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居止把手中抓着的六张卷子扔在君辞铺上,让它随缘去了,君辞能看到就看到,看不到就拉倒。简单收拾了收拾,居止换上一身私服,拎起背包,开门走了出去。
下楼梯拐角处的时候,居止一转就看到一个人向上奔来,眼看就要撞在一起了,居止急忙向后退才堪堪躲过。“居小止?!”来人惊喜地叫了一声:“我去教室找你,发现你已经走了,就赶紧来宿舍了。”是君辞。
居止稳住身形,向下走去,他现在并不是很想和君辞说话。君辞急急追上来,将手中拎着的袋子提起来:“我错了,我是来赔罪的。”袋子里装着两杯奶茶。
居止果然犹豫了:君辞有错,可奶茶没错啊。
☆、上告
见居止脸色缓了缓,君辞立马把袋子递到他手中:“两杯都是香芋味的。”居止犹豫了几秒,还是伸手接过来了:“谢谢。”
“不用谢不用谢。”见小同桌终于愿意搭理他了,君辞高兴的不行。看着居止一边喝奶茶一边下楼梯,君辞在后面摇了摇头:小同桌太好哄了,万一以后被别人哄走了怎么办?不行!他以后要天天给小同桌买奶茶!还是香芋味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朝着校门口走去,今天是高三统一放假,所以不需要出门证。居止和传达室的老大爷打了个招呼就往外走,还没等他俩跨出校门一步,身后突然传来宋临的声音:“居止!居止,等一下。”
居止停下来,转过身:“怎么了,宋老师?”宋临面露难色地说:“你是不是在军训期间打架了?有个学生家长告到了教导处。”一听居止就知道是李非务,也是,划在他脖子和脸上的那两刀,虽然不深,但一时也恢复不了,家长肯定看到了。
居止把手中没喝的奶茶递给君辞,然后对着宋临说:“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宋临点点头,带着居止向教导处走去。
居止刚迈出一步,身后的君辞突然拉住他:“我也去。”居止皱眉,把他的手拉开:“不用。”说完就跟着宋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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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导处,李非务的母亲李母,一个满身珠宝的女人,坐在教导主任孙主任摆上来的椅子上,看了一眼在旁边唯唯诺诺的孙主任,翻了个白眼,拨弄着刚做了美甲的手,开口:“孙主任,我也就不和你绕弯子了,你看看我儿子脸上和脖子上的伤,多危险啊,真是没想到贵校能教出这样的学生,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只能让我老公处理了。”李家属于典型的暴发户,只不过李父有一张好嘴,和不少豪门贵族搞好了关系,倒也有一定的背景,孙主任自然不希望李父处理。
孙主任抹了把汗,连连低头:“是是,您说得对,我校会谨慎处理,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话音刚落,宋临带着居止进来了,坐在李母旁边的李非务一看到居止立马跳起来:“妈!就是他!就是他害得我毁容了!”李母趾高气昂地看了一眼居止:“就是你个贱蹄子划伤了我儿子的脸?听我儿子说你还是个疯子?”李母一看到居止这张脸就想到李父快要失火的后宫,李父不是个专一的人,在外面包养了不少小情人儿,这一次更过分,包养了个鸭子。
听到李母满口的脏话,居止还没什么反应,倒是宋临忍下心中一阵恶心,向前一步,严肃开口:“李夫人,请注意你的措辞。”李母尖锐的声音响起:“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管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一个小小的老师还想上天不成!”
宋临还想说什么,居止拉住他:“宋老师,没必要。”宋临看着居止一脸淡定的样子,有些难受,这么乖的孩子,怎么会有人这么伤害他。
李母还以为是居止害怕了,仰在椅子上,傲气凌人地说:“这样吧,念在你年纪还小,给我儿子跪下,让他在你脸上划两道,再赔偿我们十万医药费,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宋临忍不住了:“李夫人,您儿子的伤我们已经验过了,只是简单的皮外伤,何至于赔偿这么多钱?况且,还请您对于刚才您侮辱我学生的话道歉!”李夫人斜了他一眼:“道歉?凭什么!我们可是受害者!而且,你们这个学生的精神就是不正常,万一他还对我儿子做过别的伤害怎么办非务,你说是不是?”李非务仰着下巴看居止:“没错,居止就是个疯子,他有精神病,初中的时候我们体检,医生亲口说的!”
话刚说完,教导处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君辞脸色不善地走进来,居止有点惊讶:“你……”君辞经过他碰了碰他放在身侧紧握着的手表示安抚,随后走到李非务面前,一句话没说,揪起他的衣领,挥拳狠狠地砸了下去。李非务躲闪不及,脸上立马青了。
“啊啊啊!你干什么!”李母吓得尖叫起来,君辞像是没听到,继续挥拳,扬到半空中的手突然被一只微凉的手握住,君辞转头,居止轻轻地说:“别打了,不值得。”君辞眼底都红了,硬憋着气,看上去很委屈:“可是他侮辱你!”他已经是第二次听见这个人侮辱居止是疯子了,他的小同桌明明是最好的,怎么有人可以侮辱他!
居止微微翘起嘴角,轻轻地把君辞的手放下来:“没关系,我不在乎。”君辞撇了撇嘴,小声地说:“可我在乎。”居止没听清,又问了一遍,君辞摇摇头:“没说什么。”
安抚好君辞,居止转过身看向李母,拿出手机,李非务的声音立马传出来:“哟,这不是居止嘛,有娘生没娘养的小杂种?啊哈哈哈!……想过去?让爷几个揍一顿爷就放你过去!……妈的,敢打我,你们,给我往死里打他,打不死就行!……疯子!哈哈哈!原来你是个疯子!我已经把你的检验单发到校园论坛上去了,你就等着被人打死吧!啊哈哈哈!”听完这段录音,李母已经有点心虚了,她这个儿子几分几两她还是知道的,这些事的确做得出来,但没想到被录音了。
居止放完这段录音,漫不经心地说:“这是初中的。”随后又打开另一段录音:“听说你们是居止的同学?你们知道居止那个杂种是个神经病吗?……我艹你他妈敢打我!活腻歪了!……居止你就是个疯子!疯子!”录音听完,李母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居止面不改色:“李夫人,我要是上告的话,您说,这属于校园欺凌,还是诽谤侮辱?”
李母很快冷静下来,反正她老公有人,绝对可以摆平。想到这儿,李母冷笑一声:“呵,你以为你是谁,还想上告我们,你信不信我今天就让你走不出这个门!”
☆、大姐姐
“李夫人好大的口气啊,就是不知道,在法庭上你还能不能这么有底气。”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男声,居止转身一看,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李母脸色一白:“君……君律师……”她认得这个男人,君枵,二十岁刚出头就是金牌律师,从未有过败绩。
君枵走到居止面前,伸出手:“同学你好,我是君枵。如果你信得过我,就可以把这件事交给我,我来处理。”居止一听到姓君就转头看了一眼君辞,果不其然,君辞冲着他点点头,居止了然,转回来看向君枵,颔首一笑:“居止。有劳您费心了。”
君枵微微一笑:“客气了,今天不是放假吗,你和君辞先回家,接下来由我处理就好。”居止点点头,然后就和君辞出去了,顺带着把宋临拉出去。
两个人一走,君枵收起脸上的笑,转身面无表情地开口:“李夫人,接下来,聊聊?”李母早在看到君枵的那一刻就慌了,此时听到君枵冰冷的声音,一下子惊醒,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拨电话,过长的指甲点在屏幕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君枵也不阻拦,扯出一旁的椅子坐在上面,将手中的文件夹打开,有一下没一下地用笔头敲着桌子。
过了几分钟,李母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打通,君枵漫不经心地说:“李夫人,我的时间不是随便浪费的,再给你一分钟,没有结果,法庭见。”
李母更慌了,又拨了一个电话,终于,这一次有人接了,李母还没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暴怒的声音:“你他妈有毛病?打这么多电话干什么?!再他妈烦我我就不回去了!”李母颤抖地开口:“不是的老公,你快来儿子学校一趟,儿子出事了。”
李父再不待见李母,这儿子也是亲生的,随即扔了句:“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没几分钟,李父就出现在教导处门口,边开门进去边骂骂咧咧地说:“怎么了?哪个不长眼的又惹了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