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心头鹿过(4)
席爸爸放松了任她作弄，边一个一个地回答问题：“就是钝痛，不动还好，一动就疼。疼是疼地厉害，不过就脚趾头那块疼，其他倒还好。”他把席妈妈拉起来，拿湿布巾给她仔细擦干净手，夹了两块肉放在她碗里，“在乡下就有点征兆了，不知道什么情况，想着过两天就好了，就没说。”
他苦笑一下，“没想到这么久还没见好，现在只能穿着夹脚拖鞋。一穿皮鞋就疼。”
这么严重？！席真不自觉地鼓起嘴巴，连嘴里的肉块都忘了嚼，一脸的担忧。却听席妈妈说：“粑粑，你年级轻轻呢，就痛风了啊。”
哎哟，是痛风？痛风是什么东西？显然席爸爸只听说过这病，并不知道原理。于是席妈妈开始了她的主妇教学课堂，席爸爸荣幸地成为了她的解剖实例。
席真这才知道，这对夫妻暑假里究竟干了些什么。
没别的，就是捕捞了吃，吃完继续捕捞。总结来说，就是吃了两个月海鲜。而他老爸在吃海鲜的时候，喜欢喝点啤酒。
本来就喜爱吃豆腐豆皮豆干豆汤豆汁豆浆等豆制品，又连续大量吃了两个月的海鲜加啤酒的席爸爸荣幸地中了痛风的招，成为了一名年轻的痛风患者。听席妈妈解释完病因，席爸爸默默放下了伸向酸汤鱼的筷子。
席妈妈高兴地把剩的鱼块通通收进碗里，笑嘻嘻地说：“粑粑不要吃的都给我吧。”
席真眼睁睁地看着东西都被他妈妈夹走，喏喏地说：“你也很危险啊……”
可是席妈妈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就吃点鱼，贝壳我吃的不多的。”
隔天去做了个血检，发现有几项指标都隐隐有超标的倾向。而尿酸已经远远高出了限定领域，据说痛风是从脚趾开始，慢慢往上头延伸。当痛风已经蔓延到膝盖，整个人就是个废人了，动都不能动，只能在床上躺着，轮椅坐着了。被席妈妈恐吓了一番的席爸爸生怕有一点走不动了被她嫌弃，坚决地保证自己要坚定地走在控制尿酸升高的道路上。
席妈妈抵抗了半个多月，终于在席爸爸可怜巴巴的控诉下，答应陪他携手一起走。
席真满意地点点头，把炒花甲端到了自己的面前。
☆、热情的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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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的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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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哨的鹿
席真不是第一次被包围在人堆里，却是第一次感受到同一个年龄段的人之间的大不相同。他们的鹿各式各样，喜怒哀惧爱恶欲，各有各的风格。
他正站在新生舞会的大广场边缘，踟蹰着不知道是要过去东面吃东西，还是要去西面吃东西。然后他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个打扮得清纯可爱的女孩子。
席真认得她，这是他一个班的同学。学校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凡有男女，总要评出个一二三四等，还有各类花花草草。巧的是，这女孩儿就是班里公认的那朵花，而且是清香型的。
席真以前就对女生好不好看没什么特别大的判断力，只能敏锐地感受到对方对他的态度是好是坏。现在看得到每个人的心头鹿就更不一样了，评判一个人真心还是假意简直不能更容易。但大概每个男孩子心中都有着这么一个衣裙飘飘、摇曳生姿的小家碧玉吧，席真的几个室友还是比较买这个女孩儿的帐的，觉得她颇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背地里还总称她小仙女。
小仙女是来邀请席真跳舞的。作为新生舞会的主要参与者，他们都曾被集中着去体育中心门前的平台上学舞步。女生们倒是跃跃欲试，而且学得特别快，男生就苦恼得多，肢体不协调是常有的事，加上有时候配对的搭档太过辣眼睛，更是消极对待。
小仙女就是练习的时候和席真配对的人。当时名单一出来，室友们哀嚎一片，运气极好的席真就成了他们群起而攻的对象，大伙儿纷纷表示了对他的羡慕。
席真当时没有将人和名字对上号，直到见了面才知道，哦，是这个女孩儿。第一次练习那天，小仙女穿了一条名副其实的仙女裙，盘了个复古的半发，一双凉鞋闪着亮亮的光。室友们直呼席真艳福不浅，席真却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因为小仙女儿心头的鹿，模样不太一般。
准确来说，是与她面上看着的样子大不一样。
小仙女平时吃穿用度都比别人精细一些。虽然日常用的不算什么名品牌子，但在学生堆里还是鹤立鸡群显眼的很。因此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传闻，说这小仙女家境优渥，好在心思乖巧，生性自然，与人相处得好。
可席真看到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小仙女的鹿可以算得上浓妆艳抹，长长的卷翘睫毛下露出深色的眼影，有着浓烈颜色的嘴唇和指甲油时不时地娇媚动作。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式香烟正轻吐着，最使席真震惊的，是这头鹿身上穿着不知道什么服装，非常紧身，胸前和大腿却都破着洞。
席真回到寝室躲在被窝里戳了戳淘宝，输入了紧身、破洞、皮带、黑色之类的关键词，跳出来的那些都与小仙女身上十足的像。而那标题深深打击了席小朋友的世界观——夜店、性感、情趣——不一而足。乖宝宝席真吓得不轻，对上这样风尘的小仙女也就怯了。
而“小仙女”现在正温柔地看他，娇羞地拉他的衣角问他，“能不能陪我跳支舞？”
席真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说：“我我我正要去上厕所呢。”他让出旁边一脸羡慕的室友，急匆匆地走了。
☆、不轨的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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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的鹿
有着庞大数量的不同的鹿在眼前不停晃过，席真从最开始的眼花缭乱到现在的淡然视之，着实费了一番功夫。乖宝宝自己没有发现，席爸爸席妈妈却相当明显地感受到，席真正在快速地成长起来。
席真只是觉得，人心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
最初他以为，像席爸爸席妈妈，像导游姐姐时尚阿姨，像教练这样表里如一的人，应该是大多数。可看得多了，却愕然发现现实脆弱，不堪一击。
嘴里说着感谢的同学，心头的鹿正翻着白眼，一脸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