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青梅,她的竹马(119)
李进轩苦笑,“就当是放假吧。”
王灿内心满是不安,“你说,报社会不会扛住了处理我们。”
“如果方方面面的压力足够大,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王灿默然,她进报社虽然只有两年多的时间,但也听说过记者惹上官司的先例,起诉方从个人到法人,诉讼过程十分耗费尽力。如果报社放弃对记者的支持,那记者的处境就更加不妙。
“我想来想去,就算那个人突然反口,我们这篇报道也没什么可指责的。有疑问的部分,我们都往下了,准备继续查证后再说……”
“很明显,顶峰不希望看到后续报道,所以态度格外强硬,有以儆效尤的意思。”
“难道他们真以为自己可以左右舆论?”
“上帝欲令一个人灭亡,必先令他疯狂,司霄汉这个举动,更坚定了我的猜测,顶峰的黑幕比我们想像的还大,只是现在没办法查证。”
“先想想眼前这一关怎么过。“
“别怕,就算追究,也是我负主要责任……”
王灿急了,“你倒来跟我分责任。”
李进轩笑道:“我只是告诉你,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许结果未必这么悲观。”
王灿无言以对,看着窗外灰暗天空下纷飞乱舞的雪花,再也没有前天刚看到几十年不遇的一场大雪时的兴奋感。她一向乐观,并不神经质,却头一次充满了不祥的预感。
最终处理迟迟没有公布,消息却已经在报社不胫而走。所有同事不免都有兔死狐悲之感,私底下的议论很多,但这些议论自然不可能让王灿感到安慰。压着这样一件沉重的心事,她心情十分烦乱,根本没上MSN,接到陈向远的电话,都推说比较忙,没有时间出来。
“最近采访很多吗?”
她含糊地“嗯”了一声。
“怎么这段时间我都没看到你发报道?”
王灿的父母前几天问过同样的问题,他们每天看报十分认真,尤其薜凤明还会不时跟她探讨遣词造句,研究如何用词更准确,怎么才能写得更精练,更有文采。她只得强压着内心的烦乱,用搪塞父母的现成答案作答:“现在版面要集中报道雪灾,而且建筑工地放假,工人回家过年,房地产市场没什么消息,我在做其他报道的准备工作。”
陈向远没有像她妈妈那样继续追问工作细节,只是说:“如果忙得太晚,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天气太冷不好打车。”
王灿没有赴约会的心情,不过应酬比约会要来得不容拒绝得多,远嫁美国的吴静与丈夫回来,广派喜贴,在五星级酒店大宴宾客。
同事捏着请柬议论着,“到底是嫁了身家丰厚的金龟,预先就说好了略备薄酌小聚,只求大家祝福,谢绝礼金,真够意思。”
另一个人附和道:“是啊,这绝对是我收到最慡的一个红色炸弹。”
王灿再怎么提不起精神,也只好随着同事去赴宴。
场面比他们预想的要大得多,除了报社同事外,还有城中政要、商界名流。吴静穿着名牌晚装,颈间是一条昂贵的珍珠项链,化着得宜的妆,容光焕发,几乎不像大家印象中那个衣着走随性路线的文艺女青年了。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个子不高,看上去比网上照片略微显得沧桑,但仍颇有气度,两人看上去俨然一对璧人。
大家寒暄后落座,王灿与罗音坐在一起,罗音推她一下,“我真的看不习惯你这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王灿只得苦笑,“我可不是故意扫兴的。”
“别一天到晚担心那件事了。”
“没法不担心啊,处理决定要能早些下来就好了。”
罗音叹一口气,“希望社里能扛能压力。要不我们等一下偷偷溜掉,我请你吃提拉米苏。酒席这么热闹,他们不会注意到的。”
“我没事,你别变着法地想安慰我了。对了,你和张新回他老家过年,要不要这么办酒?”
罗音大摇其头,“我们早讲好了,一切从简,有这闲钱,我就去巴厘岛玩一趟多好。”
王灿窃笑,“小点儿声小点儿声,小心有人说你酸葡萄。”
“这有什么可酸的,吴静看上去很开心,我为她高兴。”
“是啊,她自己的感觉最重要,哎,这红酒好像不错,有点儿花果的香味,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