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跪着求我放过它[无限](246)
斐程峰浑身僵硬地看着斐垣,斐垣却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似的,淡定地转身将门关上。
“砰——”
门被关上的细微动静唤回了斐程峰的魂,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他的脸上露出一种急切的慌乱像是要努力用表情来表现自己似的,既慌张又无措,“你误会了!不是你想象得那样的!”他一边说着,手臂一边胡乱地挥舞着,布满了铁锈的黑色刀身因为他的挥动,红色的液体汇集到一起,又开始滴答滴答地挂下血来。
斐垣的脸上没什么太过惊骇不是震惊的神色,抬脚走了进来,坐到屋内的凳子上,看到桌子上还摆着茶杯和茶壶,甚至还伸手慢悠悠地倒了一杯水。
斐程峰大喘着气,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叫喊着:“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杀人!”
斐垣温和的问:“我有说你杀人了吗?”苍白几近透明的手指推着杯子将它放到了斐程峰方向,“来,别急,你喝口水冷静一下。”他的眼神,一刻也未往地上被分成几块的尸体上瞄上一眼。
显然那堆尸体对他来说不如斐程峰手里的那把刀。
那是一把生锈钝得不成样子,几乎是一块废铁的菜刀。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和这个“闺房”格格不入的东西。
斐程峰喘气喘得几乎痉挛,他脸上的肌肉抽动着,嘴唇颤抖个不停,身子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又发热。
斐程峰听到斐垣温和的声音,稍稍冷静了一点,他扔了菜刀捂着脸蹲下身开始呜呜的哭了起来。
事情闹成这个样子,是斐垣怎么都没想到的。
他一直都知道斐程峰是个做事不太过脑子的莽夫,但杀人分尸的话,还不至于。
远不至于。
斐程峰被激怒,愤怒上头失手杀人大概是有可能的。
但杀人分尸,斐程峰显然没有这个胆子。
“呼吸放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斐垣十分有耐心地安抚道。
刚有点冷静的斐程峰,一听这话,立刻就激动得脸红脖子粗:“对你这个作恶无数杀人无数的恶鬼自然什么事都算不上了!”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可能懂我的感受?!你能理解吗?!不!你什么都理解不了!你就是恶鬼!”
斐垣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上脚一下将他踹翻在地,斐程峰像个不倒翁被推倒在地时的茫然,满是鲜血的手在他粗糙黝黑的脸上留下了狰狞的红色“纹路”。
“听不懂人话就别听。”斐垣站了起来,提着茶杯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地对着他脸上乱七八糟的血痕很了一会儿,然后将一壶凉掉的茶水一口气浇到了他的脸上。
屋里的茶壶不大,也就一下子的时候,脸上的血迹还未冲洗干净,水壶便空了。
斐垣晃了两下水壶,像是嫌弃不过瘾似的,又将茶壶往他脸上砸了过去。
鼻梁被茶壶撞击的疼痛让斐程峰瞬间飚出了两行热泪,理智回笼,想到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谁,斐程峰瞬间就吓清醒了。
瓷器砸在脸上的感觉并不好受,让忍着眼泪,身体颤抖,哆嗦着不安地睁开眼睛,忐忑地看着斐垣。
“冷静好了吗?”斐垣依然温和,唇角带笑,眼神平静。
斐程峰颤抖着点了点头,只是他的脸、他的身体,还在恐惧的痉挛中难以脱离出来,近乎是癫狂的哆嗦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但他小心地不让自己发出什么声音来惹斐垣的嫌弃。
斐垣的脸上还是那副称得上是温柔的笑容,只是在这样的情景下显得十分诡异,且让人不安。
“还记得你是怎么杀她的吗?”
“我没杀她!”斐程峰立刻尖叫出声,“我没有!”
斐垣冷眼看着他。
在那样的眼神下,斐程峰的“狡辩”再也无法出口,他可怜又无助地看着斐垣:“我……”
“你说自己没杀过人?这话说出来谁信?给谁听?要表演给谁看?想向谁证明你的清白?谁又在意你的清白了?”
斐垣的每一个字,都如利刃一般深深地扎入了斐程峰的心窝子。
“斐垣……你不能这么说——”他几乎是尖叫着痛哭出声。
斐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想清楚你的身份,再说一次。”
斐程峰改口:“我的意思是……不管怎么样,您用着我儿子的身体借着我儿子的便利,能看在他的面子上——”
“有件事情,你应该知道的吧?正因为我用着你儿子的身体,所以对你还有那么些许的宽容。”斐垣笑着,眼里的嘲讽却很浓烈,“但事实上,我用谁的身份,需要征求你的意见吗?你算个什么东西!”
斐垣踩在他的小腿上,脚尖微动,一阵咔咔咔的碎裂便随着痛苦的尖叫响了起来。
“用无数人的尸骨,无数血汗堆起来的侯爷,跟我说没杀过人,卖什么可怜?”斐垣放开他,斐程峰扭着身体在地上的痛苦呻.吟不断。
“你是怎么杀林语的?给你一百字把事情从头到尾地讲清楚。”
一百字!
斐程峰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了,但小腿骨头变粉末的疼痛让他暂时做不到这么高难度的事情。
忍着痛苦将大概在舌尖里过了一遍又简略了一下,才硬着头皮道:“我照您说的来林语这叮嘱她安分一些,林语平常是个很听话的女人,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处处跟我呛声。我一着急,就甩了她一巴掌。平时也不是没有过,谁知道她今天的脾性特别地大,又是哭又是闹,我就推了她一下,然后、然后她就撞到了柜子上,流了一地的血……”他好像已经稍稍超出一百字了。
斐垣看着他,无喜无悲地替他说了下去:“所以你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分尸准备掩盖过去了?”
“不是的!”斐程峰顾不得疼,急忙地说,“我没想这样!她是不是良籍,我就算真杀了又怎么样?照您说的,直接间接死在我手里的人海了去了,我要是每一个都这么处理,我还不得累死?!”
“我真没想把事情搞成这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就那么一瞬间,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就、就是这样样子了……”斐程峰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真的……”
斐程峰的恐惧和害怕与其说是因为“杀了人”,不如说是见到了那么血腥恐怖的一幕。只是死个宠爱的小妾罢了,他还能那么多千娇百媚的红颜知己,少一个不少的。
他害怕,纯粹是因为自己的“不受控制”。身体不受控制了……会不会和“斐垣”一样,他的身体,在不知道的某个瞬间,被不知名的野鬼给夺走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斐程峰就害怕得不行。他不能死!荣华富贵、生杀大权、权力荣耀……全部,他全部都还没有享受够啊!
他死也不要变成孤魂野鬼!
斐垣对他的心理没什么好奇心,更懒得去管他的那些情情怨怨,直截了当地问:“你手里的那把刀是怎么回事?”
被斐垣这么一提醒,斐程峰才发觉自己手里还握着东西,像是触电似的被吓得一哆嗦,斐程峰甩手丢开生锈的菜刀,因为疼痛而颤抖不止的脸上是止不住的心虚。
斐垣便猜:“用来对付我的?”
斐程峰讨好冲他笑:“不、不敢……”
斐垣平静地看着他。
斐程峰立刻倒豆子似的吐了出来:“这是我在玄真大师指导下请回来的法器,没有、没有要把他对付您得意思,只是、只是……”
“管用吗?”斐垣没有生气,反而笑出了声。
如果管用,斐垣这会儿就不会这么和他说话了。
玄真大师是真有本事的佛修,他的话、他的法子、他的法器是不可能出错的。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了——斐垣强大到连这样厉害的法器都无法灭杀!
斐程峰在第一时间认识到这一点时,他的内心是崩溃的。但平静过后,这把看起来不起眼的法器,就被他带在了身边,起码有个安慰作用不是?
生锈的刀飞来停在斐垣的面前,斐垣细细观察了一下,然后问他:“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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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街?老大你问这个干嘛?”仇博依有点疑惑,但还是从一堆资料中把“正午街”的资料全部给整理出来了。
仇博依的工作态度向来都很认真,对妖怪们的审讯工作还没有做完,但资料已经是整理出了厚厚的好几堆,又清晰又分门别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