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结良缘(27)
不由得,他想起那些年他们还好时,有时也会玩这种游戏。要是哪一方起得早了,就一直撑在对方上空等对方起来,然后对对方说:“看,你早上起来见到的第一眼是我!”
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是这么幼稚?他笑,偏头咬了咬他放在自己唇边的手指,点头。
“小流氓。”及梁缘被他咬得心颤,把手缩回来时顺道捏了捏他的脸,笑问:“都想起来了?”
他点头,目光里露出疑惑。
及梁缘失笑,俯身抵着他的额头,嘬着他干燥起皮的唇,把唇上的每处地方都一一润湿了才觉着满意,抚着他的唇瓣道:“你看我的眼神不同了,前几天虽然和我亲近却总带着点距离,让我害怕。”
现在不怕了。乐玺结低头咬了下他的手,末了怕他疼,还舔了一下。
“小流氓,你以前就喜欢这样。”及梁缘失笑,顺手扣住他的头吻了吻他唇,随后才把手拿开,起身去给他倒水,“医生说你现在要每天喝三杯水,早中午各一次,润嗓子。”
乐玺结并没听到他这些话,只在疑惑:以前,他们以前并没有像这样亲密过。袁袁怎么会知道这个?
在他疑惑之际,及梁缘已经把床摇起,把水杯递到了他嘴边。
见是白开,他有些不乐意的低头喝了半杯就摇头表示不想再喝。及梁缘无奈,轻轻弹了下他额头,“要全部喝完,不然以后嗓子不好。”他却摇头,撇嘴,眼神嫌弃。
“任性。”及梁缘无奈失笑,喝掉他剩下的半杯水,扣住他后脑勺,一口一口渡给他,末了还舔了一下他唇,保证道:“以后给你泡柠檬水,我昨晚才回来,准备不充分。嗯?”
某人舔了舔自己的唇,有些心神驰往,相当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小流氓。”及梁缘嗤嗤一笑,啄了啄他唇角,“饿了吗?二哥要等会才来。待会儿他来,我们先不告诉他你想起来了,嗯?”
乐玺结先是有些疑惑,随后换位一想就理解了他的心情。要是他被瞒这么一遭,也会报复的。遂点头。
见他懂了自己的意思,及梁缘轻笑,又低头吻了吻他脸颊,声音轻扬,“那就这样约好了哦。”
嗯,约好了,只要你开心就好。某人丝毫没有出卖家人的意识,无比认真的在点头。
不过可惜的是,现在他身体不济,还没等到乐莫棣来,他就又睡下了。等他再醒来,已是中午时分,阳光烈得能让他看见窗外的一层热浪。
好在他历来体虚,这次病了一场,更是只觉现在的温度刚刚好。
就在他感慨之际,及梁缘从对面的沙发椅上起来,试了试他体温,“还好,没有发烧。想喝水吗?蜂蜜水。”
他挑眉,不解怎么早上说好的柠檬水变成了蜂蜜水。
“蜂蜜水润喉,之前上网看的。”及梁缘猜对了他意思,把床摇起来,倒了一杯水喂他。
他喝了一口,有些甜,味道确实挺不错的。见他满意,及梁缘抿唇一笑,也喝了一口,扣着他头渡给他,“以前你老是这么爱喂我东西。”
他讶然,挑眉,意思在问:我什么时候有过?
“以前,很久以前。”及梁缘亲了亲他嘴角,给他喂水,见他小口小口喝完了才放下杯子,握住他手问:“西西,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听他这么说,乐玺结更加惊讶,下意识的在脑海里叫白少熙。然而,几声下来,什么声音都没有,他这才意识到,白少熙是真的离开了。
在他失神时,及梁缘开始缓缓讲述,“西西,你知道吗?在你出车祸后,我开始做梦。
在那个梦境里,我也是四岁失去了父母,六岁被送进福利院,可是,我没有在我生日那天遇见你。
在那个梦里,我在福利院长大,直至成年,工作。西西,你知道我梦里的工作吗?是一名音乐老师,每天给孩子们弹钢琴的音乐老师。
我参加工作的第九年,也就是我三十一岁那年,你出现了。你那年才十六岁,高二,什么都不懂,却说要给我幸福。
梦里,我没答应,你死皮赖脸的缠了我两年,到你上大一,你那天生日,缠着我喝酒,喝醉了,我俩,”说到这里,考虑到某人面子薄,他硬生生把“做了”咽下,改为:“我们发生了关系。
之后,你从学校搬出来,一直赖在我家。我们在一起生活,习惯不同,口味不同,但你一直迁就我。你那么小,一直在迁就我。”
及梁缘俯身亲了亲他额头,目光里带着些许惘然,“西西,你信吗?”
乐玺结怔愣片刻,点头,无声的说:“我信。”白家故事,白少熙此人,这可能是他给他的离别礼物。那他此前说的“有缘人”就是袁袁了吗?
“傻西西。”他失笑,“我说什么你都信,是吗?”
乐玺结摇头,继续用口型说:“我也做过这样的梦,在我,在我昏迷的时候。”
他说这话时,面不改色,完全看不出来他在鬼扯。及梁缘翻译出他的话后,面色惊讶,半晌才反应过来,俯身把他搂进怀里,声音里带着不可思议般的惊喜,“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乐玺结蹭了蹭他头,抓住他手,在他手心里缓缓写下几个字,及梁缘一一翻读出来,是——
“两,世,为,人,我,最,爱,你。”
听他读对了,乐玺结抬头对他笑,像是在说:是这样的,两世为人,我最爱你。
及梁缘蹭了蹭他头,声音轻柔,“傻瓜,你知道我梦里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了吗?”
他笑着摇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傻瓜,后面的事一点都不美好。”及梁缘吻了吻他额头,眼里饱含热泪,“我们在一起的第十个年头,福利院拆迁,需要一大笔钱。梦里面,我们当时为了集资,把房子都卖了。
你说没什么东西比我在意的更重要,只要我开心就好。
嗯?你知道吗?梦里面,你任性得很,房子说卖就卖,为了凑钱,你还替人代笔。你那时多骄傲啊,为了我,居然做出代笔这种事。
那几年,我们挤在小小的廉租房里,白天你在家码字做饭,我去上课,晚上我们去福利院照顾孩子们。”
“也很幸福。”乐玺结蹭了蹭他的头,示意他看自己,用口型对他说。
及梁缘吸口气,笑,“傻!”他却摇头,彷佛在说:不傻,我是认真的。
“那你还想听吗?还有一部分梦境我没说。等我说了,你就会觉着你傻了。”
他点头。其实,剩下的他都知道了。
他们在一起的第十五个年头,他代笔的事被编辑发现,编辑愤愤于此事,本意是贬低作者从而帮助他,但对方却联合媒体先行反咬他一口。凑巧那时政府严打,他被全网黑,连编辑都无能为力,只能不停给他道歉。
现在想来,他都觉着那段时间很惨。不仅被人/肉,出门被砸鸡蛋,还到处有记者蹲点拍摄,就等着他的道歉。他不道歉,最后还有人在他们家印上血手印恐吓家人。
算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吧,爸妈和袁袁都辞了工作,一家人逃去乡下生活。亏他当时还能苦中作乐,用读者这么激愤是因为喜欢他写的文字来安慰他。
后来,后来……想到这里,乐玺结眼神暗淡。
后来,他到底受不住这样的压力,自暴自弃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袁袁为了照顾他,检查出得了胃癌也一直隐瞒他。直到后来瞒不住了,已经是晚期了。
为了给他治病,他联系当初那编辑,又开始披马甲在网上写文。直到那时,他才发觉他对当初那件事有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一想到自己可能被曝光就感到无比害怕,甚至会当即失去意识。那位编辑知道后,自觉十分愧疚,主动帮助他打一枪就换一炮,混迹各大原创小说网站。
当时做手术的钱眼见就要筹够了,袁袁却在手术的前一晚拿了钱,留信离开。他当时不知道为什么袁袁会这么做,每天都彷徨的在医院里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