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掰直我(65)
许辉会在饭局中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灌醉了会毫无形象地发起酒疯,会在寂静的深夜大叫吴景安的名字,一遍,一遍。
吴景安沉默地低下头,手中燃着的香烟飘出一缕缕的烦愁。
郝时说:“许辉曾经做过的事真的挺混蛋,可有一点我想我能确定,他在后悔。”
吴景安眼眸微动,似有所触动,却仅仅是一瞬间的事。
后悔?许辉吗?别看他这人大学毕业,真不一定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再说了,因为什么后悔?在捅了他一刀后,突然被雷劈,重生了?于是幡然醒悟,想做良民了?扯淡去吧!
再抬眼时,眼中平静如水,他重复一遍刚才的话:“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郝时盯着他的双眼良久,慢慢地,他垂下眼眸,“也许,是我多话了。”
吴景安掐灭了手中烟,“有些事,我只想忘得一干二净。我现在,身边有一个愿意陪我过一生的爱人,我很满足。至于他少爷是真的良心发现还是想再‘作’出什么事来,都跟我没关系。”
郝时颇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吴景安对他回以微笑。这个郝时,如果不是有什么意图的话,冲着这些话,倒真可以算是一个为许辉着想的朋友。
郝时了然地笑,对视他的双眼里隐含着复杂的光,“抱歉,我多话了。”
咖啡馆里一曲终了,一串跳跃的音符流泄出来,很快,纯净忧伤的男声响起。
在一个落叶风零的秋天
遇到我一生中最爱的人
从此以后她的样子把我整颗心灌醉
让我爱的那么汹涌那么真
这首歌,熟悉地响在耳边,吴景安想起这是郑源的《难道爱一个人有错吗》
这首歌,他记得曾有一个人唱过。
下意识地,他看向对面的人。
郝时不知何时皱紧了眉头,双目毫无意义地紧盯着桌面的某一点。
难道爱一个人真的有错吗
虽然爱一个人很苦
可我还渴望一点爱
我怎么了哭了吗
竟然爱她爱到那么施舍
痛的最后哭了以后也快乐
我不想爱她
却是更加思念她
欠我的怀抱何时能还吗
两人像有默契般谁也没再说话,一直沉默着把这首歌听完。
歌曲结束,吴景安拎起放在旁边座位上的袋子,“我先走了。”
郝时没有回答他的话,带着略显感伤的双眸遥望窗外。
吴景安站起身,正要往外走,郝时突然开了口,“两个男人,真能过一生吗?”
吴景安看向他,半晌后给出一个坚定的答案,“只要下定决心,没什么做不到的。”
走出咖啡馆,他回过头看向窗边那个落寞的身影。
他记得廖胜英叫那个人“巧克力”,他记得那首歌是一个叫乔志斌的男人唱过的。
也许,他和他,他们,都是有故事的人。
这个世界,每天都在上演不同的故事,每个人,都在开始与结束的过程中奔波。
郝时问他,两个男人,真能过一生吗?
他抬起头,迎着耀眼的阳光,迈开脚步,坚定不移地往前走。
那天晚上,吴景安没有等到蒋路。
哑叔做了一桌子菜在饭桌前等到快九点,吴景安扯出一个勉强的笑,“他大概有事来不了,咱们先吃吧!”
哑叔和张叔对视一眼,默默拿起筷子。
尽管吴景安拿出吃奶的劲活跃气氛,缺了主角的宴席上仍显沉闷。
离开哑叔家,吴景安给蒋路拨打第二十八通电话。
还是那句“暂时无人接听”
吴景安心里说不出来的味,一半是担心一半是气愤。
哑叔和张叔于他来说,就是家人,是长辈,是极其重要的人。
这一点,他和蒋路说过。
蒋路再怎么不靠谱也不会连电话也不回一个。
第51章 失业
吴景安打了一辆车往他公司赶。
这时候吴景安真恨自己平时怎么没想着问蒋路要公司号码,遇到事情只有抓瞎。
赶到他公司楼下,整栋大楼都是漆黑一片,询问保安得知XX公司的门早就锁了,他半小时前才去巡查过,不可能会有人在。
吴景安垂头丧气地出了大楼,打算着回家碰碰运气。
走到家门前的小花园,发现他担心得要死的蒋大神正晃晃悠悠地坐在秋千上。
吴景安这个怒啊!
他告诫自己,忍着,忍着,怎么说也得先找人问清情况再说。
他走到蒋路面前,“出了什么事?”
突然的出声把蒋路吓了一跳,低垂着的脑袋猛地抬起,借着路灯看清来人后,他笑嘻嘻地说:“Honey,你回来了。”
闻到他一身的酒味,吴景安眉头一皱,“你喝酒了?”
蒋路想了想,“呃……嗯,喝了一点。”
“今天要去哑叔家,你忘了?”
蒋路恍然,“啊……对不起,我给忘了。”嘴上虽说着对不起,脸上的笑意却未减,看着没半点愧疚。
吴景安不再搭理他,转身往楼道口走去,走了几步,却没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过头,蒋路仍坐在秋千上摇摇晃晃的,好不开心。
吴景安喊道,“你在干什么?不回家吗?”
蒋路冲着他笑,“亲爱的,陪我看会星星吧!”
吴景安觉察出不对劲了,他走回蒋路身边,低下头看着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蒋路说:“亲爱的,你不会和我分手的,对不对?”
吴景安怒:“你在说什么?”
蒋路头歪着靠向铁链子,眯着眼冲他痴痴地笑,“你答应过我,永远不会和我分手的,是不是?”
吴景安大吼一声,“蒋路!”
蒋路站起身,站在苍白的月光下,脸上挂着悲伤的笑,轻声、缓慢地说:“亲爱的,我失业了,而且,以后都不能做设计了。”
蒋路前些日子参加了国内一个小有名气的设计师比赛,结果还未出来时,蒋路被指设计的作品和另一家公司早他一天发布的新品完全一致。
新品同时被登在服装杂志上,蒋路抄袭的水平太低级,就连细节处也一模一样,认定抄袭,被罚禁赛五年。
蒋路傻了眼,同事找来那杂志,果然,和他的作品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
同事都说蒋路这是被人黑了,又不是猪脑,就算要抄袭,哪有不改动一点照搬原样的,而且还是国内另一个品牌的新品,登在有名杂志上,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蒋路被黑得实在,想必是得罪了什么人。
公司上层知道了这事,当即放弃了蒋路。
这个圈子有多大,丑闻一旦传出,以后,没有哪家公司会再用蒋路。
蒋路说:“亲爱的,你相不相信,我没有抄袭。”
吴景安站起身说:“你先睡吧,我出去一趟。”
蒋路没有拦他,失落地低下头。
吴景安看他一眼便出了门。
他手机里许辉的号早被删了,于是拨给孔新,让他把号发过来。
孔新把号发过去后顺便问一句他有什么事?
吴景安笑说:“没有,太久没聊了,找他叙叙旧。”
孔新有些疑惑,“喂,你不会干什么不好的事吧,我说老吴,可不能再冲动了。”
吴景安说:“放心,我有数。”
挂了电话,吴景安给许辉打过去。
电话接通,吴景安问:“在哪呢?”
“时光,301。”
吴景安挂了电话打车赶往“时光”,进了301包厢,却发现只有许辉一个人在里面。
坐在沙发里,许少爷端着酒杯,慢条斯理地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
吴景安走上前两步,目光清冷地看着他,“找你干嘛,打架吗?”
许辉笑,抬眼看他,“这不就是你的性格吗,冲动、易怒,经不起挑衅。我猜错了吗?”
吴景安也笑了,“你没猜错,来的这一路上我都在想怎么迅速有力地放倒你。可到了这儿,我突然改变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