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年+番外(15)
没料到的意外是在出发前一天,老丈人在家里晕倒了,送到急诊,只查出来贫血,老丈人一直有慢性胃炎。佟西言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临时决定疗养不去了,留下来看看老丈人的情况,女儿交给刑墨雷带去。
隔几天胃镜活检报告结果出来,是低分化腺癌。两位老人只有前妻一个女儿。佟西言没有告之,回家与父母商量,佟家二老也吓了一跳,佟母摇头叹气,怎么会这样不幸。佟西言想到前妻,温柔善解人意的女人,他永远不会忘记她主动牵自己的手时传达过来的欢喜和忐忑,因为那样特殊的原因离开了,夫妻之名却依然是在的,老丈人,自己还是要叫一声爸爸。佟母也说是这个道理。
晚上女儿从千里之外的云南打电话来,小姑娘第一次看雪山,兴奋得喳喳叫。佟西言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应着话,直到电话落在刑墨雷手里,憋了几天的郁气才长长叹出来。电话那头马上问:“出什么事了?”
佟西言坦白说了,刑墨雷沉吟片刻,说:“就跟老头说,胃炎厉害了,要切。过两天我回来做。”
佟西言嗯了一声,抓着电话不肯挂,刑墨雷也耗着,两个人光听对方的呼吸声。
突然佟西言听到女儿的一声脆响:“柳阿姨!”然后是加进来一个年轻女性的模糊声音。
是柳青。原来这两个人被安排同一批去了,这点小巧合对刑墨雷来说自然不是难事。佟西言迅速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决定冲个头冷静冷静。
第21章
一个星期后肿瘤外科主任疗养归来,预约的几个大手术压在一两天之内全部上台完结。梅雨之后天气阴沉了几天,突然乍晴,日历翻过儿童节,第一个三十度的来临宣告天气正式进入炎热的夏季。全院中央空调开放,清凉到每一个楼梯转角,相比起梅雨时的闷热潮湿,更让人觉得舒适,病房里穿梭的小护士穿了漂亮的制服,燕尾帽尖精神抖擞,相比之下,安静肃穆的手术室里气氛要压抑一些。
佟西言的老丈人排第一台,刑墨雷没有让他主刀,自己上台,一个半小时解决,手术经过顺利,没有多余动作,血管组织解剖到位,每一把钳子都如同精确定位一般,几乎没有伤及血管造成不必要的出血,打完吻合器,一针一线,缝扎剪,主刀和一助的配合完美得如同一场表演。冲洗腹腔再次检查出血,关腹,手术结束,病人很快出现苏醒征兆,生命体征平稳。
之后佟西言没有再上手术,刑墨雷特许了让他在复苏室陪护,一直到病房,交给佟母跟他丈母娘。
当天佟西言夜班,正在值班室插蚊香片,刑墨雷进来了,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刑墨雷关了门顺手带了锁,大方脱掉白大褂准备冲澡。
“怎么这么晚?不顺利吗?”佟西言算了一下时间,按正常速度,所有的手术应该在两个小时前结束。
刑墨雷的声音从浴室飘出来:“帮忙的不顺手,尽帮倒忙。”
佟西言为今天的一助默哀,想必后来一定都被刑大主任骂到头昏了。正要开门离开,浴室里突然又传出一道命令:“过来,擦个背。”
脱了白大褂,拧门进去,浴室里并不湿闷,精壮的男人全身赤裸,站在清凉的水帘里递给他毛巾,转身面对墙壁。
佟西言把莲蓬头关了,毛巾覆上宽阔的背脊,双手稍使了劲上下摩挲,狭小的房间里只剩沙沙擦背声,刑墨雷的呼吸声听起来很粗重。
佟西言看到他脖子上淡淡的疤痕,那是自己的杰作,应该带给他不少非议,他想起了护士长那天的话,不知道那一根神经触动,话冲出口:“柳青……”
刑墨雷没反应,佟西言有些后悔,可既然说了,就说明白吧:“我听说,柳青的家庭情况很复杂,您留个心眼。”
“听谁说的?”
“没谁,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听到的。”
刑墨雷扭头看他,哼笑了一声,说:“怎么不操心自己。”
“我?”
“梁悦出院了,下个礼拜回来上班。”
佟西言心里轻松了许多,说话也轻快了些:“他没事,那最好。”
刑墨雷不咸不淡的说:“你很喜欢他?”
佟西言脑中警铃大作,微忖了一下,说:“跟他在一起很轻松。”
“我吃的饭,比你吃得盐多,我的事我有数,你管好自己!” 刑墨雷突然转身夺过毛巾。
泡沫溅到佟西言脸上,他抬起一边胳膊擦了擦,冷不防被打开的莲蓬头淋到,啊了一声,连忙开门逃窜,却被狠拽了回来了,猛钉在浴室冰凉光滑的瓷砖墙壁上。
佟西言全身寒毛倒竖,手脚并用推拒:“不要!别,才八点,我值班呢!”
反抗的结果是被大力压跪在湿滑的地砖上,来不及合拢的嘴被勃起的阴茎塞满,一股和着皂香的咸碱味充斥鼻腔和口腔,佟西言来不及调整呼吸,几乎要呕出来。刑墨雷蛮横的扣着他的后脑勺,摆动腰部,凶狠的戳刺他的口腔,每一下几乎都到咽部,令佟西言窒息,连续十几下,出于求生本能,佟西言开始竭力挣扎反抗,推不开,十指陷进刑墨雷腰侧肌肉里抓挠,无奈站手术台的人都不留指甲,再用力也是不痛不痒。
刑墨雷终于抽身放过,佟西言颓然跪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空气,随即咳嗽不停,因为咽喉的过度刺激而流泪。
好半天才缓过气来,他抬头,看着面色阴沉的刑墨雷,和他腿间那根粗壮的阴茎,它还在勃起状态,无声的宣告着它急切的发泄欲。
他在等他。不解决它,走不出浴室。
调整呼吸跪直了身体,握住阴茎根部,佟西言闭上眼睛,把它缓缓含进嘴里。
他是否也这么对柳青?佟西言突然觉得悲哀。
窗外瓢泼大雨。
24小时留院的小医生正焦头烂额打手术记录,正问值班护士佟西言的去向,就见他步履缓慢走进办公室,连忙叫救命:“佟老师!”
佟西言本来恍惚,听这么一叫,只好打起精神来应付。
小医生一脸讨好的笑,又是搬椅子又是倒茶,小护士看在眼里,没好气说:“你又要早退,欺负佟医生好说话!”
佟西言看挂钟,八点一刻,接过倒得满满的茶杯,宽容的说:“你有事可以先走。”
小医生拍了拍病历,说:“还有一个术后没打,就是早上您上台那个,拜托您帮个忙!”
佟西言无奈点了个头。
“谢谢佟老师!”小医生眉开眼笑。
“就是一张嘴巴好!”值班护士不屑的哼。
“有你什么事啊?!”
“行了。”佟西言出言打断两人的争执,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终于能安静。白大褂掩盖下的衬衫长裤全部都沾湿,黏腻不舒适,佟西言怔怔发呆,休息了片刻,揉揉酸涩的腮帮子,喝两口水漱口,想去病房看看老丈人。站起来猛一踉跄,连忙扶住办公桌,膝盖和嵌着内固定钢板的小腿痛得厉害。
佟母一进医生办公室就看见儿子皱眉扶着桌子,神色不佳,忙问:“怎么不舒服啊西西?”
“没事,妈。”佟西言挪了两步,坐下来。
佟母摸摸儿子的头发,说:“时候不早了,我跟你爸先带早早回去,明天再来。你多过去看看你丈人,跟同事们都通个气,关照点儿。”
“嗯,您回去吧,我跟科里的都说过了。”
佟母点点头,又问:“你真没事?怎么脸色这么差?”
佟西言怕母亲不放心,便笑着说:“就是腿有点儿疼,可能是走多了,没事,我自己知道。”
打发走母亲,又把手术记录打完,腿似乎不那么痛了。去妇产科会诊病人,回来又查了一圈病房,没吃药的叮嘱吃了,给几床白天不在的家属告知了病情,又陪着丈母娘坐着聊了一会儿,宽慰了几句,回来补开了一些医嘱。看了会儿书,吃了餐厅送来的宵夜,回值班室休息。心想着刑墨雷该是回家或者回宝丽金了,打开值班室门,却见他半躺在房间里唯一的床上看电视。很久以前,在他刚开始值班的那段时间里,刑墨雷也常常在值班室过夜。但那是在旧医院大楼,值班室有两张破旧的棕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