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长想吃窝边草(16)
说起来这几天每天都能见到文衡把容溪给惯坏了,这两个星期以来,容溪已经习惯了每天下午六点都能够准时见到文衡这件事情,可今天忽然意识到晚上不能和文衡一起讨论了,容溪心里难免觉得空空的没有着落。
吃午饭的时候,容溪身边投下一片阴影,下一刻蓝姗姗就坐在了容溪对面。
容溪有点儿蒙,“你、有什么事吗?”
“容溪,你为什么骗我?”
这问话怎么听着感觉像是自己渣了她一样,容溪顿时有些无语,“我骗你什么了?”
“上次我问你跟文衡熟不熟,你说不熟。可班上好多同学可都说,你这几天天天下课都去辩论社的办公室,而且说文衡在帮你训练。”蓝姗姗没好气地道,“你这不是骗我是什么?!”
“没骗你,我跟文衡是不熟。我只是辩论社的成员,去也是学点儿东西。难不成每个辩论社成员都得跟文衡很熟吗?你还天天到食堂打饭,难道你跟每个给你打饭的小姐姐都很熟吗?”
容溪再加把火,“我认识文衡才多久,怎么能谈得上熟呢?不过是社团上的事情而已,我贸然说自己跟社长很熟,说出来不是让人笑话吗?”
蓝姗姗本来是想要过来质问容溪骗她的事情,可听容溪这么一说,觉得好像也很有道理的样子。一时间倒觉得是自己无理取闹了,但还是忍不住问,“那你和文衡相处这几天,知不知道他喜不喜欢看电影啊?”
“不知道。”
蓝姗姗叹口气,“好吧,就知道指望不上你,姐还是亲自出马好了。”
“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去参加今天系里的选拔啦,你肯定听说了吧?一起去呀!”
容溪没想到蓝姗姗玩儿真的,但都是同学,她问了自然也就一起去,“好,那就一起去吧。”
来到阶梯教室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了,一部分先来的选手都坐在阶梯教室的位置上,而评委席上是系学生会还有辩论社的那几个人。
怎么办……
人……有点多……
容溪填好报名册以后,就乖乖找了个位置坐下,忽然有些不安。
没有文衡在身边,他真的可以做得到吗?他真的不会让文衡失望吗?
下意识地摸出手机,容溪想要给文衡发个消息,可一想到今天文衡好不容易可以见到父母,又把手机给收了。
刚一收起手机,容溪就听见巫祁在叫他的名字,似乎是……轮到他了……
这么快的吗?容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一步一步走到阶梯教室的舞台上,台下坐了许多的人,但是、没有文衡。
很快,容溪的对手名单出来了,是蓝姗姗。
因为蓝姗姗和容溪是一起报名的,所以在一起对峙。而容溪本来以为在文衡那里训练了这么长时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可上了台之后容溪才发现没有文衡,他心里的慌乱正在被一点一点放大。
容溪有点不安,而且他的不安在直线攀升。
巫祁一本正经地念了他们两个的题目
正方:告白应该当面拒绝
反方:告白不应该当面拒绝
听到这个题目容溪脑子里一下就懵了,本来紧张的情绪就在放大在蔓延,这个题目像是一份催化剂一般,那种很久没有过的窒息感,忽然成倍成倍地在身体里叠加。
容溪有点喘不过气……
巫祁让他们去抽签,听见之后,容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拿到那张纸条的时候,容溪一看,是要命的一句话——正方:告白应该当面拒绝
毫无疑问,正方应该先发言。
所有人都在等着容溪说话,容溪也非常想要说话。可是,看着台下的人,站在身边的人,手上烫手的纸条,容溪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似乎连结结巴巴地说话,都做不到!
唐灵玉见容溪愣在那里不说话,她不想耽误时间,“容溪,该你陈词了,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啊。”
“好……”容溪极其艰难地说出这个字,然后开始磕磕绊绊地讲话,“我方认为、认为不喜欢的……的人……”
那种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知道该怎么把事情说清楚的感觉又铺天盖地般向他涌来。容溪感觉有什么东西遏制住自己的喉咙,想要发出每一个字,都要冲破阻碍。
“向自己告白应……应该……应该……”
这时候底下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猜也能猜得到。这么多年,他听过的,不少了。
辩论社的人才更加惊讶,容溪之前在他们那里面试过的,而且文衡还陪着训练了那么久的时间,不可能连这点场面都怵。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唐灵玉有点担心,慢慢引导容溪,“不着急,你慢慢说,别慌。”
“对、对不起……”
说完这几个字,容溪落荒而逃。
第13章 愿意
见容溪这个状况,苏寻摸了摸手机,场上的情况她没什么心思看了。想想还是给文衡发了条消息过去;
[容溪今天来选拔了,他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接下来文衡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苏寻看了一眼手机再看一眼周围的人,小小地纠结了一下,还是出阶梯教室,把文衡的电话接了起来。
毕竟这事儿,发消息也说不清楚。
文衡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了?”
“刚刚在台上选拔的时候,他一句话也说不清楚。好像忽然受刺激了一样,感觉上他好像很紧张,不对,不是紧张,是恐惧站在台上一样。”苏寻道,“现在他人已经逃出阶梯教室了,我这边走不开,你能去找他吗?我看他的样子有点担心他出事。”
“怎么会这样?他抽到了什么题?”
“告白应该当面拒绝。”苏寻很着急,“他好像对在大家面前说话恐惧,就像面对洪水猛兽一样,我看他状态很不好,有点担心他。”
“好,我知道了,我已经快到学校了。我去找他。”
“那行,我先回去工作了。”
“去吧。”
下一刻,文衡拦了一辆车去学校,在车上趁机拿出手机给任子越打了过去。
铃声只响了一秒就接了起来,“少爷,请问我可以为您做什么?”
“我问个事儿。”
“您请说。”
“如果有一个人在众人面前说话的时候很紧张,而且不是一般的紧张,紧张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个怎么回事?又该怎么治?”
“通常情况来说,在众人面前说话的时候大家多少都会有点紧张的。但是紧张到说不出话来,那只能推测,他可能之前在众人面前说话的时候,有过什么不愉快的经历。所以,在相同的情景刺激之下,就有可能会过度焦虑,导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像人在过度惊恐的时候,反应不是尖叫,其实是发不出声音。他可能并不仅仅是紧张,而是恐惧。”
“那该怎么办?”
“第一,让他找专业的心理咨询师去调整心理状态。”
“第二呢?”
“用情景疗法。如果是以前在大家面前说话发生了不好的事情,那就让他不断感受在大家面前说话不会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他可以获得掌声、获得认可,次数多了,他很可能就会接受。”
“我知道了,谢谢!”
“少爷客气了。”
从阶梯教室逃出来之后,容溪直接就往上次文衡带他去的那个餐厅去了,呆坐在之前的座位上,随意点了一杯热水。
容溪就这样一边喝着水,一边坐在位置上看窗户边上的风景。
虽然文衡没有在对面,可这样才能让他安心不少。
在舞台上的感觉还刺激着容溪的神经,如果不是拿到题目,他说不定还能镇定一些。可、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他应该已经被所有人当成笑话看了吧?
而且,辩论社社长文衡亲自带的社员竟然这么菜,容溪有点不敢见文衡。下意识摸了摸文衡送给自己的手表,越是想到文衡对自己的好,就越恨自己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