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幻国度系列之四曲奇屋(6)
见陆谨言把他带到男装店外，范嘉桦往后退缩，不愿意进去。
陆谨言奇怪：「怎么了，店里又没老虎，怎么你害怕买衣服吗？」
「不，我不要。」范嘉桦拒绝道。他已经被陆谨言收留，还没有替陆谨言做什么，却接二连三受到照顾，他心里很过意不去，也不希望陆谨言为了他而花钱。
「你总得添些替换的衣服。」陆谨言说道，又忍不住抬手抚摸范嘉桦的额发。他明白范嘉桦为什么会拒绝，这只懂事的小土狼他现在越看越喜欢。「你不能总穿着这一件衣服。已经是深秋了，需要厚一点的外套，进去吧。」陆谨言温言劝道，拉着范嘉桦要进店。
知道无法拒绝，而且拒绝也会伤到这个一心对他的人，范嘉桦转而拉起陆谨言走向另一个方向，「好吧，如果你要买给我。咱们去夜市。」
「夜市？」陆谨言想到范嘉桦不愿意进专卖店，只肯买便宜的地摊货。「不，不要这样。」
两个人都坚持自己的意见，在街道上拉拉扯扯起来，有路人走过时报以奇怪的眼神，还回头看。注意到似乎被「参观」了，陆谨言脸红了。
「啊，小桦，别这样。」他挣脱开被范嘉桦抓紧的手。
「往这边走，去夜市。」范嘉桦重新抓住陆谨言的手腕，带着他往夜市的方向去。「衣服一样穿的，再说，我这么帅，穿什么都好看。」看似高瘦的他很有力气，陆谨言挣了几下竟然没得挣动。
「大叔，你只要买夜市上的衣服给我就好，真的。」
扭不过范嘉桦的固执，陆谨言最后还是跟着他一起到了夜市，在不同的摊位前买了需要的衣物和用品。
提着袋子走在回家的路上，范嘉桦心情好的吹起了口哨。
「你还会这个？」听到轻快的口哨曲，在觉得好听之外陆谨言也颇为意外。
「大叔，这不难啊。」
愉快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回到家里。陆谨言取出花生米和鱿鱼干当成下酒的小菜，倒出啤酒来。独居的陆谨言，一个人寂寞时喜欢在晚上喝几杯啤酒。范嘉桦看到了也嚷着要喝。
「你成年了吗？」陆谨言笑问道。
「当然。嗯，以人类的年纪来计算，我已经二十一岁了。」范嘉桦正色道，边说边挨在陆谨言身边蹭着坐了下来。
「不可以骗我。」
「当然，大叔，我不骗你。」
「好，那么你也来一杯。」陆谨言替范嘉桦倒上一杯啤酒，推到他面前。
仰脖喝掉小半杯，范嘉桦满足地吁出一口气，「哈……」
「不要光喝酒，吃一点小菜，这个鱿鱼干很好吃。」
嘴里嚼着鱿鱼干，鲜美的味道和有弹性的口感都让范嘉桦喜欢，他满面笑容地赞道：「嗯，大叔，好吃。」
「是不错吧。」陆谨言露出得意的笑容。
两个人边看电视边喝小酒，心情都很愉快。陆谨言曾经一直是一个人喝闷酒，现在找到一个酒伴，他很开心，有种说不出的温暖且窝心的感觉流淌过心底。
看着陆谨言脸上的微笑，范嘉桦也无声地笑了。
三天过去了，范嘉桦没有走，继续留在了陆家，陆谨言正式让范嘉桦当起了曲奇屋的新店员，他替范嘉桦订制了合身的制服和帽子，还买了几双不同的新鞋，又添购了新的平时可穿的衣物。见陆谨言如此贴心，范嘉桦对他更加感激，而且，在这份感激之情当中，小土狼又觉得他对大叔，似乎滋长了些别的感情。
两个人开始了同居生活，每天早晨一起吃早饭，然后一起出门，步行上班，范嘉桦总是走在靠马路的那一侧。陆谨言问起，范嘉桦笑着说道：「我是狼，我要保护你。」
被一只狼保护了，陆谨言起初听了想笑，接着心里就有种不一样的滋味。
在店里的时候，范嘉桦在前堂，负责招呼客人，接电话记订单，收钱找钱，陆谨言在后面的操作间，专心制作曲奇饼干和巧克力。现在多了一个人，陆谨言的时间多了，他心思一动，每天都会加烤一些蛋糕或是派。陆谨言本就是甜点高手，他做出来的水果奶油蛋糕和各种口味的派特别受欢迎，一摆出来立刻就会被人买走。陆谨言的时间有限，他不敢接太多蛋糕的订单，有些客人不愿意放弃，因此纷纷提前预订，工作量顿时增加不少。陆谨言很喜欢做蛋糕这类的西式甜点，多了制作的机会，他从心底感觉到愉悦。
「大叔做的甜点很受欢迎啊。」范嘉桦翻看着订单说道。D_A
晚上，结束营业之后，两个人会一起回家。陆谨言负责晚餐，范嘉桦则会做其他力所能及的家务。虽然没有约定，两个人已经有了分工。
家里多了一只狼，陆谨言现在常常买回很多肉类，他有烤箱，便为范嘉桦做烤肉，或是烤鸡。看着小土狼吃得极香，陆谨言自己也很满足。
「大叔不吃吗？」范嘉桦发现大部分的肉都进了他的肚子。
「我也吃了。」
「可是你吃的那么少……」
「不少了，我还要吃别的食物，水果啊什么的。」
「大叔，养我不需要花很多钱的，我也可以不吃肉。」范嘉桦突然说道。
陆谨言笑了，伸手抚摸着范嘉桦的头顶，「不要这么说，你也在店里帮我，什么养不养的，你只管尽情地吃就好了。你还在长身体，需要营养。」
范嘉桦靠向陆谨言，用脑袋蹭着他，好像向主人撒娇的狗狗，「大叔，你对我这么好，我一辈子跟着你。」
陆谨言听了笑道：「怎么，一块烤肉就把你收买了。」
范嘉桦正色道：「大叔不是收买我。大叔对我好，我知道。」
陆谨言微笑了，轻轻拍了拍范嘉桦的肩膀。他明白小土狼的想法。在他之前，也许没有人对小土狼好过，现在遇到他，小土狼便紧紧跟随不放。同样，一直孤单的陆谨言，生活中多了伴侣，他也开始对这只小土狼滋长出依依情意。
第二章
对如何当店员越来越熟悉，范嘉桦很有点自满的心情，这是他离开森林进入城市之后第一份正式的工作，虽然简单，却让他很有些「成长」的感觉。满足于「得心应手」的同时，他主动提出想要学习如何做曲奇饼干和巧克力，他想帮助陆谨言做更多的事。
陆谨言很大方地倾囊相授。在小店结束营业之后两个人会留下来一起制作曲奇饼干和巧克力。从筛面粉、打奶油直到烤箱温度的选择，陆谨言一一教导范嘉桦。
甜点的精妙之处需要很多年的磨练才能精准的掌握，更需要的是对甜点的那份爱。范嘉桦之于烹饪没有很高的悟性，但是他有热情，愿意学，试做了几次之后，范嘉桦已经可以独立制作出最基本口味的曲奇饼干和巧克力。陆谨言品尝过，觉得不错，达到了可以上柜销售的程度。
「大叔，我很聪明吧。」小土狼掌握了本领，得意地说道。
「嗯，不错。」
「什么？就只是『不错』吗？是很好吧。大叔，说我很好，说我很好。」
小孩子一样撒娇的范嘉桦让陆谨言想笑，他点头，「是，很好，很好。」
「说得这么勉强。」小土狼似乎不太满意，然后他的眼珠转了转，提议道：「大叔，给我奖励。」
「哗，还没有做出什么成绩来，就想要奖励。」
「但是我现在做的曲奇饼干你也有说好吃，就算是走出了第一步，难道不应该给一点奖励吗？这样我才可以有动力，再接再厉。」
觉得范嘉桦说的有点道理，陆谨言点头，「你想要什么？」
范嘉桦抿着唇，想了想，勾起嘴角一笑。这个笑容看在陆谨言的眼中，让他的心一动。这不是孩子气的笑容，而是充满男性魅力的笑容。一刹间陆谨言动摇了。知道范嘉桦的年纪比他小很多，于是总在心里把他当成小孩子，而实际上这只小土狼早已成年，身上已经开始显露出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气质。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更成熟的他一定会是个不错的男人。
陆谨言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心底有一刹那的慌乱。
范嘉桦注意到陆谨言的情绪波动，他一直盯着陆谨言的眼睛，看着陆谨言的眼神。然后范嘉桦笑道：「我啊，我想要的奖励就是——大叔！」
什么！陆谨言一吓，瞪大了眼睛，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
「哈，吓到大叔了吗？放心，放心，」范嘉桦露出恶作剧成功的那种坏笑，摆了一下手，「大叔，我只是想和你约会而已。我们一起出去玩吧。我记得你有说过店铺每月可以休息两天。」
原来是这样……陆谨言在松弛下来的同时，心底里又有一丝失落感，他急急将这一抹失落感拂去。此时的陆谨言没有注意到，范嘉桦的眼底另有一抹深沉。
每个月有两个周二是COOKIE’S的休店日，陆谨言通常会利用这两天的时间联系进原料和商品包装的事情，他有长时间合作的稳定供应商。这一周，陆谨言用电话和对方联络过，预订了要进的货，然后他就带着范嘉桦一起外出。
「想到哪里去玩吗？」陆谨言自己开店之后已经没有多少闲暇时间，也不知道时下的年轻人喜欢去些什么样的场所，他让范嘉桦自己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