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结良缘(51)
“你说,一个人快要死了才开始后悔,值得吗?”值得被原谅吗?她当时如此问。
见她弟疑惑,她突然心烦气躁起来。一个小屁孩儿懂什么?所有人都不理解她。她要做最有意义的事情去了谁都不能阻止她!谁都不能!
她在家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起来时,突然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恍惚了一天,浑浑噩噩的,直到晚上她爸妈又说既然现在回来了,那就好好读书,以后考试成绩再差,就别读书了。她这才想起:哦,她要去杀/人。今天几号了?她没迟到吧?
她慌忙找手机,找不到,她开始在家里摔东西。她弟问她怎么了?在找什么?她一直嚷着“手机!手机!”她要手机,她要去做最重要的事情去了,哈哈。
“姐!你疯了吗?你现在没有手机。我给你,我给你好不好?你别摔东西了。待会儿爸妈回来又要骂你了。”
她拿到手机,笑得痴傻。她记得安谧的号码,不知为何,她就是记得。她问他:是明天下午考试结束吗?
是!做完那件事,以后就别来找我了!我有钱能让你出来,也有钱能让你再进去!
是明天!明天!她没有错过。明天她就要死啦,好开心,嘻嘻。
“我要出去了。我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比我生命还重要。弟弟,你知道吗?做完那件事我就解脱了。嘻嘻,我现在要走了,我要出去了。”她抓住李六方的胳膊,因为用力过猛,长长的指甲刺得他彪出了眼泪,连忙挣脱她的桎梏,嘀咕道;“你去呗,你这个疯子,怎么疯?早点回来啊,不然爸妈又要骂你了。”
那时候李六方少年不知事,不知道一语可以成谶。而当他在晚年回忆录中写到这件事时,他也只完整的记叙了这件事,没有写下自己的任何感想。
这边,李娉婷自从出门后,径直步行去了附高,在校门口旁边的奶茶店等待。等奶茶店关门,她又一个人在大门边上靠着睡了一晚。
次日,当她等在校门口时,她一直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她在想该怎样捅/死乐玺结,是直接抹/脖子好还是慢慢割/肉好?
哎?不对,她的刀呢?她的刀去哪儿了?没有刀该怎么办?对了,可以到时候再去买一把。让安谧花钱,他平时最喜欢给自己买衣服了,一定会给她买的。
想到这里,她开始甜蜜一笑,露出小女儿的娇态。
时间到了下午,伴随着刺耳的铃响,陆续有学生出校门。李娉婷退到路旁等着,开始想念乐玺结,想念安谧。
当这种想念达到极致时,她舔了舔已经起皮的嘴唇,决心等她割开乐玺结的肉厚,一定要喝喝他的血。听说血都是带着腥味儿的。
听她呆滞的说到这里,乐与棠已经知道了后续发生的事。
当年那天下午,安谧本该和她一起尾随西西。可惜安谧出门就被一群记者挡了去路,让李娉婷先行一步。
而她,在看到西西后,尤其是在红绿灯口,走到西西身后时,突然改变了想法:现在,不是有一种更简单的方法摆在她眼前吗?只要把他推出去,把他推出去就好了。
“好神奇。我还没碰到他,他就被我推出去了。”李娉婷说这话时,毫无惊叹,几乎是刻板直叙。
经过这几年的治疗,她现在只要不受刺激就能正常和人交谈,加之她在狱中表现良好,还获得了一次减刑机会。
一个多月前,当西西提出这件事有疑点后,他们就在第一时间联系了这个看守所的所长,等到他们拿到探望申请后,又和负责治疗她的心理医生沟通了十多天,确定了现在的方案——催眠。
通过催眠还原当年事情的真相,同时也不刺激她本人。这是他们三方协商的结果。
而现在,再次见到李娉婷——她憔悴清癯得厉害,像是一副行走的人体骨架,乐与棠和俞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讶。
“你能再说一遍吗?”他的声音仍是温润亲切的,如同他这个人尝试给她的感觉。
“很神奇啊,我还没碰到他,他就被我推出去了。”李娉婷双目呆滞,没有焦距更衬得她宛若鬼魅——
就连乐与棠都遍体生了寒,觉着自己此时身在无间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论六方和西西前世李六方的关系
阿茶还是自己来剧透吧,就是重名而已,而且,以后的章节不会出现他,他作为前提人物只是来这里打个脸熟,只会在《凤止梧桐》里出现
☆、第三十七章
人的这一生,能有几个重来?
世有痴儿,承轮回之苦,享百世孤独。
当年,白少熙和他在望山相遇,带他入忘川白家老宅参观,给他讲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末了,故事结束,这少年道:“我以书入道,当你入异世写下这个故事时,我在这里也会写出来。届时,两个宇宙间的联系就会建立起来,是不是很神奇?”
是很神奇,甚至玄学。就像晋江凌晨两点蹭玄学的时间一样,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能在那个时间段蹭上收藏和点击。
乐玺结不太能理解将两个平行宇宙间的联系建立起来的作用,但这并不妨碍他对白家故事的喜爱——至少,如今他在整理时间线时,是越写越入迷的——他脑子里已经构想出至少不下五种可以表达出这个故事的人物选角方式。
当源源不断的灵感涌现出来,他敲击键盘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啪嗒声不绝如缕,一行行字不断在屏幕上增加。而他的眼睛,有光,双目,却已经无神,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醉心状态。
及梁缘原本是在专注敲代码的,但中间因为算法问题卡住了,他的思绪开始发散、漫游,暂时想不到解决方法后,他关掉程序,下意识的去看乐玺结在做什么。
这一看不打紧,一眼就让他入了迷,甚至让他忽地想起了他那个梦——在那个梦里,西西的入迷也是如此。
眼前人。
他勾唇一笑,滑动滑椅靠近他,见屏幕上列出一条条时间,显示的都是公元前221年的事,看着熟悉的人名和不熟悉的人名,他心下有些了然。
这是要开新文了?还是说见之前写的《歌我宋之》成绩还没起来,愤而写文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种种猜测罗列下来,他蓦然一笑,将目光从电脑屏幕移到他快速敲打键盘的手上。这双手很是白皙,骨节分明,就是没做过系统运动,力气有些小。前几天晚上,这双手还在他身上……
及梁缘默默岔开腿,减少自己难受。只是这么一想,就硬了。傻西西,小妖精。
他无奈一笑,靠近他,把手搭在他肩上,见他仍注视着电脑屏幕没搭理他,目光便在电脑和他脸上来回逡巡,最后定格在他脸上,眼神柔和宠溺,近乎贪婪。
眼前人,是他的全部。
有种爱是润雨细无声的,平日里潜移默化,察觉不到他,但关键时刻,总能第一时间想到他。
这人,就是如此。
所以,爱极了,爱惨了。
从眉眼看到因时间线错误而微微抿住的红唇,再到他的脖颈,锁骨——黑色的牛皮绳衬得他皮肤白皙。而那同心结项坠戴在胸前,被领口遮住了。要是拉低领口……
这么想着,及梁缘也无意识的就这么做了。而领子被拉摩擦到了脖颈,让乐玺结产生了有人想勒死他的错觉,他吓了一跳,急忙握住他的手,面露惊恐。
在见到对他动手动脚的是袁袁后,他蓦然松口气,把手放在键盘上,停顿了片刻,似是思索完毕,又开始敲打,“怎么了?我刚才想到一个故事情节,被勒脖子的,你恰好摸我。吓我。”说到这里,他把脸鼓成河豚,表示自己很生气。
他失笑,戳了戳他鼓起来的脸颊,肉肉的,啃咬起来也味道不错。他莞尔,摩挲着他的侧颜下移,顺着他脖颈摸到他的锁骨后,又低头亲了亲,拿起他戴着的项坠出来把玩,声音轻柔,“想拿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