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番外(145)
“娃娃想我么?”萧香闷声问。
“想!”安宁咯咯笑,嘟起小嘴说:“前晚上我问小毛猴你什么时候来看我,我想你了;它叫我安静等着,你很快就会来了。看,它多聪明,它一定是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去找你了对不对!它跟你说什么了呀?”
“它呀,跑到我床头说我们家娃娃可乖可懂事了,他想见我了,我再不来找他他就要哭了。”萧香笑盈盈的狠亲他一下,凝视着这张白里透红的小脸,“咱们娃娃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让他哭呢,对不对?”
“对嘛。”安宁抽抽小鼻子,很委屈的表情,两只毛手捧着他的脸,红润的嘴唇蜻蜓点水般在他眉际印下两个吻,软绵绵的童音小声投诉:“哥哥昨天打我屁股,很疼呢;前天还不理我……”越说越小声。
萧香忍俊不禁,把小家伙兜进怀里揉搓一把又举起来,欣喜不已:“娃娃好像比以前重了。跟我说说,在学校好么?”
“好,同学好,老师也好。回去给你看我的书,我每天都很认真的写寒假作业了,越叔叔说等过几天他回来了要给检查,错多了要惩罚。”安宁兴奋地瞪着小短腿,转回头对李伯叫:“李伯,你看呐!这就是萧哥哥,我给你看过相片的。”
“我看见啦。”李伯笑眯眯边收摊边拔冗回答,安乐也在一旁帮忙,“呆会儿咱们去买鱼吧,给你萧哥哥也尝尝李伯炖的豆腐鱼汤好不好?”
“好!”安宁大声应,转又伏在萧香肩上跟他窃窃私语:李伯炖的汤可好喝了,比哥哥做的好……
“喔?哥哥也会做饭了?”萧香笑问,睨了一眼正抬望这边的安乐,再次细瞧他润泽清俊的五官和舒张有度的姿体动作,感慨的同时也腾起骄傲的感觉,像是见到自己的孩子愈长大愈出色时的与有荣焉感,唯一的遗憾是自己没能亲眼见他转变的过程。
“嗯,我们搬到布叔叔的房子时,哥哥开始学做菜。宁叔叔买了几本菜谱,他边看边照着做,很好吃……”
“说什么呢?”安乐提着大袋子走过来,“走了。”
先回李伯家,然后四人一起走着去买菜,笑声宴宴的一路撒着去撒着回。李伯进狭小简易的小厨房里操弄晚饭,三人则端了凳子挤坐在门口,像以前在安家时那般玩闹嬉笑,时不时拔高的欢笑声传进李伯耳中,让他忍不住也咧嘴笑。
“……”,电话铃声响起,安乐滞了滞,慢腾腾从口袋里拿出来接通,贴近安宁耳边:“是越叔叔,你跟他说。”
安宁愣了一下便笑逐颜开,拿稳电话蹭下地,在小空地上蹦来蹦去,软声软气的跟牡丹撒娇。
安乐看着他欢喜的小脸,脑袋靠向萧香肩头,视线凝在印在半空里的那颗灰绿色的树顶,若有所思:“官越现在红茶岭原始森林,和宁珂罗小布一起。我也不知道他们具体是在做什么,但应该不会是旅游探险。他……曾有两次凌晨回去时,我们碰到了找他帮忙的人,我不很清楚他们找他这么个学生到底是希望他能帮什么,不过我也没问他。我现在是杯弓蛇影,最怕无意中惹到不该惹的东西。若是那些事再罩到我头顶,我真要崩溃了。”
“官家本来就不简单,有人找上门是很正常的。有时候并不一定是找官越帮忙,而是想透过官越联系上他那德高望重的爷爷或其他人吧。听闻那老爷子非常的疼爱官越,当宝贝似的。”萧香垂下眼帘,掩下有些复杂的情绪。安乐又有很多朋友了,这让他高兴又失落。“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小六和陆晓在哪个学校呢,他们现在应该回家过年了吧?”
“……我不知道他们考到哪儿了。开学的时候曾叫人帮在理工大和民大查了新生入学名单,但没找着。我也没打电话回去问。”安乐侧过脸低着他的手臂,语气是少见的软弱,“那一次找不到,我很难受,但也有些庆幸。是我骄傲清高的心理咋作祟,我希望等自己能跟他们站在同样的高度上时再出现,而不是以现在这样子,我心里接受不了也不甘心。其实很多人有能力帮我一把,可我不想因接受他们的资助而矮人一截。老三说我倔,官越说我死磕,都是吧。”
“对我也是?”萧香挑眉。
“不。是你就不会,我会心安理得的分享你给的东西。你在我心里,是同娃娃同我父母一样的,都是家人。而他们不同,他们都是拿人随意搓揉的人,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顿了顿,哂然一笑,补充:“除了单纯可爱的洛扬外。”
“你真是……”萧香心疼,也无奈,安乐比别人敏感且多虑,“你不该拒绝老三,他是你老师的孩子。”
“就因为是我老师的孩子,在我还能够支撑生活时我才不想接受他的帮助。”安乐轻吁一气,“说不清心里具体的感觉,其实老三非常好,是我想得太多了,希望自己能自食其力,即使以后再碰到什么困难,我也有足够强硬的身躯和意志来对面它。”
“你一直骄傲又好强,不接受他人的施助也不奇怪,但是,”萧香板正他的脸,严肃道:“你也别把人想得太复杂了,人家接近你帮助你不一定就是想从你身上索取什么,你别把自己绷得跟弦似的,累人累己。”
“我知道。”安乐笑,想辩解时听见安宁叫他听电话,于是起身拿过电话走到空地边缘蹲成一团,轻快道:“娃娃跟你说萧香找到了吧,是昨晚沈破浪给的地址。还有件事我想等你回来的时候再跟你说。”
牡丹说好,回去见个面好了。
两人闲扯了几句便挂了,安乐盯着电话低头深思,随即又甩甩头,调回萧香身边,跟他笑言漫谈李伯的小商品和经过门口的黑猫,不知不觉中二十来分钟过去了,李伯在屋里喊开饭。
因安乐赶着去上班,这顿饭吃得比较迅速静默,吃晚饭后萧香把萧香把安宁的书包捡好,跟李伯道别后先送他到行馆,约好了个时间后便走了。
八点半时,正忙得团团转的安乐见到刚进大门的萧香三人,立即兴冲冲把人带到紫区较偏静的角落,点了单后速速回到吧台叫叮当备好酒,闲扯了两句后不得不忙开了。
近十点钟时,官家兄弟俩跟白瑾又过来了,安乐窒息搜索没见易朗的身影,不觉松了口气,笑容也明朗起来,且毫不吝啬的对着客人放松。穿梭几圈后得以休息几分钟,他回到吧边,没法跟萧香说话,怕惹祸,这些人一个个的可都是易朗的朋友呢!
“你今天很高兴?”官致笑问,“我们家三少逗你乐了还是桃花开了?”
“大夜晚的少爷您说什么白话呢?桃花不早就开了么,没见你们家三少的花期已过了?”安乐摇头叹息:“介意您去林医生那儿看看视力,我觉得您估计患夜盲症了,事实上今早上隔壁家的妹子要嫁人了,我正难过呢。”
“诶,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枝红杏出墙头。”官极揶揄,懒洋洋的依着台沿,轻轻晃动手上装着腥红液体的玻璃杯,“回头我得再调教一下三少,免得小安乐这枝新鲜红杏被别人摘了去。”
安乐气堵,深呼吸了几次总算把气管通了,道行不够高不能再跟他们提风花雪月,遂转移话题:“怎么没见我们凌经理呢?”
“他这会儿正在楼上忙着呢,山高的报表要他审查,昨晚是看得头疼了才下来放松一下的。”说着指向一旁的白瑾,讥嘲:“这个无德的老板镇压着,可怜的凌沐团团转只有做牛做马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