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汉旗挠挠头,他都多少年没听过歌了,扭头看儿子,白洛因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qíng。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众人皆喷,大哥,今儿是您大喜的日子,您唱这歌干嘛啊?
白汉旗一脸的窘迫,“我就会这一首啊!”
里面的人又喊了,“让儿子唱也可以。”
为了老爸的终身幸福,白洛因只好当着众人的面一亮动人的歌喉。里面的伴娘要是顾海,别说这一扇门了,就是十堵墙都给推倒了。
“让不让进啊?”白汉旗着急地喊,“歌儿也唱完了,让我把媳妇儿接回家吧。”
“不行,做一百个俯卧撑。”
外边的伴郎不干了,扯着喉咙大吼,“这不是要了老白的老命么?”
“做不下来就找人替。”
这次轮到干儿子上场了,顾海穿着修身的西装,丝毫没影响他的发挥,一分钟就帮他干爹把这关给过了。
“后备力量够强大的啊!”里面传来几个妇女慡朗的笑声。
白汉旗摸着脑门傻乐,“现在让进了不?”
里面的伴娘还是不依不饶,逼着白汉旗念了几页的保证书,又猜了几个谜语,最后问了个特尖锐的问题。
“你这辈子最爱的人是谁?”
白汉旗愣住了,伴郎们在旁边催促,“赶紧说啊!说你最爱媳妇儿啊。”
里面的大婶大妈七嘴八舌地呛呛,“实话实说,甭整那虚头巴脑的……”
白汉旗憨笑一声,“我儿子。”
白洛因的笑容在这一刻僵持了几秒钟,很快就朝白汉旗的后背上给了一拳,怒道:“爸你是不是缺心眼啊?”旁边的哥们儿弟兄也都抱怨,“老白你这个时候说什么大实话啊?”
白汉旗一副束手无策的老实模样儿,“不是她们让我说实话的么?”
里面的大婶大妈这会儿也不偏向白洛因了,全都在里面嚷嚷,“这哪成啊?你眼里只有你儿子,我们小邹嫁过去不得吃亏么?”
刚开了一条大fèng的门这会儿又给卡得死死的,白汉旗急出了一身汗,白洛因用力攥了一下拳头,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妈,开门吧,我爸最爱的人是你。”
邹婶在里面募的怔住,顿时坐不住了,眼睛里泛着激动的泪花,光着脚跑到门口,催促那群姐们儿,“快……快把门打开。”
中午的酒筵在东来顺办的,晚上就回了小院儿,只剩下关系近的亲朋好友,几十个人围成五大桌,喝着二窝头,吃着大碗面,嘴里的祝酒词都变调了。
邹婶的小孩被众人哄逗着,让其管白汉旗叫爸爸,这孩子的小嘴够牢实,红票子给足了才把脸转向白汉旗,用稚嫩的声音喊了一声爸,白汉旗哈哈大笑着把他抱起来亲了一口。
白洛因彻底喝高了,走路晃晃悠悠的,过去踢尤其和杨猛坐着的凳子,怒道:“你俩给份子钱了么?”
尤其和杨猛互看一眼,厚着脸皮对着乐。
“没给份子钱还敢跟这吃!”
白洛因骂完之后,艺术xing地拐了一个弯儿,又去和白奶奶,白爷爷逗闷子,老两口全都一身唐装,满面红光的,白爷爷还难得拉了段二胡,喜庆的声音在狭窄的胡同口久久盘旋。
顾海出去倒车,回来的时候白洛因就站在白汉旗卧室的窗台旁,扒着窗fèng儿往里瞅。里面异常热闹,一群爷们儿在闹洞房,不时地传出哄笑声和叫好声。
顾海站在白洛因身边,静静地看着他,他的脸湿漉漉的,嘴角上扬着,不知道是哭呢还是笑呢。
这个模样的白洛因,看在顾海的眼里,异常的心疼。
“叔,我把因子带到我那去了。”顾海笑吟吟地看着白汉旗。
“都这么晚了,你们就在这住吧,房间都给你们规制好了。”
“哪能坏了您的好事啊!”顾海慡快一笑,搀扶着白洛因上了车。
出了电梯,白洛因伏在顾海的背上,开口说想去楼顶的天台。顾海没再进电梯,就这么背着白洛因爬楼梯,一节一节的往上走。白洛因突然开始掉眼泪,起初是悄无声息的,后来声音越来越大,等到头顶被浓浓的夜空笼罩时,他开始失声痛哭……
眼泪顺着下巴流到了顾海的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