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住着噪声源+番外(25)
机票已经订好，年后在家里再待一个星期我就能包袱款款潇洒走人。当初一句话让我多留几天的我的母亲王女士，我刚回来五天就若有所思然后问我“你是不是后天就走了”，当时我的心情难以言说，差点顺嘴接一句“不其实我明天就走”。
得知我一个星期之后才走的事实，我妈很是嫌弃：“你在家，朝延还要分心照顾你，你平时在家要多干些活哦。”
“好好好，以后我每天早上给我哥□□心便当好吧？”
“算了吧，你哥单位食堂的厨子可是三星级的。”
虽然家务劳动会分些精力，但年后不用走亲戚，我可支配的自由时间还是多了不少。
之前想过要主动叫李鹄出来聊一聊，也还没过几天，现在的我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
我心里对于分手的在意程度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无论李鹄是出于什么理由和我分手，是否有什么隐情，哪怕他有什么天花乱坠的说辞，都不会让我更轻松一些——因为已经放下了，自然不会再度产生什么释然的心情了。
这种情况下我最好不要再去主动听什么解释，万一李鹄一不小心再给我添了堵，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但我不主动，不代表对方也不会主动。
距离我去学校还有一天两夜，临睡前的我接到了暴走少年朱易明的电话。
“李鹄肯定是又打算搞什么幺蛾子！刚刚他找我让我帮忙联系你，他又想干嘛啊他？！”
“我也不知道啊，你没问问他找我干嘛？”
“没，我和他说了句‘去你妈的’就把电话挂了，哪来那么大的脸啊他。”
我算看透了，但凡扯到李鹄的事，朱易明就是一点就炸。
“嗯，估计他还会找别的方式联系我的，阿朱你也别太激动，我没事的。”
“要是他想和你见面，你会去吗？”
说实话的话朱易明可能要炸，不过我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去啊，理亏的又不是我。”
想象中的场景没有出现，朱易明居然相当平静地接了话：“也对。”
我还在惊讶，那边朱易明就接上了后半句：“见面的话好歹还能打他一顿。”
我在电话这头微笑：“借您吉言。”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肯定不会去打人啦！
放下电话，我看着安安静静的手机，不自觉走起了神。
也就是说说不定一会儿李鹄就会来联系我。
唉，敢拉黑我，却不敢试着来联系我一下。
这人啊，从高中开始就时常显出来怂怂的样子。最开始我觉得有点好笑，后来熟悉起来觉得这样有点可爱，交往之后觉得偶尔怂一下简直可爱到不行。
但他在这时候体现出的退缩，却让我觉得有点累。
因为心里一直有着“前任可能给我打电话”的念头，所以昨晚翻来覆去有一会儿我才睡着，而且之后睡得也不太踏实。
这就直接导致了第二天我一觉睡到九点半才被电话铃声给吵醒。
眼睛都没睁开的我直接拿起手机放到耳边，“喂您好。”
“诶？你还在睡？不好意思……”
我睁开眼睛：“没关系。你找我有事？”
……李鹄这是怂了一晚上啊。
“我以为你醒了才给你打的电话……呃，我就是想问问，明天你有空吗？”
我翻身坐起来，眼神清明了不少，“明天我回学校了。”
“那，今天下午？”
我沉默片刻，心中见还是不见的问题来来回回过了好几遍。李鹄没说话，等着我的回答。
就在这份沉默即将转化为尴尬的时候，我仓促地做了个决定——可能马上就会后悔。
我语调轻松地说：“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吧，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不是吗？”
“我……我想当面向你道歉。”
李鹄言语中的愧疚隔着电话都能听出来，我忍不住想，到底是当时拉黑我的李鹄吃错药了，还是现在要当面对我道歉的李鹄吃错药了？
之前一个人对着墙壁思考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完全不在意了，但现在，听着李鹄的话，心里却还是有些意难平。
当时分手的决绝，现在嗫喏的歉意，我是不是可以大胆猜测，无论当时还是现在，李鹄还是有些在意我的？
如果猜测准确，那还真是使我感到不快。
不过如果这个猜测正确，那让李鹄也感到不快就轻而易举了。
于是我轻轻松松地表示：“嗨，不用道歉，不合适就分手，也很正常嘛。”然后又有点无奈，“不过你下次打算分手的话，一定要看看对方当天有没有重要考试之类的——还好我高数学得好啦。”
对面有片刻的沉默，我立刻接道：“不对，什么‘下次分手’啊，怎么好像咒你分手的意思……不好意思哈。”
如果李鹄不在意我了，那我这些话应该能让他感到轻松；如果他还在意我，那我的不在意可能会让他难过。
我并非一门心思想要刺激他，我更希望结果是前者，那就皆大欢喜。
不过结果是后者的话我也不后悔，让对方因为这份廉价的在意而感到些许痛苦，我也是心满意足的。
李鹄的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没关系。”他依然坚持，“虽然你说不用，可我始终欠你一个道歉。”
我立刻说：“那我接受你的道歉并表示原谅你。”
李鹄的声音响起，有点无奈的，有点讨好的，像是过去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我欺负它他拿我没办法而作出的讨饶：“卓林……”
以前的我听到他这种语气，可能会直接破功凑过去亲他，现在的我却觉得有点烦躁，你这样是想做什么呢李鹄？
“我不是敷衍你。”我让自己表现得尽量淡定而认真，“我是真的觉得没有怨恨你的必要，你也不必感到歉意。”
“可……”
李鹄似乎还想说什么，我直接打断了他。
“如果时间充裕，我出门时顺路去见你一面也不是不行，可是我明天就要去学校，时间仓促，实在是没有抽出时间去见前男友的必要吧？”
唔，这样说是不是过于冷血了？现在的我简直是“己所不欲必施于人”的典型代表了。
放下电话，我忍不住长长地呼出口气来，然后扑通一声又躺回床上。
好累，明明没打多久的电话，现在却只想躺平放空大脑甚至想睡个回笼觉。
刚刚我表现得还行吧……反正拒绝和李鹄见面这一点是成功达成了。
小睡二十分钟，再醒来的时候我觉得之前打电话的我可能是被低气压起床气给控制了。
我还真是没给李鹄留一点情面啊……对待前男友有如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不过现在回想自己之前哪句可以说得更好已经毫无意义，以后还有机会的话再说吧。
——那时候自己应该能精准地做到心如止水了吧！！！
收拾好行李的时候快到中午，我哥去上班了，昨天晚上还嘱咐我临走时可以去外面吃点自己想吃的。
还没想好要吃什么，电话就响起来了。
今天还真是很忙哎，这么想着，我拿起电话，看见了柯梦言的名字。
☆、十九
假期时柯梦言一直维持着一两天找我来聊一次的频率。
我很少遇到谁这么频繁地联系我，即便是李鹄，异地之后也没有天天联系。我一直觉得人和人交往时候的程度很难拿捏，我大概是觉得稍微远一点的距离会让我比较舒适。但奇妙的是眼下的状态却完全没让我感到厌烦，也许和柯梦言这个人比较有趣有关系吧。
“喂？”
“卓林~”
柯梦言的声音愉快地传过来，简直可以想象他说话的时候笑得一脸惬意的样子。
“嗯，学长，有什么事吗？”
“想问问你最近几天有没有时间，约饭走起？”
我干笑：“我明天就回学校啦。”心里有点庆幸，这样倒是省得我不好意思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