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戏(3)
卿寻拿起摆在自己面前的粥,尝了一口
“很好吃,谢谢您”
“那我先走了”
妇人说完就离开了,卿寻喝完了粥,洗净放好后,便继续唱戏,这唱戏他可不敢荒废,那日张思贤厌了他去,他还能再回梨园唱戏,有条出路
“子林,那边情况如何”
“没有查清,他们这次行动更加谨慎,司令你万事小心”
“嗯,我会注意的”
“司令,到时候莫要心软”
“我的事轮不到你操心”
刘子林闭上了嘴,不再说话,张思贤心里有着不安
此时,一家客栈的二楼一间房中,两名男子对坐着,其中一名正是那日卿寻看见的那人,现在也还是一身长衫
坐他对面的那男子开口
“迟语,你不能以身试险,我不允许”
“高远,张思贤喜爱戏子,我若能得到他的喜爱,刺杀他的几率更大,我有怎能不试试?”
“别再糟践自己了”
“原来你也看不起我,我曾是戏子,找人唾弃也是正常,因此我什么不能以此来做些有意义的事呢?”
“迟语,我不是我这个意思…”
迟语皱着眉打断他的话,隐约带着一些怒气
“够了!我先走了”
迟语拿起桌上的帽子离开,高远捶桌,颇为气愤,迟语怎么就不明白他的心意呢,他从没嫌弃过迟语
迟语去了卿寻所在的梨园,同老板商量许久,才许他在这唱几日,迟语摸着戏装,他多久没碰过这些东西了,换上一套戏装,坐在镜前,拿起桌上的脂粉开始涂抹,将眼角的泪痣完全遮盖住
“可以上台了”梨园老板过来说
迟语微微颔首,从他身边走出去,上了戏台
一开场让人惊艳,迟语觉得果然多久没唱了,都生疏了
“老板,这人什么来头?”
“不清楚,反正来历不简单,只希望不会招惹祸端”
“万一是□□怎么办?”
老板在他脸上招呼了一拳“可不能乱说,再说人付了钱,若真的是,确定了再告发也不迟”
“知道了,老板”那人捂着脸,说着
迟语在梨园唱了几日,张思贤也听到了关于他的传闻,带着好奇去了
依旧是第一排,在迟语上台时,脸色瞬间了,周围低至冰点,谁也不敢吭声
当迟语一曲唱完,下了台,张思贤才离开,人人都松了口气,出了梨园,他对刘子林说
“把那人给我抓起来”
“是”
刘子林看着张思贤上了车离开后,立刻叫人捉拿迟语,他走进去,得到的消息却是没搜到人,他看着眼前的梨园老板
“那戏子呢?”
“回刘参谋,刚刚离开了”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故意放跑他的?那人可是□□”
刘子林说的十分平静,梨园老板却早已是满头冷汗,声音颤抖
“这我真不知道,前不久他找上我,同我做一笔生意,他给我钱,我出场子让他唱戏,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是…他是□□啊!”
其他人也一起说着不知道,刘子林皱眉,颇为不耐烦,摆了摆手带人离开了,梨园老板都还有些惊魂未定
迟语笑了笑,找了处地方将脸上的装抹去,露出真实的面容,脱去身上的戏装,换上那件长衫,然后离开
“怎么样,人抓到了吗?”
“没有,让他逃了”刘子林低下头
张思贤放下手中文件,盯着他良久
“罢了,再找机会吧,你先下去”
“是”
刘子林退出房间带上门,张思贤有些苦恼,没想到真的是你…
迟语回到客栈,高远一直在房中等他
“张思贤去了梨园,你没事吧”
“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高远抓住他好好看了一番,确定没有受伤,才放心
“得到消息担心死我了,以后别再鲁莽了,现在那些人还守在梨园,你最近还是别出去的好”
迟语拂去他的手,然后说
“我最近有事,就不回来了”
“你要去哪?”
“机密”
迟语只回了两个字,高远也不再强求他能对自己敞开心扉
是夜,迟语离开了客栈,高远本是跟着的,却跟丢了
张思贤带着一身疲惫回了司令府,卿寻已经睡下,路过他门前时放轻了脚步,张思贤打开自己卧室的门,就见有人坐在他床边,身上穿着他的睡衣,那人见门开了,看向他
张思贤没什么变化,将门关好,坐在床的另一边,那人从他背后靠近他,替他揉着太阳穴,他舒适的闭上眼,开口
“你怎么在我房间?”
“想你了,来看看,今天有什么烦忧事吗?”
“回去吧,我今日心情不好”
那人抱住他,头靠在他肩上“我这几日都会来”
张思贤拉住一只手,翻身将人压在床上,四目相对,吻随即而至,对于这点,那人很是满意,热情的回应着
☆、第二章
“为什么总要一次次地出现?”
“因为…我爱你”
这句话使得张思贤一时失神,想起了当初那个年轻气盛,年少轻狂的晚言,那天正是桃花开的最盛的时节,他带他去看满园桃花,可把晚言乐坏了,在满园桃花之中唱了一折《桃花扇》,一曲完,靠在张思贤怀中,说着
“思贤,我真的爱上你了”
张思贤笑道“你们戏子竟有情?”
本是一句玩笑话,却惹得晚言不满,站在他面前,反驳着
“休说戏子无情,安知最无情的是这世人,是……”
晚言一张口便让张思贤一惊,以吻封言,再说下去不知会说出什么话,晚言靠在他怀中大口呼吸,脸颊微红
那时的晚言单纯可爱,让张思贤喜爱极了,后来晚言悄无声息的离开,入了□□,知道这件事后,张思贤没有多大反应,究其原因,都是他太过纵容晚言
此后,张思贤身边没有一个固定的人,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晚言一句,在晚言离开后一年,晚言竟主动出现在他面前,在他房间,在他床上邀请他,那一晚只有身体上的契合,交缠的气息,靡乱的房间
第二日早上,张思贤醒来看着晚言熟睡的面容
“你来有何目的?”
见装睡败露的晚言睁开眼,没有一丝尴尬,而是往他怀里又凑了凑
“只是单纯来见你,能在你这儿暂住几日吗?我现在可全身酸痛呢…”
张思贤为他揉腰,晚言亦享受的窝在他怀里
“你真入了□□?”
察觉到怀中之人身体一僵,就听
“是啊,怎么你想把我交出去?”
还是当初那个晚言,不过是变得成熟了而已
“你若无他心,就留下吧”
“这几日当然是留下,以后有空就来找你”
话已至此,无话可说,这般也好,至少他肯回到他身边了
“那留下来?”
晚言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一年了,床上不谈事”
“对”
张思贤自嘲自己糊涂了,更加热情的吻着他
交缠着,放纵着,晚言有意压低声音,只因这府中如今还多了一人--卿寻,他大概了解了下卿寻的背景及一些事情,他也知道,张思贤对卿寻有着一些兴趣
第二天清晨,张思贤已经离开,晚言穿着睡衣打着哈欠下楼,正好碰见在客厅中的卿寻,卿寻先是一愣,而后低头打算上楼,却被叫住
“别走,正好有人可以聊天”
“嗯”
两人坐在一起,卿寻不敢妄自开口,晚言倒不觉得尴尬
“你叫什么?”
“卿寻”
“你会唱戏吗?”
“会”
“我以前也是唱戏的,你陪我唱一段好不好?”
“好”
卿寻同晚言唱了一段,不由对晚言刮目相看,这唱功,技巧比他好上太多,却困在张思贤身边,带有惋惜,也带有羡慕,晚言一看他表情不用猜也知道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