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番外(30)
东方才也是痛得失神之际才脱口而出,平时哪肯这样示弱,回过神後已经後悔,再看到锦不相信他,轻哼一声,撇过头去,不再说话。
轻摇摇头,锦细细擦掉东脸上血污和汗水,只见他额头浮现出一条条青筋,眉头攒得死紧,闭著眼的睫毛不住颤动著,抿紧的唇缝间竟有血丝细细泌出,才刚擦掉的汗片刻间又渗了满脸,哪里有半点佯装痛苦的样子!
锦这才惊现不对,连忙拿出手帕,拍拍东的脸颊,急声喊道:「东,张嘴,咬著手帕,别咬伤自己!」
东哪里理他,头撇得更加过去,光这一个轻轻转头的动作,便又叫他痛得全身抽颤。
锦也顾不得那麽多了,把人横抱起来,对著田村说道:「叫中野到我房间去。」
田村连忙回道:「已经通知中野医生,他在路上,马上就到。」
锦眼睛一转:「怎麽会在路上? 给织香看病的不是他吗?」
「雅彦少爷另外请了医生来看。」
锦一听心中已有计较,转向雅彦:「这是怎麽回事? 这麽大的事怎麽不请中野医生来看?」
雅彦嗫嚅回道:「中野医生住得远,怕来不及,所以…」
“哼”地一声截断雅彦的解释,锦冷冷瞥了雅彦一眼,抱著东便要走。
虽只一瞥,但锦那一眼凌厉异常,雅彦不禁心头狂跳,见锦要离开,鼓起勇气开声:「锦,你就丢下姐姐不管?」
「你不是已经替她请了医生!」锦脚步未停,淡淡应道。
「可是…孩子到现在都还不一定保得住…」
「不必保了,本来就是不该降生的孩子。」锦的话远远飘来,口气冷漠,就像是在说陌生人的事情一样:「如果你们请的医生不行,我会请中野帮忙。」
雅彦张著嘴、无法置信的盯著门口,他从没想过锦会这麽无情。
织香自内室摇摇晃晃出来,披散著头发,眼神涣散,喃喃说道:「我输了…还是全盘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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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始终不见平静,中野更是忙得满头大汗,东身上的鞭伤虽然又多又密,但却不是最难处理的。
待中野手里工作好不容易告一段落,锦连忙上前问道:「到底怎麽回事? 他以前不怎麽怕疼的。」
中野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绪,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东有明显的葯物禁断症状…」
「什麽意思?」锦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下,才问:「你是说他…有毒瘾?」
中野蹙著眉头,并未妄下断语,问道:「他平时有吃什麽葯吗?」
「没有…」锦话才出口,想起这二个月躺在自己抽屉的葯,才恍然惊觉:「有,他以前每天固定要吃综合维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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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锦话才出口,想起这二个月躺在自己抽屉的葯,才恍然惊觉:「有,他以前每天固定要吃综合维他命。」
「只怕不是那麽简单。」中野低喃了句,接著说道:「家里还有吗? 拿来我看看。」
锦连忙差小暮去拿,小暮拿来後,中野问了平日东吃的剂量,立刻给他吃下,没过多久,就见东平静下来。
看到这里,锦不禁握拳骂道:「这白川家,竟然用葯物控制他!」
中野一直注意著东的反应,见他舒缓放松後沈沈睡去,才对锦说道:「看来是没有错了。」
「看得出是什麽葯吗? 能不能戒?」
「我现在不能回答你。」中野取出针筒,自东手臂抽了一管血,然後倒出几颗葯丸装好,才继续说道:「等做过详细的血液分析和葯物成份分析,才知道答案。」
从把东抱进来直到现在,锦的眉头始终没舒展过,此刻更是纠结成团。
中野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说道:「等检查结果出来,什麽事都能解决。」
锦也只能点头。
转过话题,中野问道:「听说织香有小产的迹象,要我去看看吗?」
「人家不请你就是怕被你拆穿真相,你还去凑什麽热闹!」锦冷冷说道。
「总是你的孩子,谨慎点总没错。」中野一面收拾器具,一面说道。
锦轻轻叹了口气,视线转往床上的人,说道:「织香小产的目的在这里呢! 她还想藉著那孩子一步登天,怎麽可能舍得伤害她最重要的筹码。」
「你呢?」中野笑问:「难道那筹码对你一点重要性也没有。」
锦转过头来,唇边露出一个没有感情的笑:「我根本没打算跟她赌,她的筹码对我来说不但不重要,还毫无意义。」
「真是无情啊!」中野夸张的摇头叹息。
「我的感情确实很少,」用双手包住东的手,放在自己下颌,锦望著沈睡中的人,唇角漾出温柔的笑:「少到只足够给一个人…」
中野作势搓著自己手臂,语带揶揄:「肉麻死了。」
横了中野一眼,锦笑骂道:「滚吧你! 再待下去我也不会多付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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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野带来的化验结果并不是什麽云开见月的好消息,反而让锦的心情更加阴霾。
听完中野的说明,锦这麽说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锦不是真的不懂,而是不想懂,就像以前存在心里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像全都逐渐清晰起来,但在清晰的过程中,也愈来愈明白那些影像太过可怕,可怕到他宁愿永远不要知道。
可以理解锦的心情,中野沈沈叹了口气:「简单来说,东并不是染上毒瘾那麽简单,他体内积沈的葯物多到你无法想像,过多的葯物累积形成葯毒。」
「那就一项一项解啊!」锦轻喊道。
中野摇摇头:「那还不是最糟糕的,糟糕的是那些葯不但层层堆累还互相克制,在他体内达成一种恐怖平衡,就像杂乱无章堆垒而起的积木一样,抽掉任何一块甚至外力轻轻一推,後果都无法预测。」
难怪他受伤了坚持要送白川家的医院、难怪一道并不致命的刀伤竟要住进加护病房几天、难怪他的创口反反覆覆不好…
「那麽他吃的葯呢?」想起东每天早上都要吃的”维他命”,锦急忙问道:「难道那不是解葯?」
「不是。」中野断然说道:「那葯主要的功效是麻痹神经、舒解痛楚,并且减缓人体部份代谢功能,葯的成份不但无助於解毒,反而是另一种毒。」
「麻痹神经、舒解痛楚…」锦想起以往和东的生活点滴,不禁说道:「难怪每天早上还吃没葯前他精神虽然差,皮肤却比较敏感,吃过葯後,整个人精神一下子就好了,但感觉反而迟钝…」。
锦从没想过他向来没特别注意过的事,竟藏著这麽惊人的内幕和东无法想像痛苦。
「那就没错了。」中野下了结论:「麻痹神经能消除他葯毒发作时的疼痛。」
「但…为什麽会这样?」锦困惑的说道:「就算白川家用葯物控制他,也不该使用那麽多种不同的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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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什麽会这样?」锦困惑的说道:「就算白川家用葯物控制他,也不该使用那麽多种不同的葯…」
中野抿抿唇,思虑了一会儿才道:「关於白川家的葯品实验室一直有个传言,他们研发新葯的速度特别快,是因为违法进行人体实验。」
「你的意思是…」锦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不敢宣之於口,彷佛只要不说,便不会是事实。
中野替他说了出来:「东可能是白川家试葯用的…」顿了一下,推推眼镜,口气深沈的说道:「葯人。」
锦的瞳孔瞬间放大,眼中满满的愤怒,可愤怒烧完後便只剩锥心的疼,他咬著牙说道:「白川家…我真不该放过他们!」
他终於能理解东为什麽要报复白川家,也後悔自己竟然停止他的复仇计画,更加自责的是…他竟然全没注意到东这些明显的不同,亏自己还口口声声的说爱…想到这里,锦突然打了一个机伶…
「那他停了这麽久的葯…」锦问著中野的声音竟有些发颤。
「那种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吧!」中野的声音低了下来:「作为医生,如果是能忍受的痛,根本不可能开这种葯给他,麻痹神经是能消除他葯毒发作时的痛苦,减缓身体代谢是能延长他的生命,但相对的对身体也会造成伤害,对於病情来说无异饮鸩止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