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松+番外(41)
林小松帮她脱下最外头的一件,略一犹豫,最后还是搭在了自己右臂上。
“外头冷,穿上吧。”许胖子说。
林小松站了起身,冷得直吸鼻子:“我还好,不是很冷。”
“本来就是给你穿的,他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啊。”许胖子朗声笑了笑,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闷骚。”
林小松没再矫情,套上了男人的宽大外套,衣服上是洗衣液的清香,闻着踏实。
另三人住的比较靠近,结伴先回去了,林小松和许胖子约了车,那司机一会就到。
“你跟楚毅到底怎么回事?”许胖子没忍住,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林小松如实说:“他之前送过我回家,还给我女儿买过玩具。”
“他都有对象了,我看那架势,说不定马上就要结婚。”许胖子顿了几秒,“你跟他扯什么呢。”
林小松走停了,看着许胖子说:“我没想跟他扯。”
“没扯就好,你还小,不能在那种人身上白白耗了青春。”
哪种人?
许胖子不说,林小松也清楚——与他阶层不同,清醒而又现实,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灰姑娘的故事压根不存在”的那类人。
“胖哥,我懂的。”
这话好似永恒誓言,落入无边的夜色中。
今天运气不错,额外还挣了小费,林小松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领着女儿小跑着往小区门口赶。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沾满邪恶之血的骑士、稑穜、礼拜五的地雷!
谢谢本月灌溉营养液的宝宝:
胡萝卜丝、凉凉夜色为你思念成魔、轻功、穆谙、一泓清泉、云云、静水、清一色杠上花、小青木白、雨と猫、是阿爸呀、tgd_nnafifi、AbrahamCo、毛毛虫、糖、鳐鱼斐尔?、檐星涯!
谢谢大家,啵~
第38章
年关将至,正是租房的淡季,林小松这阵子奔波不息,想换套小点的一居室,货比三家,挑了又挑。
中介给他推荐了一套三十平不到的小房子,零几年的职工宿舍,厨具热水器暖气,一样不缺,拎包就能住,唯一的缺点就是采光不太好。
那种年代的老房子,楼间距非常窄,三楼以下,基本看不见什么太阳。
林小松还在犹豫,就说再挑挑看,中介也不跟他卖关子,开门见山:“这房子确实不太好租,您就说吧,想要个什么样价位,我这边可以跟房东谈。”
林小松报了一千五的价码。
那人笑了:“这房子地段多好,交通什么的都方便,老实说,房东标价两千五,我都觉得低了。您这一下子砍掉一千,估计不太行。”
林小松一根筋,考虑问题简单:“不行就算了,我再看看。”
“这样吧,两千您能接受吗,能接受的话,我帮您压压价。”
林小松想了一会:“一千八。”
那人压着脾气没发:“我帮您先去问问房东,行不行,再另说。”
显然中介游说成功了,隔天,林小松就带着女儿住进了新房,一千八的房租,预先支付半年。
天冷得厉害,他没法再带着女儿素衣夜行,许胖子那边渐渐不怎么去了。晚上闲在家,他会手把手教乐乐一些简单的古诗和英文单词,当然了,水平有限,他自己得提前备好课。
家里购进一台烤箱,林小松重操旧业,开始在微信上卖小点心。
当他一个个把那些食材用模具压好,再放进烤箱,最后打包成品的时候,林小松总会无端地想起一个人。
那人去深圳的头半年,他俩还断断续续地保持着联系,往后半年里,那人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了。林小松为此神伤过一阵,可后来也慢慢想开。
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有点老人心态了,可确确实实是这个道理。再者说,柴米油盐酱醋茶,平淡一日复一日,缺了谁日子都得照常过。
直到现在,他还一次都没去过深圳,陌生城市负重远行,永远是个没有归属感的异乡人,何况,那么大的地方,要去哪里找。
万一找到了,那人有家有室,穿金戴银,过得相当体面,他又该作何感想。
不如留个念想吧,有这个念想在,他会在心里头千千遍万万遍地感激刘阳,再偷偷报以恋慕。
收回不切实际的心思,林小松将做出的几件糕点小样拍照发朋友圈,图片开了滤镜,比实物看起来更加美味诱人,配的文字倒很朴实——
「实图拍摄:百分百动物奶油,味道棒,颜值高,下单请联系我。」
有种大刀阔斧撸袖子就是干的气势。
十点过后,一共接了两单,他跟人细细谈好数量和价钱,改天同城快递过去。那两人都说,如果好吃的话,会推荐给朋友,林小松捧着手机高兴,再三感谢过人家。
翌日,省人医神外科。
楚毅下了手术,坐在电脑前开医嘱,手机亮着搁一旁,界面定格在林小松卖东西那块地方。
几个规培生在帮他们带教老师补病程,偶尔冒几句话出来,聊聊最近新上映的电影,或者他们管床的病人情况,大体上还算安静。
不一会儿,门口冒了个人出来,高挑白净,着了淡妆,细长腿下踩着一双英伦风短靴,毛呢格子裙在白大褂底下若隐若现。
她扎着微卷的马尾,发色偏栗,眼线瞄得恰到好处,像小鹿圆眼,平添几分天真无辜。
“大美女来了。”某个规培生揶揄着偏过身来,他们都是同一批的,彼此认识,“你现在在哪个科啊?”
徐泽灵往里探探,一面回答:“还能在哪儿啊,影像科呗。”
“干嘛来了?”
“送东西。”徐泽灵举了举手上的材料给他看,悄悄走到楚毅的办公桌旁。
楚毅好似刚发现这么个人,抬头时愣了一下,还是想不起名字,不经心地瞥了眼女孩的工号牌。
徐泽灵一眼看透,无奈地苦笑:“楚老师,我叫徐泽灵,你怎么老记不住名字。”解释来意,“影像科的张主任让我把这个送过来。”
楚毅点点头,示意她放下。
徐泽灵心酸地把材料搁到桌上,站立几秒,见男人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打算走了,谁知楚毅忽然又抬了头,问她:“你们一起规培的小姑娘多不多?”
“啊?”徐泽灵一头雾水。
楚毅靠到椅子上,半侧过身体,“想拜托你帮个忙。”
徐泽灵求之不得,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惊喜:“什么忙啊?”
“我有个朋友卖小甜品,自己做的,不加防腐剂,回去帮我宣传宣传。”楚毅递过去手机给她看,“就像这种的。”
徐泽灵还是头一回见这个男人关心工作以外的事,还以为他什么事都无所谓,她接过手机看了看,甜品模样没什么特别的新意,倒是那人的网名,格外吸人眼球。
松松,声调都是阴平,读着十分顺口,像个小姑娘的名字。
“看着还行,他是男的还是女的?”徐泽灵随便问问。
“男的。”
“男的怎么取了这么个网名啊?装可爱。”
楚毅翻开她刚送过来的材料,视线没注意到她:“不是什么网名,他就叫‘松松’。”
原来是个备注名,干嘛搞这么亲密。
想起小护士们私下里的传言,说楚毅有个快要结婚的同性恋人,徐泽灵目光灼灼,试探着问:“楚老师,这是你对象啊?”
楚毅抬眼,眼底有丝笑意划过:“小姑娘话怎么这么多。”
他天生一张生人勿近的面相,只有当他稍稍勾出个笑来,被看的人才会觉得这个男人是属于人间的,并没有想象中的不食人间烟火。
也有一点坏处,撩人不自知,徐泽灵耳根发热,囫囵答应下来,便走了。
几个规培生一看徐泽灵突然走了,连一点调戏的机会都没有,就调侃起楚毅:“楚老师,怎么她一来就找你啊,我们几个大活人瞅了她半天,哎,连个招呼都没打。”
楚毅开始敲键盘补他的病程,眼睛盯着屏幕:“没打就对了,你们这种饿狼,看着怪吓人的。”
老张下了手术回办公室,正巧听见他们的谈话,“什么饿狼啊?”
“张老师,你猜猜看嘛。”
老张对着楚毅的肩膀轻轻一拍:“是不是你!”
楚毅半支着胳膊肘,扭过头看他:“手术室晃了一圈,交代的事有没有落实到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