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夫”(124)
同时,邵云安还提出,教育不能固步自封,各行各业都需要读书人去继承、发场和传递。当官不是读书人的唯一出路。
这一天,永明帝、君后、翁老和代老将军在景幽宫内就这两份奏章和那些诗词畅谈到深夜。当晚,翁老和代老将军就在宫中住了下来,密切注意宫中动向的朝廷大员与王公贵勋们都在暗自揣测,皇上是不是要有什么大动静。
入夜了,永明帝却依然精神抖擞,怀里,是已经精神不济,已经睡下的君后代齐攸。可以说,这是永明帝登基以来最轻松的一天,尽管,他现在所面临的困难依旧摆在眼前,但他至少看到了重振燕国的希望。永明帝一直以来都是求贤若渴,现在,他得到了一位大贤士,还是一位不看重名望权势,只想做个泥腿子的贤士。单就这一点,永明帝就要重赏发现那位贤士的蒋康宁。
永明帝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那人召进宫来。那人可以不制茶、不酿酒,不做那些稀罕的东西,只要为他出谋划策即可。不过最终,永明帝在君后和翁老的建议下,还是按捺住了这个念头。把邵云安召进宫做谋士,邵云安就等于是被推到了台前,他是皇上,本应是手握天下苍生生杀大权的至高存在,但那是在他铲除了所有的障碍,真正手握大权的时候。
而且君后所说也很有道理。那人不愿意进京,若是强求反倒会适得其反。他如今是岑月白的义子,又是蒋康宁的义弟,再加上他的夫君王石井曾是代战骁的手下,他就不可能置身事外,以他目前的所为,他也有心为朝廷、为他这个皇上出力,他不如就顺水推舟,任那邵云安做个闲散农家子罢了。
想到这里,永明帝搂紧怀里的人,他对那邵云安最大的希望就是能治好他的齐攸。每每想到代齐攸腹痛难忍的痛苦和体内余毒发作的痛楚,永明帝就心如刀割。这一生,除了这个人,他无愧于任何人。可是,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受苦,却无能为力。在代齐攸的脸上轻轻落下一吻,永明帝继续深思。现在的他充满了干劲,只想明日燕国就能如那份“经济发展”的奏章上所写的那样,进入盛世。
在国师府中住了一夜,第二日一早蒋康辰便告辞回自己的府中了。翁老一夜未归,宫里还派人传话说是这回要在宫里住至少半个月。这件事在京城的上层社会中闹得是沸沸扬扬,知晓其中关键的蒋康辰内心则是充满了喜悦与期待。他衷心的希望燕国能好起来,希望邵云安的那些构想能成为现实。
刚回到府中,前来迎接的管家蒋庄在蒋康辰踏入屋中后,说:“大少爷,有您的一封信。”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递出。
蒋康辰接过信,说:“我一会儿要去‘云龙阁’见安大人,你准备好马车。”
“是。”
蒋庄出去了,并关上了门,蒋康辰撕开信封,里面没有信,而是倒出了一朵绽放的梅花。看到这朵梅花,蒋康辰怔愣了片刻,随后咬紧了下颚,握紧了梅花。
第86章
云龙阁后院的帐房内,安泽安公公正听取大掌柜的汇报。云龙阁的生意火爆,每 日都需采买许多食材,这银钱的进出大掌柜每日都会向安公公汇报,正赶上过年,来酒楼的客人是络绎不绝,又因为酒楼刚开办没多久,很多事情都需要安公公亲历亲为,再加上另外新开的零嘴铺子、花茶铺子、点心铺子等也需要安公公巡查负责,他忙得是分身乏术,不得不急召蒋康辰回京。
得益于从邵云安那里的启发,安公公回京后就向君后请求修建专门用来种菜的暖房。这不茶和酒挣了钱,君后做主,在京郊盖了一大片共十个暖房,供应酒楼的菜品所需。有时候也会往宫里送上些,不过大头都在酒楼。也因此,京城里别的酒楼或多或少都因蔬菜的缺乏导致菜式的短缺,云龙阁却每日都能供应各种新鲜的蔬菜,回头客只多不少。这也导致那些酒楼的幕后东家四外派人打探云龙阁的蔬菜到底是哪里来的。
得到通禀说蒋康辰回来了,安公公急得让他赶紧过来。蒋康辰一踏进屋,安公公就叫了:“你可算是回来了。”摆摆手让大掌柜出去,安公公忙问:“云安可有让你带些什么回来?”
蒋康辰笑道:“自然是有的。云安新做了固元膏让我给安大人您带回来,还有菜啊、小食啊。最重要的是云安又出了新点子,大人请过目。”
蒋康辰把开火锅店的计划书呈上,安公公拿过来放到一旁,略显焦急地问:“茶和酒云安那儿最早何时能出来?现在是整日里都有人来问,一斤三等的茶叶已经出到这个数了!”
安公公竖起两根指头,蒋康辰眨眨眼:“二百两银一两?”
安公公一副“你怎如此小家子气”的鄙视眼神,大声说:“两千两!”
“嘶——!”
蒋康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两千两?!一等茶不是才两千两么?!” 三等茶之前是100两一斤的!
“那是之前!”安公公擦擦额头上的汗:“特等茶和一等茶现在已经出到上万两银子一斤了!那羊奶子酒一斤也出到了一千两,可咱们手上没货!”
蒋康辰瞪大了眼睛:“何,何时的事?!我昨日进宫,千岁,没提啊?”
安公公急得拍桌:“是昨日有人来找咱家,开口就出这个数,还是好几个人!咱家哪敢跟千岁讲。早知道,早知道就不把茶和酒都卖了。亏了,亏大了!”
蒋康辰也急了:“这,这,是什么人啊!这,这价钱太高了!”
安公公说:“是山人部落和鲜鹿国的商人!他们从别处喝到了茶,吃到了酒,愿意出这个价收。”
“……”蒋康辰一下子愣住了。这一刻,他突然想起邵云安曾说过,以后要把茶和酒卖到燕国以外的地方,挣别国的银子。这才多久,就有别国的商人到燕国来愿意花大价钱来收茶和酒了!想到邵云安的商业构想,经济发展……蒋康辰咽了咽口水,结舌:“那,那可如何,是好?”他也没了主意。
安公公咬牙说:“咱家给云安去封信,叫他想法子。那小子主意多,不管怎么样,他得给咱家想出一个好法子。这千银万银已经摆在咱们面前了,若不能拿下,咱家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皇上和千岁!”
蒋康辰一听急了:“云安能有什么法子。这茶要在谷雨和清明前才能采,之后还要封存一阵子才能拿出来卖,羊奶子酒需要的时日就更长了。”
安公公说:“咱家也知道,可皇上和君后如今正缺银子,这么大把的银子摆在面前咱们若让银子流走,咱们就是罪人!云安的主意一向多,他一定能想到好的法子。咱家在信上说了,只要他能把这些银子给留下来,以后咱家就是他亲叔!”
蒋康辰这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安公公是君后身边的红人,地位比卓金还要高上一截,不然君后也不可能如此放心让安公公来负责对外的生意。想要人安公公当干爹,当叔叔的人不知凡几,就是朝中的官员都有不少人有这心思,能叫安公公主动愿意当叔的,那得多大的脸面。
蒋康辰最后只能说:“那就看云安有何法子吧。那些人一直在京城吗?”
安公公点点头:“咱家说半个月后给他们答复,希望半个月后云安能给咱家带来好消息。”
蒋康辰道:“安大人您也不要太急。即便这回的生意做不成,几个月后,他们也会跟咱们做生意的。云安不是也说了么,到那时,他手上的好茶会更多。”
安公公道:“这你就不懂了。现在不知多少人盯着咱们呢,若咱们这回做不成这几笔买卖,先不说那些人怎么背后揣度千岁,就恒远侯府那样的商家就会借此给咱们招黑。现在恒远侯府已经暗中派人收购别人手上的茶和酒了。买卖是小,人脉是大。若叫恒远侯府把这些生意做了去,哪怕日后咱们有了茶和酒,这价钱咱们也不好再提了。”
蒋康辰明白了,这恐怕就是邵云安说的商机。他蹙眉:“恒远侯府敢明摆着跟咱们抢生意?他们难道不知咱们的生意其实是皇上和君后的?”
安公公立刻面露讥讽地说:“他们怎可能不知。他们根本就是不把皇上和千岁放在眼里。恒远侯府的银子不知比咱燕国的国库丰盈多少倍,可恒远侯何曾在皇上需要银子的时候为皇上分过忧?谁不知道恒远侯想把他的嫡长女嫁进宫,结果被皇上驳了面子,他呀,巴不得皇上手里没银子呢。”
蒋康辰现在也是君后的人,和安公公算是同事,安公公才跟他说这些。这件事蒋康辰也有所耳闻。
高祖皇帝在位时册封过两公三侯,即:安国公武家、宁国公楚家、恒远侯魏家、昭阳侯郑家、正远候鲁家。至先皇康盛帝时期,增至三公五侯,多了鲁国公粟家、平安侯曾家和景陵侯白家。康盛帝晚年,鲁国公府和景陵侯府因与代家有姻亲关系受到波及,被剥夺了爵位,永明帝上台后又恢复了爵位。如今京城广为流传的是“三公五侯一王将”,一王将的“王”指的是燕国唯一的亲王罗荣王慕容端,“将”就是大将军代家。
在这十个当今最大的世家大族中,恒远侯府魏家是最有钱的,在高祖还未夺取江山时,魏家就是当时的大商人。当时魏家的当家跟着高祖打天下,为高祖提供了大量的金钱援助,然后在高祖登基后,从地位低下的商人一跃成为手握大权的侯爷。之后,魏家凭借着与高祖的关系,更加垄断了整个燕国的商业,成为了燕国名副其实的商业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