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跪着求我放过它[无限](101)
“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啊!”旁边的同事叹了一口气,放下已经凉掉的浓茶,起身,“我去送送他吧,这个年纪的孩子啊……”
“这钱怎么办?”
“上次回访的时候不是记了他母亲的手机号码吗?让她母亲来领好了,顺便把斐垣平安的消息跟她说一声,让她也安安心。”
“我可怜吗?”斐垣问。
林助理一愣,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巴,但求生欲让他马上又闭上了嘴,不敢多说哪怕一个字。
我可怜我自己。
斐垣想,也只有自己,才能真的可怜自己。
别人的可怜,都是假的。
别人的喜欢,也全部都是假的。
可能连我,也是假的。
斐垣知道,那个小姐姐,还有警局里的其他人,都是出于好心和善意。
是因为同情他。
是因为他很可怜。
单亲家庭,高考失利,人生挫折,钻牛角尖。
也是因为不想看他进行堕.落下去。斐垣是个好孩子,他不该这样。咬牙挺过去的话,更好的人生还在等着他。
——不会有的。
我的人生,早就没有了。
越是挣扎越是深陷。
所以,挣扎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两千块钱,两千块钱,两千块钱……
金老三想得没错,他们不做,也会有别的人为了这两千块钱来找斐垣。
所以,只要两千块钱,斐垣的人生,就能被折断。
恨吗?恨啊,当然恨啊,我恨死了,痛苦死了。
所以,两千块钱,也买断你们的人生吧。
人生啊……不就是两千块钱就能随意买断的东西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凄厉的尖叫声从看守所里传了出来,痛苦的呻.吟声和哐哐哐的碰撞声让人听得一阵牙酸。
“能不能安静一点啊!每天都来这一套,你们烦不烦?!”隔壁的混子在铁门上踹了几脚,不耐烦地喊了几声。
但金老三五个却没有任何安静下来的意思。
“我的手我的手我的手——啊啊啊啊~~~~~~没有了没有了我没有了,真的没有了!不要再磨了,骨头已经被磨光了,我一滴骨髓都没有了啊——”
“好痛啊好痛啊——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求你了啊啊啊啊~~~~~~~”
“好烦人啊!警官警官快来啊,他们又开始装疯啦!”
“嚎什么嚎什么嚎什么?!毛巾呢?怎么又把他们解开了?!把他脑袋包上毛巾,脑袋再撞头盖骨都要看见了!又要碰瓷是不是?!”
金老三五个混子进来后,每天都要闹这么一出,一开始还抱着或是猎奇或是害怕或是担忧的心态,但当周围的人都习惯了的时候,也就只能被当成茶余饭后嚼了又嚼的残渣。
连警.察都不会慌张地次次赶过来,只会每天按时给他们绑上绳子,收走尖锐的东西,恨不得在所有地方都铺上厚厚的毯子。
精神病人不用担刑.事责任,好多人想用这个法子来逃脱法律的束缚,只是像金老三五个这么狠每天又是撞墙又是抠自己眼珠又是嚼自己舌头的,还真是挺少见的。
警.察们快烦死他们了,只是在他们身上还没能东西审干净,没经过法.院那到程序,想送到监.狱里还得有段时间。
金老三对面的绑票三人组昨天才进来,错过了昨天的嚼舌头好戏,今天看他们跟着地龙似的把脑袋往铁柱上怼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这是疯了呀?”八人也算是熟识了,都在一个地盘混着,都是滚刀肉,是一起喝酒溜冰玩女人的酒肉朋友了,第一次见他们这么折腾自己,横肉的脸上大大的疑惑。
“就装疯天,刚进来那会儿成天喊有个叫斐垣的人把他们分尸再缝起来了,要求警察去抓人,现在不喊了,成天就哭自己断手断脚,还真别说,演技还挺好,我第一次听他们鬼吼鬼叫,晚上都没敢睡,现在听多了,也就那么一回事吧。这几个兄弟出去后是个能成大事的,当个演员不得红透半边天呐!”
旁边的混子说得轻松,但绑票三人却听得冷汗连连。
“斐垣”两个字突然术士的咒术一般,死死地将他们钉在了原地。
邪门儿,太邪门儿了,他们仨加起来快五百斤,一照面啥都没干能就被斐垣扔地上去了,偏偏他们连斐垣的动作都没看清。
现在想想,在那个房间里的每一秒钟都透着诡异,让人心里止不住地发寒。
再联系到金老三几人的反常,一股寒气直冲脑门,冲得他们头晕眼花,两脚发软,跌跌撞撞地向后退了好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
冷,很冷。
尤其是晚上睡觉的时候,牙齿打颤,身体发抖,活像是被冻进了冰块,他们不懂什么叫细胞坏死,但真的有一种他们已经是死人的错觉了。
身体冰冷僵硬得可怕。
一直到太阳升起,警.察们开始工作,他们才觉得身体有些回暖。
“大哥,我们要不要……”脖子上青龙纹身的混子小声地嘀咕了什么,话到一半,三人对视一眼,什么都不用多说。
斐垣让他们来自首,他们就来了。
但作为一个合格的滚刀肉,规则里的弯弯绕绕可能比一些年轻的警察都要懂,屁.股一坐,喊了句来自首的,然后再随便说些胡话,关上一天两天地再出去,他们觉得就能糊弄过去了。
但今天金老三五个混子的不对劲让他们又开始惶恐起来。
“没事的没事的,他又没锁让我们自首什么,我们确实是自首了啊,偷自行车不也是一项罪名吗?!”
三人还穿着用来“掩人耳目”的酒店清洁工制服,耐脏的蓝色制服紧紧地绷住他们的身上,怎么看怎么不想清洁工,但他们无所谓。
“没事的,没事的,金老三这人我还不知道吗?他这就是演演——”
“啊啊啊啊啊啊啊——”
金老三突然暴起的怒吼声让绑票三人组吓得浑身一抖,瞪得硕大的眼睛惊恐地看着金老三发狂似的挣脱了棉布充当的绳子,粗糙的手指往往眼睛里一抠——
“啊啊啊啊啊啊啊——”本来只是看热闹的围观混子们吓傻了,鲜红的血液喷溅出来,破碎的眼球哒一声落到了地上。
金老三嘿嘿笑得直乐:“好看,真好看嘿~”
对面的绑票三人组却叫不出来。似曾相识的场景让他们想起了半年前和金老三一起溜冰时的场面。
金老三吸嗨了,幻觉上头把陪酒的公主挖了眼睛,那个陪酒的公主倒在一边痛苦叫得厉害,但金老三也就是这样的,嘿嘿傻了,嘴里只嘀咕着“好看”。
神态、动作、呢喃……本该遗忘的记忆,和现在又重合了起来。
只是——金老三挖的,是自己的眼睛。
从监控里发现不对劲的警察已经跑过来了,开了锁就准备把金老三绑着送去急救,剩下还有四个,也不敢只用棉布绑着了,手铐铐上,绳子帮上,口塞塞着,怎么都不能再出意外了!虽然有监控,但人出事了,他们也得负责任。
鲜血、尖叫、痛哭……看守室里一片混乱,但直面血.腥的绑.票三人组,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斐垣平静地让他们自首的表情又出现在了他们的脑海中。
冷漠,平静,又无端地让人打寒颤。
“警、警.察叔叔,我要自首我要自首——”
关门准备出去的“警.察叔叔”:“……”老子今年二十六,还是一朵花!比你们还小呢!我们最近一直有大男人喊他警察叔叔啊喂!
“我们自首我们自首!我们绑架未遂,我们杀了人!我们还强.奸轮.奸!我们还抢劫!我们还吸.独.贩.独!警.察叔叔,把我们关起来吧!把我们送到监狱里去吧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混子三天两头地串供悔供满嘴跑火车已经是常事了,“警.察叔叔”以为又是例行的口花花,但一听三人喊的内容,就这么也顾不了了。
“来人,这里来几个人!”
斐垣从局子出来后,直接回了酒店。
手中固定的三根黑红色丝线变成八根,斐垣拨弄了一阵,神情愉悦地掐断了其中的一根。
“……”
系统已经不提醒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连扣除积分都没办法做到了。
别的玩家使用技能,实际上只是给开放了一个窗口,让他们可以以系统为中转站,以积分作为交换使用技能,本质上那些技能不是他们的,而是系统放出,但从玩家的视角看去,那就是玩家自己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