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等我+番外(47)
“你确定?陆氏集团与你无关,你靠姓陆,受到的任何便利都将一一归还陆家包括你名下所有财产。受三跪四罚的脱姓家法?”
陆时琰收回卡在汤净脖子上的手,两手一拍轻松道“whynot完事儿了嘛。我可以见他了吧。”
陆正庭双肘撑着桌面,十指交握拖住下巴,顺带托住摇摇欲坠地家主尊严和所剩无几的脸面。哑然一笑,冲汤净扬了扬手示意带他去。
汤净张了张嘴,又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淤痕,故作可怜地看了看陆正庭,讨安慰赏。无奈陆正庭双眼失焦地发怔看不见他的讨赏。陆时琰斜觑一眼汤净,冷哼一声,一把拽过汤净的胳膊,“走吧,别演了。”
狭窄的室内电梯里,两人贴臂而站。两根肌肉对比明显胳膊引的汤净侧目,陆时琰的胳膊看上去并不十分粗壮,但却肌理分明。汤净不禁摸了摸自己被掐出紫印的上臂。
讨好道“时琰弟弟,你可深藏不露啊,你这身手练家子吧。你也是够猛的,把老头气的够呛。不过我敬你这为爱皆可抛的精神啊,还有这‘三跪四罚’听说受完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陆家这些个老祖宗们还真够狠的。咦。。这三跪就是不给吃喝,祖宗祠堂跪一天,祖坟地里跪一天,父母门前跪一天对吧?四罚,好像是断一指,抽十鞭,杖二十,还有个什么来着?”
陆时琰不发一言,只三步两脚地随心里敲鼓似的节奏走。
说话间,两人停在客房门前。他扒开挡道的汤净,大步上前拧门锁,拧不到半圈锁便转动不得,微微蹙眉“拔长舌,缝两嘴。开门。”
汤净嗤笑一声,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想和陆时琰谈谈条件,拉个同盟做对付陆亦鸣的助力。他正转动眼珠子想这么说服陆时琰。
陆时琰眼疾手快地一把拽掉晃动的钥匙,自己开了锁进去。
砰的一声,从里面关上门。仍由汤净在外敲门咒骂不止。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出现的汤净为‘你不知道的是’中涉及的人物。
☆、番外 end
“怎么又哭上了?你这不该叫时琰,该叫时淼。”程筝笑的无奈,扯了张面纸递了过去“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就是中暑。不至于吧你。”
陆时琰像跟自己鼻子有仇似的,不过只是擤个了鼻涕就把鼻头揪得通红。
程筝看的心疼,食指勾了勾示意他靠近一点。“怎么了呢?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程筝双臂勾上他脖子,往下一拉。亲了亲那无辜受罪的鼻头。
“没什么?就。。”陆时琰用头刮蹭着他的肩窝,嗓子发粘的说“就想你了,怕你不痛快。”
“怕我跑了?”程筝揭穿道,摩挲着他的后颈“我就这么怂?”
陆时琰点了点头,眼角下拉佯装可怜委屈地说“你也不是没干过,不给人申辩反应就敲锤下判决。还是终审判决不得上诉那种。”
程筝前科累累,一时辩驳不了,加之对上这双含泪闪光的眼睛,要不是靠坐在床上,他得软的给人跪了。哪还有组织语言的抗争的能力,忙不迭地往前扑捧着陆时琰的脸吻了上去。哄道“宝,再也不了。你要什么都拿去好不好?做鬼也跟着你好不好?”
陆时琰保持所剩不多的理智,双手把人推开。抓住难得机会,正色道“往后不姓陆了。跟吗?”
多年以前,程筝不是没牙痒的恨过命运弄人,恨老天为什么总爱抓着他不放,他从未贪心求过什么,甚至连愿望都不曾有过要许的。偏命运把陆时琰送到他身边来,让他一眼钟情难自拔。他强压下心头悸动逼自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哪怕这人也同样钟情于他。
长久以来他习惯于把自己装进密不透风的罩子里,既不仰头去望也不伸手去要。他实不敢握住那双伸过来想要握住他的手,他怕握住了就再也放不下,要拉着那手主人一起坠进他这似腐臭的死水般的日子里。
可陆时琰太过闪光耀眼,他再怎么压抑克制,也难以压制下动物的趋光向阳性。他一看便就被迷的挪不开眼,或者感官系统并不听他使唤地去自行关注,又或是人本就趋利避害,追逐快乐和更美好的人事物就是一种人性。
他生平第一次有了对命运安排的感激,可这老天并不承他的情。蛮横地没收了这份错派了的礼物,那时他牙痒地恨——他偏是陆正庭的儿子,恨他生在家世显赫的陆家,恨他偏姓什么不好,姓这。
“怎的?怕我赖上你,要你养?”陆时琰双臂交叉抱于胸前,噘起嘴故作撒泼样。
程筝回了神,噗呲一声笑出声,“不姓陆,冠夫姓正好。”挺了挺胸膛,自拍肩膀,神气地说“养你不是天经地义嘛。怎的是赖,你可是我正经八百的夫人不是?”
陆时琰被逗的耳根子红,抿了抿嘴掩饰险从心底里漫出来的笑,猛扑上去用手三两下剥下床里人的裤子,用实际行动来正他夫纲。
程筝被他捏的发软,喘息不稳,无力地推了推结实的小臂,不经意间瞥见了那几道黑线,哑着嗓子问“你纹身了?”
陆时琰正在兴头上,无心多想只顾着解馋,含着他的耳尖,舌头描着耳廓,鼻腔嗯了一声。
程筝用手摸着那几道黑线,注意力全在上面,他的心不在焉很快被发现。
“跟你一样,不好吗?”陆时琰停下动作,侧着头观察他。
“你知道了,你。。”程筝不自觉地绷紧肌肉,有些神经质的来回不停的摸他上臂的音波纹身,扭头目光闪烁地看他“多少?我。。你。。”他无法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但陆时琰却不用言清就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他说了只有他能听懂的话。轻轻拍了他的背试图安慰,残忍道“所有,我能找到的所有。”
隔在他们之间的窗户纸就在那儿,总得有人去捅破。这样他们才能看得清彼此,才能毫无芥蒂的互拥而靠。
程筝一直藏起来绷紧的弦,不出意外地被斩断了。他像只被揪住后脖子的兔子不待他挣扎,就被摁住扒掉了一身皮。他还来不及因疼痛反应而抗争,就已被露出自认不堪示于爱人的秘密。他旋即随着坍塌坠下的自尊心一并,垂下早已负重不堪的双肩滑靠进床里。
陆时琰眼不离他大掌捞了他一把,把他拎进自己的怀里拥住。
房间里只剩下交替起伏地呼吸声飘荡。
不知过了多久,霞光慢慢浸染上了窗台,一片橙黄漫进屋里,在爬上床尾染在被上,深浅不一的折痕里兜着斑驳的橙,兜不住溢出来就成了流动的橙,或酸或甜地溜进相拥互靠的人里。
“是那句?”程筝破罐破摔地放弃抵抗道。毕竟陆时琰是他的枕边人,怎会一直无知无觉他的变化,即便他演技再好。也瞒不过那双始终只盛了他的眼睛。那双他就是少了二两肉不上称也能测得出来的眼睛。
陆时琰温柔地吻了吻他的发顶,相反地霸道道“那你呢?为什么总我吃亏”
程筝一时缓不过来脱力的乏来,不想与他多辩。懒洋洋地摊了摊手,“手机”
陆时琰从裤兜里摸出手机,递给他。
程筝点击扫描音波的app,对着自己右臂扫描。
“筝哥”三段纹身最短的一条。
“筝哥,别不理我”
前两个较短的音波纹身扫描完后,程筝移动手机摄像头去扫覆盖在手术疤上那道最长的纹身,他只顾低头看着扫描框,冷不防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盖了上去,恰好遮住那道纹身。他顿了顿,不明所以地顺着手看人。
陆时琰略点邀功得意的样子,摆出自己的左臂靠拢镜头下小了一圈的手臂,“一样,一起。”
一左一右两条小臂,一色深一色浅,一样的位置,一样的纹身,不一样两男声同时传出手机“程筝,我爱你”“小琰,我爱你”
他总跟别的人不一样,他却总要跟他一样。这人幼稚的趋同——原是他成熟的爱人方式。示弱的求饶——亦是他伪装的保护。原来这人也瞒得辛苦,过得小心。他们本该是最亲密无间,无话不说的爱人,但不知觉间竟变成这样的互饰太平,假装一切很好。犹如隔着一层薄透的鼓膜,维系着奏章和谐。
程筝如梦初醒般扣住陆时琰的手,拉起他的左臂吻了吻那道纹身,深吸一口气给干瘪的胸腔鼓气,轻声说“我。。我生病了。”他顿了顿,观察陆时琰的表情。
陆时琰不出意外地勾起嘴角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发顶,示意他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