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4)
下属面色一亮,眼含期望地看着大佬:“我今晚可以留在这里吗?”
大佬仍看着文件,漫不经心道:“随你。”
下属走了,下人带他去换下湿衣。
将身体沉入浴缸时,他想到昨天,他和女人说的话,他问她,她猜大佬知不知道,他是变态,他在床上,又喊着谁的名字。
女人不可置信的脸,还犹在眼前。
大佬真的知道吗,那时用软尺,勒出了他的窘态,他双手捂胯,面涨得通红。
大佬的视线从他胯部一停,轻轻离开,软尺抽离,大佬执着铅笔,在本子上记了一串数字。
下属有些慌,尴尬解释:“天气太、太热,我补汤喝多了。”全是欲盖弥彰。
大佬点头,然后当晚,赏了他一个女人。
下属没睡那个女人,他面色铁青,摔门而去,第一次掐断了大佬的来电。
第二日,他将小姐带到了大佬面前,大佬对他很不满,看到他带来的小姐,倒是将不满收了起来。
下属说,他心有所属,大佬的好意,他心领了。
大佬知道他的心思吗,也许是知道的,又是个什么态度,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离不开大佬,又在这人身边,备受折磨。
跟上了瘾,迷恋大佬令他痛苦,离开大佬,却更不可能。
下属从浴缸出来,走到镜子面前,那是满盆冷水,只为消掉他混身欲火。
镜子里,男人一身精壮皮肉,满身伤疤,那是一具极有男人味的身体。
大佬不会喜欢,他见过大佬的女人,有亚裔也有外国人。
无一不身材曼妙,肤白如雪,绝色尤物。
他狠狠抹了把脸,镜子里的人做了个同样的动作,下属是女人绝对喜欢的狂野款。
他在床上,也确实够野。
他也知道大佬在床上的样子,那时他对大佬还没那样的心思,替大佬守着门,听着女人进去后,没有多久,就发出激烈的动静。
门没关紧,他被这动静勾起了好奇,忍不住的,他往门缝一看。
他看到平时优雅冰冷的大佬,在床上,强势的像头傲慢的雄狮,牢牢地压制着身下的女人。
他根本没将目光停在女人身上,他眼里只有和以往完全不一样的大佬。
大佬衣服半开,甚至没有脱光,似被欲望控制,又似用欲望控制他人的掌控者。
看起来,性感的一塌糊涂。
第07章
下属在房间里睡不着,披着一件浴袍,出门。
长长的走廊很暗,墙灯亮了几盏,走廊尽头是大佬的房间,站着两个人。
就算是在家中,大佬也不会放下警惕,会让人日夜守着。
但大佬的枪法,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好,包括格斗技巧。
楼梯边传来了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响,下属循声望去,穿着一件红色吊带裙的女人款款而来。
这女人他见过,跟了大佬有一阵子,至今没腻。
下属将衣服一搂,垂下眉眼,谨慎弯腰,等人过去。
女人眼神从他身上一撩而过,轻轻一笑。
等人走后,整条走廊上都是女人身上的暗香。
下属抬眼,看着那女人冲两个护卫点头,进门,门一开一关,灭了下属眼里的光。
他回身,又安静地回到了房中。寂静的夜里,隐约能听见女人的喘息声。
下属将被子端端正正盖到身上,闭上眼。
第二日,他下楼吃早饭,大佬热爱中式早餐,桌上是汤包和粥水。
他望了眼楼上,没见到昨天那女人。
下属坐下,大佬让人给他上了碗粥,自己慢条斯理地给鱼挑刺。
大佬吃饱时,下属还在吃,尽量不发出声响。
他是粗人,第一次跟大佬吃饭时,上不了台面。
后来他再跟大佬吃饭,就注意控制自己。
他也奇怪,他为什么能在大佬的事上,这么敏感,只凭大佬的一言一行,都能猜出些许心思。
大佬放下碗,拿温热的湿毛巾擦拭自己的手指:“京佑,下个礼拜我要去香港一趟。”
下属忙放下碗,咽了嘴里的粥,一抹嘴:“我马上去定票。”
大佬抬手一压:“周同会陪我去,你留下来和沈青尧看着公司。”
下属一怔,这是第一次他没能陪大佬随行。
周同是今年才开始替大佬办事的,也不知怎么的,大佬特别信任周同。
他见过对方一次,是位笑面虎,让下属很不喜欢,第一眼就反感。
下属没有多说,只道好,然后安安静静退了下去。
在公司见到沈青尧时,他将下属上上下下一看,轻笑道:“失宠了?”
下属面不改色:“闭嘴。”
沈青尧啧啧地看着下属,也懒得理他,去处理事情了。
下属一个人留在大佬那空荡的办公室,拳头却慢慢攥了起来。
他知道他心里有头困兽,他一直努力不让那玩意出来,他怕伤了大佬。
他走到了大佬的书桌上,手指贪恋地摸过大佬随手搁在桌上的手玩,低声而深情地喊出他的名字:“谢随。”
第08章
大佬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件大事。
他们的货船被对家盯上了,满船的货,价值上亿。
因此不可避免的发生了一场枪战,下属中弹两颗,死了三十二人,成功把货船保了下来。
等大佬回来时,下属已经从医院出去,回家住了。
下属跟着大佬几年,钱也赚了不少,但他还是住在当年做小混混的出租屋里。
左邻右舍没几个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的,邻居大伯还想介绍姑娘给他。
家里停水,下属抄着个毛巾,准备去街头的澡堂搓一发,在医院治疗的那段时间,他都快臭了。
下属穿着件泛白老头衫,短裤,人字拖,一出巷子口,就撞见了大佬的车。
大佬将车窗降下,视线从里面探了出来。
下属局促地将毛巾从肩上取了下来,也不知道该挡哪,他浑身上下,没一处不邋遢的。
周同和大佬坐在同一排,跟着大佬一起看他,脸上是笑,可那笑实在让人不舒服。
大佬同样在看他,脸色不变,甚至没说话,只将视线从他身上抽了回来,留下一句,晚点到公司,就让司机开车。
车子扬长而去,下属踩着人字拖去了澡堂,冲了个澡。
他身上的缝合线没拆,狰狞的要命。
期间接到了沈青尧电话,问他大佬有没有过去看他,下属说有,沈青尧笑得八卦:“他有怜惜你吗?”
下属面无表情,一板一眼地答:“没有,他留下一句让我去公司,就走了。”
甚至没有问他的伤,什么都没有。
沈青尧安静了,下属见他没话说,就把电话挂了。
稍晚他收拾妥帖,就去公司。
他不是不疼,只是比较能忍,大佬没回来,他又中弹住院,难稳人心。
他那么早出院,不过是为了替大佬稳住大局,可是又换来了什么……
下属猛地一回神,惊觉自己竟然生出了怨念。
他将手压在自己胸口,默念几遍当初进帮的誓言,最后定下心神,去了公司。
公司里,前台来了位新人,男生,眉清目秀,莽撞得很。
下属没带卡,让人给自己刷卡进去,这人还碰到他的伤,让他面色铁青。
跟在他身边的人一下恼了,要去推那男生,下属抬手一拦,他没功夫把时间耗在这里,大佬还在等他。
到了办公室,大佬却不在,周同坐在大佬的位置上,玩着大佬的笔。
下属表情一下变了,眼带狠厉:“谁让你坐在这位置上的。”
他上前对周同动起了手,周同也毫不客气反击,几招之下,下属的伤口就裂了。
然后他就听见杯子摔碎的声音,他回头,发现大佬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地上一地瓷杯碎片:“在公司闹成这样,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