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打脸花瓶人设后[娱乐圈]+番外(77)
冉时试探问了句:“你受伤很重?”
这是一处陡坡下天然形成的坑洞, 不一会儿, 冉时就听见从坑洞底下传来的几声痛苦的喘.息。
孟孟的声音很微弱,丢了先前的嚣张气焰,狼狈得很, 却还在咬牙切齿:“你很开心?”
冉时一听他还在纠缠这问题,忍不住骂了他一句:“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命都要没了, 你还想着饭碗会不会砸?”
“……你不怕我嫁祸给你吗?”
“你做这种事,又不是一次两次?”冉时仍旧害怕着周遭的黑暗, 好不容易借力摇晃着站了起来, “但我不是你, 至少不会见死不救。”
孟孟听罢, 开始呜呜咽咽哭了起来,一边抽噎一边道:“我腿断了, 救不了。”
“别说废话!”
要不是现在两个人状况都不好,冉时根本不想理睬这种只顾着自己矫情的人,耳鸣的症状好了一点, 冉时听着声音能听出来,这坑确实挺深。
“我知道你骗我没带手机,把手机丢上来给我。”
孟孟被他凶了一句,沉默了很久,窸窸窣窣一阵响动,使劲把手机往他这边丢。冉时强压着仍然让他颤抖的恐惧,四处摸索了一下,很快就摸到了孟孟的手机。
手机灯光亮起的那一刻,冉时忍不住长长松了口气。
他行动还算便捷,打着灯光朝下看了看,孟孟的腿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扭曲着,身周也是血迹斑驳。
他半张脸掩在凌乱腐草烂叶中里,忍不住发出痛.吟。
真是自作孽……冉时皱着眉,没有好心泛滥,冒险下去救这么个白眼狼。他看了看四周坏境,指挥着孟孟抓紧身旁的树枝。
孟孟没有动。
冉时没办法,只好又凶了他几句:“你想寻死也不要在我面前,这责任我承担不起!别想什么有的没的了!”
好说歹说,孟孟才算是有了一丝求生欲望冉时这才成功把人拉了上来。孟孟骨折严重,被拉上来的时候已经满脸都是冷汗和泪水,含糊着哭噎。
想必从他嘴里也问不出回去的路了。
冉时当初没走远,如果孟孟没有耍花招让营地停电,他往回走几步就能回到影帝。
他左右看了看,地形极为陌生,只好一边肩着孟孟,按照模糊的记忆把人往坡下带了了几步。
冉时咬牙把人继续往前拖,每一步都吃紧吃力。
只是刚没走出几步,手机就发出了低电量提示的悲鸣,过了一会儿,灯光很快就熄灭了。
无边际的黑暗又汹涌地朝冉时席卷而来,伴随着凄厉虫鸣和各种诡异响动,要彻底把他埋入深渊。
刚才的过呼吸症状还没有彻底缓解,冉时难以克制堪堪要崩溃的情绪,觉得四肢又开始软麻无比。
孟孟突然挣了一下,脱离了他的帮扶,自己倒在地上:“你把我放下来,自己走吧……前辈,我真的知道错了,不会怪你的……”
“不可能……”
冉时一只手捂着嘴,强制自己不要急促呼吸,另一只手已经僵硬得没法动弹。
正如孟孟所说,严重的过呼吸会让他无法行动,然后昏厥过去。
冉时现在只能勉强抓着孟孟的手臂,但因为失血过多,孟孟的皮肤一点一点的冰凉下来,传递给冉时无边的绝望。
会这样再也看不见光吗?
就像之前那样……
心中的阴霾遮蔽了所有的希望,恐惧封住他的口鼻,扼住他的喉口,将他浸在冰凉透骨的永黑之中。
忽然,一束光打在了他身上。
随即,有一只手把溺入黑暗意识昏沉的他,用力带到温暖的怀抱里。
那人声音低沉,语气是失而复得的缓和:“没事了,有我在。”
是你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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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僻的县医院忽然忙碌起来,几个护士扶着担架床,急忙把一个脸色惨白的人推去抢救。
门口站着不少剧组的人,被围在中间的杜导见孟孟被推进医院,都才抹了把汗。
副导在旁边缓着呼吸,找了张纸巾擦掉了手上和身上的大片血迹,仍然心有余悸。
“幸好任老师和杜导动作快,不然就这个出血量,人救上来也废了!”
发电机出了点问题,整个营地一下子停电,引起了一阵骚乱,杜导神色冷静,赶紧指挥工作人员打亮手电筒,探察有没有远离营地的人。
杜导经历了刚才的惊心动魄,现在脸色还有点沉。副导说的没错,他们找到冉时的时候,一旁昏迷的孟孟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不仅是骨折,他手臂上腰上都有严重的伤口,而且因为失血过多,他的体温已经很低了。众人连忙把孟孟送出深林,开车送到最近的医院来。
杜导仍然觉得揪心,喘了口气,四处一看,问起那个比他早还下决定的人:“任光年人呢?”
副导愣了一下,回头望了望:“应该还在车上,冉老师状态不太好,他在守着。”
杜导点点头:“也是,冉时出事,属他最担心。”
……车内亮着灯。
冉时从昏沉中渐渐回转意识,感受着从虚无落回实际的厚重感觉。
把他从黑暗中拉出来的人仍然握着他的手腕,还让他靠在胸膛上。
呼吸间,闻到了一股清爽的松叶气息。
——一直是你把我带出黑暗么……
一阵情绪翻涌上心头。冉时喉中有些干涩,一句熟悉的称呼到了嘴边,却喊了一声:“光年……”
任光年愣了一下。冉时很少会这样亲昵地称呼他,先前随着学员们喊他任老师,后来也总是规规矩矩喊他的名字,唯独有一次这么喊他,还是化妆间停电的时候。
冉时在他胸膛上埋头蹭过,回握着手腕想借力起身,身上盖着的外套差点滑落在地上。
任光年顺手抓住自己的外套,也把人重新圈回怀里。
“感觉还好吗?”
冉时还眯着眼,感知光线的刺激,近距离看了任光年一会儿,终于缓了回来。
“……还好。”
两个人静谧地靠在一起。
但过了一会,冉时垂下头,有些别扭地咳嗽一声,觉得不太好意思,想从他身上下来。
任光年没允许。
冉时只好小声解释道:“我身上挺脏的。”
任光年没想到他居然在想这事,扬起唇角,低声道。
“是我把你带回来的,你说我衣服脏不脏?”
冉时当真低头看任光年这件衣服:“嗯……还好?”
任光年忍不住笑出声,把人安置在一边,在耳边道:“你以为谁帮你擦干净脸和手的?”
冉时下意识捻了捻手指,后知后觉地觉得手上和脸上开始发起烫来,乖乖捧住任光年递来的保温杯,喝了几口热水,静心安神。
之前的外套滚满了泥,还又沾着血,早就没法穿了,小杨在车里给他备了件新的外套。
冉时看着大片血迹,还有点发怵。
他最近实在有点倒霉,遇到一个想害他死的疯子不说,还得防着这个疯子被救上来以后再抹黑他。
冉时回想了一下自己被任光年找到的那段记忆,打开车门下车。
任光年立刻跟着下车,拉住他,脸色异常紧张:“你要去看他?”
说罢,任光年紧了紧力道,把人拽到怀里抱住。
“别去,他只会继续伤害你。”任光年语气担忧,话语却不容否定,“我不会允许他再靠近你了。”
冉时被他在车外这么抱着,还听了这番特别像表白的肺腑之言,一下子脸红得彻底,赶紧解释。
“我不会去看他的,我就是想找杜导道谢……”
任光年松了口气,抱着他的手臂却没放松。
营地断电的一瞬间,任光年就想到了恐惧黑暗的冉时,但听小杨说冉时方才去找了孟孟,紧张不已,当机立断和杜导一起上山找人。
没想到,他还是晚了。
一看到孟孟摔伤,任光年就知道这人借着停电把冉时骗走想干什么。要不是孟孟伤势严重,任光年真想直接揍上去。
任光年止不住自己的情绪上涌。
“如果那时候摔下去的是你,我……”
冉时半抬着头看任光年,正想出言安慰,忽然一只手在他眼角抚过,小心至极。
任光年仍然和冉时贴得很近,实在按捺不住心绪,趁冉时没注意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在他额上很珍惜地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