话说完之后,就端着酒杯朝着付杭走近了。
“你很好看,但是这么不愿意赏脸吗?”还是那一口美式英语,那美国人走到付杭的椅子后俯下身,若有若无的热气吹到了付杭的耳垂上,“50万美金一个晚上,这一晚上可是有点贵呢。”
付杭垂眸,他在娱乐圈里即便身后倚着何家,多多少少有收到过这种暗示,但是这么直白的倒是第一次见到。
付杭细细打量着这人,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人面如冠玉,无论是英挺的鼻梁又或者是深邃的眼眶,而至于那双眼睛里更像是盛着水雾里的宝石,里头似有情谊缠绻,顾盼生姿。
若是平常,付杭可能还会有心同这人攀谈一二,但是就他做的事来说,付杭真的是没有那个心思。但这里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也不好轻易得罪。
“这位先生,你可能是弄错了,”付杭站起了身,端起面前的酒杯看着身后这人,“我晚上向来都只陪自己,不陪旁人。”
那个美国人听着他这番说辞,笑得更张扬了些,眼神中是似有若无的挑逗,拿着酒杯与付杭的轻碰一下,“那岂不是要亏了这幅好看的皮囊?我会让你有一个愉快的夜晚的。相信我。”
付杭还是客气的笑着,却是再未接话。
他只感觉有个人自身后走来,拉着他的手带得他后退一步,将他护在了身后,随后只听见身前人用着中文对着那个美国人冷漠道:“竟不知道我弟弟如此得泰勒先生的喜爱,真是有些折煞我了。”
泰勒先生看着眯着眼看着何渠晟,却又是不尴不尬的笑了,也是用着中文回了句:“既然是何先生的弟弟,那倒是我唐突了。”
“不妨事。”何渠晟说。
付杭站在何渠晟身后见那名美国人离开后松了口气,他不知道如果只凭借自己同这人周旋要费多少口舌。
原来在国内,大部分人都会看在他是何家人的身份上从未敢这么露骨,今天付杭倒是见识到了外国人的“一晚上”开口要求是有多放荡。
但他明白,在抬眼看到是何渠晟站在自己身前的那刹那,付杭明白了,他最起码是安全的。
“没事吧?”何渠晟同泰勒又交涉了几句待那人走后,转过身来看着付杭,“你怎么来这酒会了?也没人陪你?”
付杭没理他,只是朝着他身后的来人不恭不敬的叫了声,“嫂子。”
付杭不知道时不时自己的错觉,他觉得何渠晟在那一刻眼里是不敢相信的一怔,他好像想说些什么却又终究是没有开口。
他只是转过身后站在了魏沁的身边,朝她介绍道付杭同自己的关系。
付杭站在一旁只是笑,眼神里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只在魏沁向他伸出手出于礼貌的时候,付杭的瞳孔有些紧缩。
他没细听何渠晟关于自己对魏沁的介绍,也没有认认真真想结交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嫂子。
付杭不知道自己这般心里防线轰然倒塌,但表面上看上去依旧能云淡风轻的能力是从哪里来的。他只知道在何渠晟陪着魏沁离开后,自己的那只刚同魏沁握过的手,有些抖。
付杭瘫坐在位置上苦笑了一下,大概还是心痛吧。
认认真真爱了一整个青春的少年,一个星期前还在说会给自己一个明白的男人,转眼间跟别人女人站在一起,挽着手臂相濡以沫,而他却是一个连性别都配不上的人。
付杭举起面前的酒杯将里面的香槟一饮而尽,骂了句脏话后就又恢复到了原来那副平淡的模样。
他好像还是之前的那个付杭,无所谓悲喜与恨意。
但是也大抵只有他自己内心清楚,他不过是不想比21岁那年输得更难看罢了,不想再苦苦挽留求他回头看看自己,看看自己的那糜烂不堪的伤疤与那死心塌地的爱意。
有些坑,摔一次就够了,不一定要等到尸骨无存时才愿意相信,所谓的重头再来是伤人伤到骨子里的说说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何弱鸡:完了,媳妇生气了,怎么哄,在线等急。
泰勒先生:上床滚一下,我觉得不错。
第二十章
付杭不知道何渠晟和那个名为泰勒的美国人说了什么,反正字画还是到了付杭手上,并且付杭没有出一分钱。
在中场休息的后半段被侍者递过字画的时候,付杭还有些纳闷,问了几句后便把东西接了下来。
别人是承的何渠晟的人情,他没有理由推辞与不接受。
付杭向来认大体,所以也不多说不多问什么,将字画收好了之后,朝着泰勒先生那边淡淡笑了笑表示一下谢意之后便不再看他。
唐铭歌在拍卖会下半场快开始的时候回来坐下,看到那副字画也是很惊奇,但也没多问。
他刚才自是看到那个美国人同付杭交谈些什么的,只是之后看何渠晟过去了便没有去插手,人家自家家里人护着总比他这个外人要好。
两人坐下后都不多言,等着拍卖会继续。
只是拍卖会的下半场尚未开始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
先是桌上酒杯里的酒水不稳了,再是头顶的吊灯开始晃,付杭从小生活在平原上从未经历过这些,还在茫然着,然后便不知是谁朝着人群用日语大叫了:“地震了,跑!”
付杭才缓过神来,猛然想起来之前李衾的玩笑话:“日本经常发地震,你别客死他乡。”
付杭看了一眼自己现在的位置,离宴会厅大门有些远,况且就算跑出去也要推开门跑过酒店大厅才能到达酒店前的空地上。
路程少说也有800米。他没有多慌乱,大概是了解日本的房屋结构大部分都不像本国一样是钢筋混泥土,但是这20左右的高楼真的塌了也不是好受的。
付杭随着人流一起涌向了大门口,人群不算太拥挤大概是日本的逃生意识不错.
但是在有条不絮的撤离的同时,人们也是捉襟见肘的,相互之间都碰撞挨着,有的险些站不太稳跌在地上,大地毕竟还在颤抖着,摇摇晃晃的就像小时候踩在海洋球池中一样,深深浅浅的把握不了。
人群的吵杂声以及身后玻璃杯碎掉的声音闯入付杭的耳膜,付杭手里紧握着那副字画,跟着人群撤离。
只是就在他快要到达门口的时候,蓦地听见在各国语言混乱不堪的场面下,有人隔着很远叫了他的名字,叫得很大声。
“付杭!”
“付杭!你在哪?”
付杭不知道怎么的,听到这声音不由得心头一暖,回了一句,“这儿!”
大抵是来参加宴会的中国人并不多,付杭这一声在人群中听来即为突兀,但是也没有人在意,大地的颤抖比任何东西都要让人觉得恐惧,那时灾难与噩梦的前来的征兆。
何渠晟朝着人群逆方向走着,朝着出口跑得人群阻力有些大,但不足以阻止他。
身上的定制西装已经因为人群的拥挤有些皱了,但是在下一秒,他就循着声音抓到了想找到的人的手臂。
“找到你了。”何渠晟喘着气,拉着付杭的手随着人流跑着。
付杭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拉住了,看着迎面过来的何渠晟他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