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跪着求我放过它[无限](268)
但人是有极限的。
常月笙是疯子。她能继续保持冷静,但她不行!她不行啊!
我要死了。但在死之前,至少、至少再要听到我的宝宝喊我一声“妈妈”。
“宝宝……宝宝……”林语哭着爬想斐睿安伸手。
“滚开!老女人,你又想干嘛?!”斐睿安对林语是一点好感也没有,没有借着这个空间打死她,已经是听话的结果了。
这个只有黑暗的世界里,只有他们四个人。孤独、绝望、恐惧……最大的敌人,是来源于自己的软弱和胡思乱想。
在这种情绪容易崩溃的情况下,哪怕再不情愿,也要相互支撑着走下去。
这是常月笙说的。斐睿安还在这里,她必须要想办法将她的安安平安从这里送出去,哪怕所有人都死光了,她也死了,安安也必须活下去。
常月笙绝对是四人中最强势的那个。斐程峰对她又惧又怕,又爱又恨,感情十分地复杂。但不管感情上多么复杂,有一点斐程峰是从头到尾没有怀疑过的——常月笙很可靠。只要不涉及某些让她会发疯的事情,她一向可靠,很能给足安全感。
所以哪怕是在这里很方便对常月笙下手,斐程峰也选择了乖乖听她的话。
斐睿安不用说,虽然任性妄为,但他知道自己在常月笙心中是最重要的存在,不论如何常月笙都不会让他出一点事情。所以,在林语这件事上,他虽然不满,也选择了乖乖听话。
不过还是讨厌!讨厌林语这种事情,一时半会儿是改变不了的!
所以,斐睿安这几天一直都避着她躲着她。他怕自己一不小心暴脾气起来会上手掐死林语!
常月笙虽然恨林语,但她们目前面临严峻的生存考验,怎么出去才是要去努力思考得要事,在私事上谁对谁错谁要低一头反倒不要紧了。
常月笙这会儿和林语的关系还没僵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最碍眼的斐垣很少出现在她眼前,没什么存在感,林语虽然蹦跶,但不能从她这里抢走任何东西。斐睿安出事她的嫌疑虽然很大,但为了她的安安能顺利平安地离开这个鬼地方,哪怕是恶心,也必须要忍耐下来!
但林语显然不这么想。待在这个鬼地方的这几天,林语想了很多,她的精神在进入这个世界前已经濒临崩溃,再加上黑暗和寂静这么一刺激——
“宝宝,我要死了,所以,我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告诉你!”林语很憔悴,她的眼窝深深地凹陷了下去,一双眼睛像金鱼似的凸起,眼眸里没有神彩,嘴唇干裂,暗红的血液冻在了嘴角和嘴唇的裂缝中,头发凌乱,看着不像是十天没打理自己的,反倒像死了十天放在冰柜里冻着的尸体。
“滚开!”斐睿安被常月笙护着,虽然也是十天未进食,但常月笙让他保存体力又不断地握着他的手给他安慰,加上他才十八,真是一生生机最旺盛的年纪。所以四人中,他的状态是最好的,还有力气一脚将努力挪过来靠近他的林语踢开。
“……”林语傻傻地维持了被踢开的姿势好久。
像是没了电的机器,死机了一样。
被斐睿安提到的手很疼,很疼,但心脏更疼,比手要疼上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仅存的理智告诉她,这是正常的,在斐睿安眼中,她现在就是一个想要和他抢财产的小三,恨她恶心她再正常不过了。
但斐睿安对她来说不是“斐睿安”啊!他是她辛苦怀胎十月剩下的宝贝!是她愿意付出一切只为了他能更好生活的寄托!是她怎么也没有办法放弃的宝宝啊!
“呜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林语趴在地上,痛苦地嚎了出来。
她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失去了那么多水分的身体不知道又从哪里再挤出了眼泪,她哭得没有一丝半点的柔美可言,脸着地,趴在地上狼狈得不讲一点形象。
“啊啊啊啊啊……”宛如野兽一般的嘶吼从她的嗓子里发出,林语痛苦地哭着,绝望在她的身上几乎化成实质。
常月笙没有一丝一毫同情的意思,她冷冷地看着林语,表情平静。既没有痛快,也没有怜悯。
从理智上,常月笙可以理解林语。一共四个人,斐睿安和常月笙是一国的,他们的关系不容别人插足,常月笙绝对不会背叛斐睿安,斐睿安也不会背叛常月笙。斐程峰虽然爱着林语,但他的爱太过廉价,为了提高自己的生存率,他一定会选择常月笙,不管是从头脑,还是从“势力”来说。
四个人,三人结成了牢不可破的盟友关系,只有林语一个人被落下了。
哪怕是四个陌生人,被落下的那一个也比如会惊慌,更何况,三人联盟领头的常月笙,和她是有仇的!
真遇到了什么事情,指望着被她破坏了家庭的轻敌去救吗?应该没有人会这么傻吧?
常月笙不是圣母,她不仅不是圣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还很心狠手辣。指望着一个疯子、一个仇人救她?!只要林语不是个傻子,就知道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
而且一对三,她一个架都没打过几次的柔软女人,在两个大男人眼皮底下没有任何动静快狠准地解决掉常月笙,那样的可能是零。
常月笙、斐程峰和林语的事情,是一堆烂账,但总得来说,常月笙没有林语想象得那么恨林语。
一切的错,都出在斐程峰身上。如果不是他馋林语的身子,就不会勾搭得林语搭了一辈子进去,如果不是他贪图“少奋斗二十年”,将林语抛弃又勾搭常月笙,如果不是他贪心不足鱼和熊掌都要,经不住诱.惑,她们之间,不会这样。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斐程峰的错。
常月笙厌恶林语,厌恶她低下的道德观,厌恶她败坏的节操,厌恶她没有下限的底线,厌恶她的不自爱不要脸。但对她的厌恶,也只是到“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加入林语拿了钱乖乖走远,再也不出现在她的面前,常月笙甚至都不会再记起这么一个人。
虽然自大傲慢,但常月笙货真价实地踩在了很多人的头上,她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她时常向下看。
常月笙不同情林语,会有今天,全是她自己选择的。她不是林语的谁,没有义务为她的人生负责。
所以在林语不自量力地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常月笙就不准备留情了。
她对林语的同情和留情,已经在十九年前全部用完了。
林语说起来也是一个可怜人,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农村家庭,六个姐姐要供养一个弟弟,经常还吃不饱,作为第六个姐姐,她要照顾比她小几分钟出生的弟弟,要被灌输“一切是为了弟弟”的人生观。她的未来,几乎就是作为一个“物品”嫁个能拿得出丰厚彩礼的男人为弟弟的未来铺路。
斐程峰曾经是她的光,他是村里的被给予厚望的读书人,是要考大学的大学生,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对她温柔又体贴,会和她聊天,会和开导她,会替她畅想未来。
林语爱上斐程峰没有任何的意外,只是他们的恋情只能是地下恋情。
斐程峰的父母对他寄予了厚望,林语的父母也为她找了一个能给出丰厚彩礼的婆家——所以是个四十岁的老瘸子。只等她一到十八就嫁过去。
两人只能偷偷摸摸地为未来做打算。
但地下恋情之所以永远是地下,自然是因为斐程峰从未真的打算和在未来的计划里加入林语。
斐程峰出去上大学,林语满怀期待地等着他回来。
但斐程峰一直没回来,到了林语十八,眼看着要出嫁,斐程峰也没回。
林语不管不顾地领了工资就跑了出去,她要去找斐程峰,她要去找她的未来。
但到了地方,林语才发现,她早就没有未来了。
只是一个照面,漂亮骄傲众星拱月的常月笙就将林语的未来打碎得无法拼凑粘粘。
常月笙不认识她,甚至对她连印象也没有,目不斜视地从她面前走过,不给连轻视的眼神也没给。
林语没去讨嫌地和斐程峰相认,只是常月笙,成为了她永远的梦魇。
常月笙很林语,林语何尝又不恨常月笙呢?她本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人生,但是因为常月笙,她什么也没有了!
“常月笙,你知道吗?都是因为你,我的人生,被毁得一干二净啊!你要用什么配我?!要用什么?!”林语歇斯底里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