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游泳大奖赛的决赛已经过去了一周,沸腾的气氛终于回落。而且,就算袁铮拿了牌子,出了名,那是他的事,甭管那边是忙是闲,游乐该怎么训练还是要怎么训练。
这天上午训练结束的早,游乐又和袁铮连上了线,他反坐在椅子上,手指在笔记本电脑的触摸屏上滑来滑去,耷拉着眼皮,百无聊赖地看着百科里的介绍,说:“你这张照片不好看。”
“嗯。”袁铮微微弯着眼,专注的凝视着画面里的人,一瞬不瞬地看。
“你怎么不咬金牌?”
“脏。”
游乐翻了个白眼:“我要拿了金牌,我舔一圈。”
“回去给你舔。”袁铮正经地说着正经话,却特下流。
游乐的耳朵一下红了:“呸!你的我不稀罕!”说着,他的手指停下,视线定在一处,“每张都是露点的……这张怎么有点硬了?”
“……”
游乐嘴角一咧,还想说,突然文浩咳嗽了一声,游乐就像一盆冷水淋了下来,猛然惊醒,这不是北京的公寓,屋里除了文浩还有其他人,好不容易才从“谣言”的风波里抽身离开,不能再做出过分亲昵的事了。
袁铮早就做好了准备,等着游乐那些不靠谱却特煽qíng的话说出来,可他没等到,游乐的表qíng突然正经了起来,问道:“这些资料是和你打电话确认过的吗?”。
袁铮隐藏好那一瞬间失落的心qíng,回答道:“应该是从叶记者的资料里总结出来的。”一边说,袁铮一边看着游乐,眼角,眉梢,鼻翼,唇瓣……一点点的打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游乐似乎有了一些奇怪的变化,隔着大洋通过网络他无法清楚分辨,只能隐约发现游乐在说话前似乎会停顿一下斟酌了再说,又隐约发现有时候笑着的游乐并没在笑,当然,还有与三个月前对比起来明显长开了些许的五官。
游乐在改变,在他无法触碰着的地方改变着。
这样的不安让他最近老是想起当初的诗雨……可又不全然相同,游乐在疏远他,一点点的,有理由的,毫无察觉的离他越来越远,等再一回头,他们如今甚至只能一周视频一次……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甚至觉得游乐在应付他,很疲惫的……当这次比赛结束,他沉淀下来,细细回忆,发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在他备受压力远渡重洋调整心态的时候,留下的游乐似乎也在单独面对那些是是非非,那些本来该他们一起面对,却因为那场意外而改变的轨迹。
现在才发现……会不会太晚了?
袁铮最终没有问。
原本他和游乐无话不谈,他们之间没有秘密,通透的就像是一个人。
可现在他问不出口。
他错过了最佳询问的时机。
而且空间的距离感如期降临。哪怕他们通过网络联系的再频繁,也永远达不到面对面的真实。离开了那部机器,他们有太多看不到彼此的地方。
青海训练结束,队员们全部拉回了北京。
七月中旬,天正热着,吵人的知了大早上的就开始叫。
吃过早饭,游乐喊上文浩,把背包往肩上斜着一背,精神地下了楼,往公寓的大门口走。
游乐穿着橙色的短裤和白色t恤,脚上踩着天蓝色的运动鞋,一身亮眼的服装色泽显得很光鲜很青春。头上浅褐色的小卷毛给剃没了,贴着头皮剃的,如今才长出来不久,脑袋顶毛茸茸的一圈,光往上面一打,像个佛主一样还带着光环。当然,是帅气阳光的小和尚。
文浩跟在身后,视线在游乐的肩膀、腰背、紧翘的屁股和那对又长又直的腿上晃,眼睛一点点地眯着,贪婪地看。知道自己没戏,所以看的更狠,反正游乐也不防他,该死的信任!
“哥。”到了车边,游乐顿住了脚,扭头喊人。
文浩打了个哈欠,走了过去,错身的瞬间,薄薄的眼皮撩起,视线在那张脸上滚过,觉得这小子没半年前漂亮了,但是眉宇间的那股烈焰锻造过的英气却更添俊朗,更他娘的招人了。
文浩上了个台阶,停下,微微歪着头:“今天算是背水一战?”
游乐笑开牙:“那倒不至于,我多少有点信心。”
“得瑟。”文浩白了他一眼,三两下垮进了车门。
游乐上车前回头看了一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悠长地吐出,然后一拧腰,轻盈地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