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岳(47)

“你就不好奇我把剧场返修成了什么样子？”

“一个剧场能变成什么样？”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在姜家耳鬓厮磨好几天，戎松岳总归还是要回去工作室继续工作。之前片场跟组的员工出了些安全问题，虽然后续已经换人跟上、解决了事情，但戎松岳心里始终不放心。他回到工作室之后花了些时间开会安排事情，随后的形成便是去一趟片场，确保各方面问题都交代妥当，免得自己工作室的人受累还影响了剧组的拍摄。

片场在周边山区的影视城，开车来回得几个小时。戎松岳一早去了工作室开会，临近中午的时候才出发，算算时间到片场只怕得是午饭之后了。戎松岳的车钥匙上挂着姜远从欧洲带回来的钥匙链，瞧着不怎么好看但是姜远坚持非要让他带着。戎松岳懒得和他争执，随手挂上便出了门。

片场环山空气很好，戎松岳放下车窗用手轻轻敲击着方向盘。刚刚到了片场，他的电话突然响起，是姜远。“有什么事儿？”戎松岳减慢车速，眼瞅着到了影视城入口处，“我正开车呢。”

“那真是巧了，我也正开车呢。”姜远这几天也是在公司忙碌，毕竟回来有些时日该做的事情一样不能少，而已经确定的海运生意也需要尽快落实。戎松岳对姜远生意上的事情从不过问，即使知道他去欧洲谈事情，回来以后也没有开口打听。两人相处的状态让姜远感到舒服，距离恰到好处。大抵也是戎松岳这份成熟一直勾着姜远，总是充当更为主动的那一方。

戎松岳看着前方的路，听姜远的语气便晓得这家伙没话找话，“我往片场方向去，你不会也正好去片场吧？”

“那真是巧了，我刚从片场那个方向离开。”姜远在电话一段轻笑，“晚上一起吃饭？”姜远一早到公司，椅子还没坐热便接到了姜子琛的电话，他…落地了。姜远前几天与祁函敲定合作内容，却没听他提到姜子琛回国的事情。

“看时间吧，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戎松岳将车停好，拔了钥匙又说，“我忙完了跟你说。”

“好。”姜远见戎松岳有事要忙，应了一声便挂点了电话。他刚刚从片场附近属于姜家的别墅离开，姜子琛回国不愿在姜家老宅居住，同时又嫌弃自己那公寓常年没人设施老旧连卫生都没人打扫，因此将自个儿安顿在这风景宜人之地。姜远心里吐槽‘挑剔’，嘴上却也懒得多说。

‘对了，这附近有个影视城，我有个剧在拍摄…’姜远深知姜子琛的秉性，瞅着他将几个药片塞进嘴里的同时，勾起嘴角补了后半句，‘你可以去看看…那些演员。’说完，他将自己进出片场的卡牌放在桌上。姜远向来不会一个人去片场，这进出证件对他来说太过多余。

姜子琛原本一副情绪不高的样子，可那药几片像是‘灵药’一般让他一下亢奋起来，眼神也在发光，‘我等会儿就去看看…’

姜远看着姜子琛手里混合药片，皱眉瞅了瞅最终不再吭声。祁函与姜远提到等会儿派几个人给姜子琛使唤，姜远懒得给两人再当传话筒，故未提起。之前祁函送‘礼物’那会儿对姜子琛还有那么点又爱又恨的意思，现在倒也服服帖帖。姜远搞不清两人之间的猫腻，看着觉得蹊跷却也懒得多问。

姜子琛想找个人现已不是他姜远的心上事，至于能不能再祁函那儿引起涟漪，旁人看戏就怕不够精彩，否则姜远才懒得贡献出自己的片场出入许可。至于祁函这个人，姜远瞧着他对他人丝毫没有同感之意，只是对姜子琛上心，就连说起自家过往由盛转衰之事，语气也是淡淡的旁观之相。这样的人，心思重下手狠，少些私人接触也时间好事。

第57章

戎松岳在片场忙乎了几个小时，工作室的员工见戎老板终于露面，怎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赶紧将所有需要敲定的事情都整理报备。

折腾几个小时终于将事情处理的差不多，戎松岳低头看时间却已发现将近晚饭。他拿出手机，主动给姜远发了个短信道：[我刚忙完，回去还得一段时间。你先吃饭。]

戎松岳将手机放进口袋，拿出车钥匙便朝着停车场方向走。影视城工作人员停车场比起游客停车场相对偏僻，停有好些剧组工作大巴，影响视线。戎松岳还没走到停车场门口，身后便响起沙沙声，仿若有人跟着一般很是让人心慌。他下意识回头瞅了一眼，身后空无一人。

戎松岳皱眉加快脚步，接着斜前方便响起了一道问候声，“好些年不见了。”

“…”戎松岳一惊，抬起头便与姜子琛四目相对。

姜子琛眼神放着光，过肩的自来卷被绑在头后，鼻梁上架了一副与他的气质交相呼应的黑框眼镜，不由让人联想‘斯文败类’四个字。他朝着戎松岳走进两步，那眼神恨不得将戎松岳生吞活剥，“想不到我回国的第一天就能遇到你，你…”姜子琛上下打量戎松岳，赤裸裸的欲望在通空间汇聚，“我跟着你走了一路，才确定是你。”

戎松岳握紧了拳头，几秒之后随即放开，“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他从姜远那处知晓姜子琛近期会回国，却没想到这么快便会见面，“让开。”戎松岳侧过头，刚刚停下的脚步重新向前迈出。

“着什么急？”姜子琛一步上前，伸手抓住戎松岳的手腕，“我就住这附近…”

姜子琛出国那年戎松岳还未大学毕业，六七年的时间让戎松岳变得冷漠内敛，可却无法消除那些伤痕。时间没让他忘了一切，却终于让他明白…有些牢笼和枷锁，进去了便出不来。

“让开。”戎松岳抽出自己的手腕，动作还算客气，“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晚上我说什么？”

“当然记得…”姜子琛轻舔嘴唇，“你让我随便干你…”

“我说，如果再让我见到你，我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姜子琛点头，“这句我也记得，但你还记得我说什么吗？”他眼神冷了不少，突然伸手捏住戎松岳的手腕道，“我说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姜子琛的话音刚落下，戎松岳身后便闪出两个人，抓住他的肩膀再动弹不得。

“放开我！”

“你们都给我轻一点，”姜子琛冷冷对祁函的两个手下道，“只有我能伤他，你们谁弄伤他我就在你们身上找回来。”他拿过戎松岳手里的车钥匙，余光扫了一眼后皱眉又盯着那钥匙链看了几眼。

戎松岳被姜子琛带到了度假别墅里，别墅环境优美四面鲜少有人烟，很是清净。别墅分前后两部分，其中由庭院连接，曲径小路连贯形成通道。姜子琛带着戎松岳穿过庭院直径来到后院的小楼里，进屋便让那两人松开戎松岳。小楼瞧着面积不过一百二三，分上下两层，装修风格以暗色系为主，说不出的压抑萦绕心头。

“我这次回来，短时间不会走了。”姜子琛示意戎松岳坐下，自己则顺手拿起水杯给他倒水，“我们有的是时间。”

戎松岳眼神越发冰冷，张嘴说话声音更是不带任何温度，“有的是时间做什么？在给你一次机会，把我另一条腿打断？”

“你还因为这件事恨我？”

姜子琛说的随性，却在戎松岳的心头激起无尽怒火，“我不应该吗？”跳舞曾经是戎松岳的全部，失去舞蹈灵魂仿若被打碎一般，努力拼凑却再也回不到过去，“我应该感激你？”

“我当年就说了，我得不到你那便没有人可以得到你…”姜子琛将水杯递给戎松岳，“在让我选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我看不到你跳舞，那便没人可以看到。”姜子琛一字一句说的不紧不慢，这想法在他的语气里，同时也在他的眼中。

戎松岳抬起手一把打掉他手里的水杯，“那你还指望我跟你说什么？”玻璃杯着地之时碎成几片，水撒了一地的同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祁函的两名手下怕戎松岳伤了姜子琛，伸手抓住他的肩膀。姜子琛使了个眼神，随即弯腰捡起一片玻璃，“我这些年一直记得当年弹琴的时候你在我的钢琴旁跳舞的样子…”

戎松岳握紧拳头，指甲嵌进手心产生钝痛。姜子琛说的是戎松岳第一次去姜家老宅那日，姜家的宴会宾客满席，姜子琛在角落弹琴，而戎松岳随着琴声摆动身体。他原本没想要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奈何周围的人驻足观看，随即便腾出更大空间…最终则成了一段即兴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