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时雨(17)
像是真的被掠食者捕捉到……情急之下,又发出了声音:“放手……”
“不行。”感到他把脸埋在了自己的脖子里,柔软的鬓发蹭的人痒酥酥的。
已经不想再看见他了……
他给自己的根本不是温柔。他给出的只是期待,还有那随之而来的……必然而可怕的落空。
他比谁都让自己心痛。
只是为什么,陷在他的怀里时,就像是落网一般无力去挣扎呢?
第27章 花丛下
被压倒在花丛中时,身边是花墙,闭上眼睛,眼皮上是和花海同样的红色。
“小蓟……”好像白昼落下了一颗星星,带着太阳的温度亲吻着自己……从不知道吻会变得那样苦涩。
难看地哭出来,被嫉妒、热情燃尽理智,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对他敞开一切。即使会受伤……好想就这样不计后果地,奉献出一切地爱着他。
衣服被扯开了,手指摸索着胸前……明明是白天,直射的阳光下面,理应见不得人的欲望,却好像再也没法隐藏。
被那双幽深的黑眼睛注视着。他微微眯起眼睛,脸上看不出情绪。
聚焦着自己的视线,比阳光还让人无处遁形。可是不想、也无法移开目光。
只是注视着他……不需要语言。衣服被扯散了,感到他下沉的腰际撑开了双腿。
不知为何,身体只想着去迎合他,腿不由自主地分开了。被他抚摸过的皮肤,让身心都战栗起来。
身边的花丛传来一阵拨乱开的声响,一丈开外,有人在低声说:“少爷,您还得……”
“滚开。”
从没见他发过火。就算是这样,也觉得他皱起来的眉头很漂亮。
他甚至都没有离开注视着自己的视线。
听到花丛的声响,那人离开了。他把视线移到唇上,垂下眼睫轻吻了一下。
捡起衣服披在桑枝身上,他让桑枝坐在自己腿间,从后背环绕着他,手交叉在小腹上,下巴搁在肩头。
馥郁而灼热的呼吸一直扫在脖子上,他蹭着发鬓缠绵地说:“不该在你面前生气。”
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手还在不安分地在腿根游离。好像一点也不觉得在大白天这样做有什么问题。
“我们,换个地方。哪里比较好呢?就在船上吧。”他用不容拒绝的低沉嗓音说,“答应我。”
看着眼前焱焱的花丛,蒸腾起来的湿气充溢着鼻尖。明明知道他用温香软玉诱惑着自己,却只能一头扎进去。
“……我答应你。”
“太好了。”他低声说:“今晚,在码头上等我。”
他帮桑枝把衣上的钿扣一个个扣好,轻声说:“我先出去,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再走。”
握住他的手,这才发现他戴了扳指。问道:“你要去哪?”
他沉默了一秒,抬起眼睛,不带掩饰地回答道:“毕摩家。”
“你要去见……”
他抬起桑枝的手,细细吻着手指:“是,她也在。”
对阿茶的嫉妒,似乎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她能看到这个亲吻他人手指的小蓟吗?能得到他这种让人眩晕的爱吗?
“你不会……”
他点点头:“不会。”拇指擦过嘴唇,“晚上见。”
他站起身走出了花丛。沙沙的声响过后,除了清风、虫鸣就什么都不剩了。
他说,他不会爱她。
桑枝走出花丛,原路回到了河边。
阿椿迎了上来:“你去哪了?我等你好久了。真是的,不记事就别乱跑啊。”
“阿椿……”
阿椿瞪大了眼睛:“你居然说话了!你怎么突然又会说话了?”
“我今天想留在这里过一夜,你先回去吧。”
阿椿惊异地看着自己,好半天才说:“你是……遇见了那个人么?”
没法回答他,桑枝低下头:“好了,你别担心我啦。”
“他都让你这么难受了!又见了一面,你就原谅他啦?不到一个月,他就会娶底惹阿茶!”
这些让自己那么难过的事实,如今就像是浮尘一样,占不到半分分量。
“他也是我的……”“夫君”这两个字还是说不出口。
阿椿黑着脸道:“算了,随便你吧。不过千万别被别人发现了,隘口这里人多口杂的。我刚才还在这里看见了白祢那群人。”
他打量着桑枝的神色,表情不会说谎,之前的阴霾似乎一扫而光了。
“他如果爱你,那为什么会娶底惹阿茶呢?难道只是为了毕摩的产业么?”
桑枝没法回答。不过,这个问题也不需要回答……现在只需要等待夜晚的到来。
第28章 雨夜的船上
夜晚随着雨落而来。只能看见细雨中,岸边的人家从窗格子里透出的灯火。
盈盈的像是一格格琥珀色的酒,在雨雾中轻柔地荡漾开。
披着黑漆雨衣站在岸边,漫长的等待后,黑色的水面上划来了一艘深红雕花的小船。
桑枝被牵着手从码头上跳下,落在他的怀中。
回头看到,岸边小巷一处拐角,隐隐有个戴着斗笠的男人,一眨眼就隐匿在了黑暗中。
脱下雨衣进入到船舱里,没有点灯。
倒在他的怀里,就觉得这世上没什么东西能伤害自己。
有些担心撑船的艄夫会听到声响……但是吻袭来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法再考虑了。
雨声恰到好处地变大了。
衣服被剥掉了,手指沾取了药膏后,带着黏滑的触感探入了入口。
抱住他的脖子,盘住他的腰,气息不稳地抖着身子,裸露的皮肤在那刺绣的衣襟上摩擦着。等到入口变得柔软了,桑枝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对准了坐了下去。
摆着腰的时候,听到他在自己耳边细细的喘息。
结束了之后,也舍不得拔出来。
“我不会娶阿茶的。”听到他这么说。
“说什么呢?”遇见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了。
“本来就只是为了计划。就算娶了她……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我不可能跟她……”他低声在耳边说,“这样。”
桑枝沉默地听着,又听到他说:“引来的人里,也有你的仇人。桑儿猜的没错,你想看的记录都没错。之前你的母亲失信,黑祢不跟白祢合作了,结下了梁子。查一查苍芝的流通记录,一切就都明了了。”
他的声音没有迟疑:“我叫人抄录了一份记录,你可以带回去看。桑儿这么聪明,一定能理解。”
“我不是为了这个……”
“我当然知道。我不想再对你有所隐瞒了。你什么都会了,也会自己坐到我身上了,不再是个孩子了。”
被他说的又面红耳赤起来,忍不住嗫嚅着:“因为……你很……让人忍不住……”
拔了出来放在自己的身体里的东西,又觉得一阵空虚。
希望他填满自己,无论是心,还是身体。
正想着呢,左腿被抬了起来,扛到了肩头。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分身被含进了嘴里。
做这种事……会不会有些下流?桑枝摸着他软软的头发,由他捧着双臀,埋在自己腿间吮吸着,顺着脊背升起来让人寒毛直立的快感,意识一片模糊。
虽然下流,但是果然很舒服……以后会不会上瘾呢?
自己和阿椿、阿鬼,红花湾的那些孩子,都是一样的了。
桑枝在黑暗里仰着头,脚尖发着颤,忍不住细声呻吟了起来。
在他嘴里解放了一次,热度和羞耻让脊背都汗湿了。
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只是抱在一起,摸着彼此的头发,在黑暗里,静静地交缠着湿热的呼吸。
恋恋不舍地亲吻着他的脖颈、锁骨。他在黑暗里,吃了一颗糖,渡到了自己嘴里。
桑枝吃着糖、披了雨衣下了船,自己和阿椿的住所就在前方。
怀里放着他给自己的那张纸,想着他真是样样事情都能考虑得周全。
母亲,阿茶,那些事情当然也很重要。不过现在嘴里的甜味、雨夜的凉意才是真实的。
桑枝打开竹门,蹑手蹑脚地进了屋,阿椿应该睡着了吧……
回头关门的时候,一双手从后背袭来,握住了嘴巴。
被人捆住手脚,塞住嘴巴,装进了麻袋扛在背上。
是黑祢的人么?因为私下会了小蓟,就要受到这种惩罚?
桑枝没有过多反抗,终于被人放出来的时候。自己被捆在了一张椅子上。头晕目眩地打量四周,好像只是一个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