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鱼玩具被抢日常+番外(10)
程羡玉走到病床的另一边,问:“医生怎么说?”
陆西槐说:“医生说恢复的不错。”
一时之间两人有些没话说,程羡玉不知道陆西槐是哪位,这般亲昵的模样和姜泾予也不像是初相识,他怕问多了触了姜泾予的霉头,只能暗暗打量陆西槐几眼。
纠结了一会,陆西槐说:“能麻烦你出来一下吗?我有些话想说……”
程羡玉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
走廊的尽头是一处阳台,程羡玉靠着栏杆,问:“怎么了?”
“这个是护工喂给姜泾予的药。”陆西槐把刚刚用纸巾包好的药递给程羡玉,又打开手机,“这个是医生开的药。”
程羡玉态度本来还有轻佻,看到陆西槐拿出的东西瞬间严肃了起来。
这分明是不一样药。
“你怎么注意到的?”
“我昨天看见他把药扔了,就留意了一下。”
程羡玉抬头看陆西槐:“就这么信任我吗?我们之前可不认识。”
陆西槐抿唇:“试一试。”
即使陆西槐知道再多的内情也不能说出来。
“好吧,你赢了。”
程羡玉一边说一边把陆西槐给他的东西收下,他打量着陆西槐说:“我没见过你。”
陆西槐不为所动:“我也没见过你,先生。”
程羡玉失声轻笑:“你和姜泾予怎么认识的。”
“巧合。”
陆西槐这副抵触的模样倒让程羡玉觉得好笑,知道陆西槐不想回答他就不再问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药的照片我留一份,那个护工的问题我也会尽快处理的。”程羡玉承诺。
陆西槐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十点钟,阳光刚好洒满整个阳台。
这像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一样,太阳出来那一刻陆西槐就应该醒了。
“那……我先走了。”
原本他只是想悄悄回来看一眼姜泾予,没想到逗留了这么久。
程羡玉以为陆西槐还有事情,应了一声“好”,就把人放走了。
陆西槐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坐在公交车上他在想他要不要辞职,可是他有觉得姜泾予和姜关钦之间的矛盾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辞职?
自重生之后就开始连轴转的陆西槐仍然没有休息,他买了张回L城的车票,准备回去看看陆爷爷。已经四年多没有回过L城,陆西槐仍然有些胆怯。
三个小时的路程,陆西槐在中途的时候就有些恶心,到了休息站的时候他跑到厕所干呕。
到最后双眼泛红,眼角带泪,无意间抬头看见了厕所墙壁上的乱涂乱画。
一条充满暗示的MB的留言,联系方式大刺刺的跟在后面。
陆西槐擦了擦嘴角,走出去用冷水洗了把脸。
姜泾予啊,他还是不要再见了。
辞职吧。
墙壁上的留言刺痛了陆西槐的某根神经,就像是在简陋阴暗的厕所墙壁上的留言一样,陆西槐知道自己的性向是见不得光的、畸形的存在。
坐在座位上陆西槐脱下外套披在身上,昏昏欲睡。车又开始走动,窗外的风景一帧一帧的向后远去,陆西槐开始觉得即便重来一次这辈子和上辈子好像都没差。扎根在他心底的最罪恶最变//态的东西难以改变,他仍旧过不了自己想要的人生。
坐在陆西槐临座的是位中年大叔,瞧见陆西槐这副落魄模样递了瓶水给他。
“小伙子晕车了?”
陆西槐没有接,说:“谢谢,我有带水。”
“那也拿着吧,我看你难受的厉害,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说着大叔把水瓶塞到了陆西槐的手里。
“L城哪的呀?”
“XX。”
“哦,我是XXX的,年前的时候你们那边修路,现在修的怎么样了?半年没回去了,我也不太清楚。”
陆西槐好看的眉微微皱起:“我…四年多没回去了,不清楚。”
大叔还想说点什么,看见陆西槐蹙起的眉心最后还是没说话。
陆西槐闭上了眼,胜过身体的难受是心理上的。
上辈子的他走投无路,明码标价把自己卖给了姜泾予。现在想起来也没有比墙壁上留联系方式的MB高贵多少,一样的廉价,一样的让他自己觉得恶心。
为什么姜泾予偏偏就看上了他……
脑子里塞了一团浆糊,这几天又没有好好休息,陆西槐一时间有些困,就这样他在车上睡着了。
到站后司机刹了车,陆西槐因为惯性向前闪了一下,好在没有碰到头,他就这么迷迷糊糊地醒来。
旁边的大叔站起来从座位下拿了背包准备下车,看见陆西槐醒来问了一句:“睡得怎么样?”
陆西槐笑笑说:“还好。”
“不知道小伙子你遇上了什么事儿,但我说,做人还是要开心点。”大叔轻轻拍了一下陆西槐的肩膀,转身下车去了。
陆西槐拿下身上的外套,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带好自己的东西也下了车。
L城作为一个小城,发展并不迅速,很多变革都是自陆西槐走了之后才进行的。
车站两年前翻修了一次,陆西槐不喜欢这个新车站。
好在头顶的天空和四年前是一样的蓝。
姜泾醒来的时候陆西槐已经走了,程羡玉坐在椅子上玩手机。
哦,程羡玉已经把护工辞了,陆西槐给他的药丸也已经找人带走研究了。
“你怎么在这?”
姜泾予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怎么?有了小情人就嫌我这个表哥烦人啦?”
姜泾予揉了下头,不愿意接程羡玉的话茬:“他呢?”
程羡玉明知故问:“谁啊?”
“陆西槐……”
“走了。”
“走了?去哪了?”
“可能有事要忙吧,也不能一直守着你不是?”
“他昨天晚上守了一晚上。”没头没尾的,姜泾予说了这么一句。
程羡玉说:“那大概他回去休息了吧。”
姜泾予没说话。
“怎么认识的?”
“做梦梦来的。”
程羡玉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嫌弃地说:“你可真没意思,连你哥哥我都不告诉。我觉得我有权利代替我去世的姑姑担心一下你的终身大事。”
姜泾予说:“没骗你。”
程羡玉还想说姜泾予扯谎,但看看姜泾予脸上认真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
“诶,不是,我说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也太扯蛋了吧!
“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拿哪个童话故事骗人呢?落跑的留下水晶鞋的灰姑娘?姜泾予,你可真能啊,梦里有个田螺男孩,帮你连假药的事情都解决了。”
“没有水晶鞋,”姜泾予似乎也觉得有些好笑,“你去帮我查一下人。”
“成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帮我母胎单身的弟弟找一下人。”程羡玉说,“我原以为黎婷婷胆子没这么大的,到底还是疏忽了,让她在你药里动了手脚。”
程羡玉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懊恼,他原以为上面有两个姐姐压着,黎婷婷的手不敢伸到病床上来,没想到这个女人已经魔怔了。
提起这个姜泾予一瞬间表情变得有些阴郁。
“她太着急了。”
☆、第九章
明明是事关自己切身利益的事情,姜泾予却好像在点评一个陌生人。他只是觉得黎婷婷的做法太蠢,却没有丝毫为自己身体担心的意思。
程羡玉说:“泾予……”
他整个人向后仰着,一直胳膊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来来回回地旋转手中银灰色的手机。他似乎又觉得玩手机的动作有些不雅,很快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叫了一声姜泾予的名字,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姜泾予高中就去了美国读书,后来姜泾予的外公也就是程羡玉的爷爷实在放心不下自己这个孙子,程羡玉和姜泾予年龄相差不多,该上大学时被送出了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