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番外(174)
跟着人流进了电梯,按下八楼,安乐满心的得意几乎在爆破出来:居然真把那牡丹给摘了!
五楼到了,电梯里的一行人鱼贯而出,他迟疑三秒,断然跟着走出去,进门便朝吧台处望去,见那两人犹在言笑漫谈,嗤哼一声便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在背后往他小腿上踢一脚,叫嚣:“诶!送个东西给你!”
牡丹与那女子交换了个隐含笑意的眼神,双双转头,似期待的望着他。
“拿着。”安乐把已经被蹂躏得七零八碎的残破牡丹递给他,“特别给你摘的,请笑纳。”
牡丹盯着那花,突然转头闷笑。
笑什么笑!安乐忿忿腹诽,用力扯他衣衫:“十一点钟了,回去了吧。”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女子突然伸手捏了安乐一把,起身,翩然转到另一看起来单身的男人身边去了。
“她走了。”安乐顶上她的位置,趴在吧台边打量这光线暧昧人更暧昧的环境。在酒馆呆了那么久,早已习惯这样的氛围,唯一不同的是,今天他是客人而非服务生。视线定在牡丹细腻光泽的侧脸上,突然五脏六腑像被紧缚了般难受,默默的跳下椅子离开。上到八楼后发现自己没带钥匙,只好蹲在房门口盯着地面地毯上一簇簇的花卉纹样发呆。
没过多久,听见熟悉的嬉闹声传来,人也飞快奔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问:“改行当守门员呢?都几点了。”
“忘了带钥匙了。”
“你家牡丹呢?”宁珂调侃。
安乐抬眼横他:“送人了。”
“布,今晚咱们似乎漏了什么好戏了,早知道就不去玩了。”宁珂遗憾不已的望了望淡笑的罗小布,蹲下来跟安乐面对面,一张俊颜数倍放大,上面有着促狭和隐约的鄙薄,“告诉你一件算是可喜可贺的事,之前我们去跟人玩车了,在西山国道半途中就有辆车出了个小车祸,里面的人有腿折了的、有手伤脑伤的,现在都在医院躺着。”
“……谁?”安乐眼皮急跳了几下,“是原……”
宁珂扯了个玩世不恭的笑,摸摸他的头,起身拉着罗小布回房了。
“……我该说谢谢么……”安乐轻喃,抚额低低笑,久久不绝,忽然抬眼望向走道尽头,一抹颀长人影晃入视线中,慢悠悠的走到他面前,掏钥匙开了门,又把他揪起来推进房,一气呵成,关门声巨响时,同时也被他之前莫名复杂的情绪给拍碎了冷脸钻过浴室再冲个澡,然后闷不吭声的在另一张床上睡下。
“那花是你在楼下花圃摘的?保安怎么没抓你。”牡丹说。
“……”
“下次要送就送朵完好无损的,没诚意。”
“……”
牡丹进浴室,一会儿回到床上又说:“过来吧。”
安乐立即拿了枕头跳过去,老老实实的伏在一边,像只小兽,黑亮的眼睛巡视他赤裸的上身,定在那红润的嘴唇上看了半晌,满意了,嘴角扬起微笑的弧度,揪起他棉裤头上的细绳轻扯,恬静问:“你丢哪儿了?”
“丢该丢的地方。”牡丹熄了灯,挪了个舒服的位置,“后天早上要回去了。你想想还有什么事没做完,别一回去就后悔。”
“没什么事了。”想了想,又说:“要不你们先回去,我等开学了再回?”
“现在不担心原习礼了?”牡丹揶揄,曲指弹向他脑门,“你留下也没什么意思,该见的人见了,该做的事也做了,而且回去后你还有别的事要做不是么?”
“人的感情能这么清楚的以‘事’来划分的么!我都那么久没回来了,才刚见了老头叔伯他们一面就急巴巴走了。”安乐气恼,虽然私下却都跟他们说了会早早离开,但现下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又不舒服,活像他是机械人似的,而且……“对了,转平市走吧,要去看青云。”
“嗯,是这么打算的。”牡丹漫不经心的说,“以后放假了再回来也不迟,这儿是你的家,总要回来看看的。”
“过年呢?”
“年在那边过,十五过后再回来。”
“那也行,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人。”安乐笑道:“那回去后我和娃娃去跟萧香住吧,他一个人挺寂寞,虽然北门离民附小挺远,但他可以开车接送。要实在麻烦了就搬回太学路的家,那儿离燕西路很近,方便得很。”
“萧香没跟你说么?回去后他会搬回太学路,娃娃跟他一起;你么,继续跟我住天园,一来离学校近,二来……”牡丹捉起他的手,笑道:“我不希望你离我太远。”
安乐愣了几秒,冲口而出:“不行!娃娃要跟我一起住!他不会同意的!”
“你想哪儿去了?”牡丹失笑,“你不用担心,他并不是从此以后都跟着萧香住,隔一段时间他也会回来的。就如你偶尔也可以去跟他们住几天一样。”
“我不如住校了。”安乐嘀咕,“完全没有自由可言,连住哪儿去哪儿都要人批准,又不是我什么人,可恨我还不能反抗,悲哀。”
“你说什么呢!”牡丹突然伸手往他腰侧挠去,巧妙的力道和着力点让安乐一秒钟都忍不了,像条蚯蚓般左右弹动,却始终逃不开作恶多端的黑手,直笑得脸皮僵硬声嘶力竭求告连连,牡丹这才放过他,安抚兼警告的拍拍他的脸道:“你这脑筋跟打了死结似的,人家想帮你解你还不乐意。”
“谁说我纠结了!”
“还不算么?”牡丹扬声问,“那今晚你光脚跑下去又摘人家花是什么,嗯?你乐意我管不着么?”
安乐羞怒交加,闷不吭声,良久后才佯装平静的说:“我明天没什么事,要不要陪你们去逛逛公园什么的?”
“谁稀罕公园了,我们见的还少么!”呆子!牡丹翻身拉被单,不再理会他。
安乐瞪大眼望着他的背影,颓然趴下。
第119章 :予取
安乐挂了电话后顶着火辣辣的阳光跑到小六家,刚好陆晓也刚到,三人便一同窝客厅里边吃小六妈昨晚准备的冰镇绿豆汤边天南地北的海聊,那些说过的话添个新词换个符号又端上桌,说者欢听者也欢。
午时小六父母下班回来,合手弄了一桌好菜,席间,两人又细问了安乐生活、学习上的事,得知安稳后欣慰又羡慕,现场把三人比较了一番。可怜的小六成了他们口沫横飞下的炮灰,坐立难安的猛扒完饭便急不可耐的把两人拉进房里,连连哀叹“虎毒食子,命运堪忧”。
安乐摸摸他,说明天要走了……见两人神色不愉,忙又笼统的解释了一番。小六应了声,挪到他身旁,望着他标致的眉目,忽然问:“开学后你要不要住校?”
“……不住。天园离学校近,上下学都很方便,而且,”安乐垂下眼帘,玩笑道:“他是老大他说了算,我只有听从的份。”
“都是些什么人呐!”小六感慨一叹,思索了一下,又问:“你们在天园住着安宁么?”
“安宁?”安乐扫了他一眼,又望向沉静的陆晓,了然,“还好吧,不就那样儿,平时该干嘛干嘛的。官越人很好。”
“那个妖孽。”小六一脸悲苦的表情,凄婉哀求:“小安乐,你一定要把这只深山老妖给收服贴了,千万别再让他出来横行人间了明白否?哥哥我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