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打脸花瓶人设后[娱乐圈]+番外(175)
任光年挑高眉毛,冉时赶紧找了个枕头捂脸。
任光年捏他的耳垂,直到那处涨成红色:“我对你有那么凶吗?”
“——也不是凶,”冉时想退开,但被按住了腰没法动,只好纠结了一下词汇,回答他,“就是你让我进房的时候,像请我去鸿门宴。”
冉时是真觉得要出身未捷身先死,以为自己刚重生回五年前,找回了奋斗的目标,就要折在任光年身上了。
那时候,冉时没机会洗黑料,演技还在被群嘲,任光年要是真想害他,他开局就凉了。
任光年叹了口气,觉得有点好笑:“我只是担心你。”
“嗯……我知道的。”冉时当时没想到,任光年就是他后来结交的好友江先生,自然也不会记起,任光年之前就帮他处理过后背的陈伤。
“我当时只是想。如果我不帮你,你是不是又要和先前一样,有伤也不肯说?”
冉时被训得有点惭愧。五年来的艰难生活,让他习惯性选择了无视伤痛。失明时,他多次撞伤,也没想过要让江先生帮他的忙。
江先生倒是先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有些不对劲。
————————
五年前——
任光年一步步走上狭窄的楼梯,小心绕过各家租户强占的门前区域,仍然踢到了一个空塑料瓶。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自己不在的时候,冉时一个人真的能顺利走下楼梯么?
任光年念着的人听见了沉稳的脚步声,很快就打开房门,还跑下来替他开楼道门。
还没见到冉时,任光年听到一声沉闷的响声。冉时动作滞了一瞬,还是吸了口气,缓缓下楼。
在昏暗的楼道灯光线,任光年看见冉时垂着眼睛,一边摩挲周围的杂物,一边往下走。
他压着嗓音制止:“你别下来了,这边杂物很多。”
冉时应了一声,把钥匙给他,让他开门上楼。
冉时显然对他的到来很开心。比起初见,现在他们的关系融洽了不少,从尴尬的陌生人,变成了相谈甚欢的好友。
……只是,冉时还有些事情,不愿意让他知道。
任光年仔细观察了很久,看到他伸手拿东西的时候,双肩微微缩起:“受伤了?”
冉时一顿,笑了一下:“小伤,没事的。”
他看不见任光年在皱眉,只能听见一段沉默。
“那些上门讨债的人,是怎么回事?”
任光年来时,房东刚好在楼下,拉着他说起这伙讨债的人,一大早就来闹,租户都有意见了。
任光年早就调查过一遍了。这些讨债的混混都是受人临时雇佣,支支吾吾地,怎么都说不清雇主。冉时原籍不在京市,任光年要是想管这件事,只能让冉时自己说出口。
但冉时不想多麻烦他,平常也不会和他说起欠债的事情。现在听到他这么问,也只是抿紧嘴唇,苦涩笑笑。
任光年稍一思虑,问道:“你的伤和他们有关?”
“不关他们的事。我的伤只是……”冉时说到一半才发觉失言,被江先生套了话,只好老实回答,“刚才撞了一下,现在好多了。”
若是真的好了,哪里会连一个简单的动作,都疼得颤抖?
任光年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软下语气:“我担心你。你看不见,撞到一次,可能没关系,但下一次呢?万一撞到尖锐的东西,或者再摔——”
话语戛然而止。
冉时第一次听江先生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有点怔愣,又有点不好意思,想躲开他放在肩头的手。
那只手的力道轻柔,却不容他逃开:“我帮你看看。”
冉时手臂一抬,就感觉背上生疼得厉害,听他哄了一句,还是乖乖应下来,给江先生看背后的伤。
任光年掀开衣服,看到后背的青青紫紫,不由喉中苦涩。
冉时显然不是第一次撞伤了。
他本就清瘦,不小心撞上就容易留瘀。现在一段窄窄的腰背上,横亘着一大片新旧叠加的淤青,看着就教人心疼。
任光年在冉时的指示下翻出一瓶药油,在掌心揉开揉热,再覆到那片已经经不起任何碰撞的薄背上。
他根本没有用力,但手掌按下去的时候,冉时还是倒吸凉气,显然极为吃痛。
任光年知道淤血不揉开就好不了,新伤叠旧伤,疼痛加倍,现在不处理,以后会更加麻烦。
“等下就好了。”
冉时胡乱地点点头,咬牙忍疼,熬了很久,声线颤抖地喊他:“江先生……”
任光年只好放慢动作,让他忍一忍,一边哄一边揉,耗了不少时间。
冉时额上满是虚汗,任光年给他递了块毛巾。
冉时疼得恍惚,说话都带了点涩哑:“我有点后悔。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别总是觉得我会不方便。”任光年静静坐着,看着那双漂亮,但毫无神采的眼睛,心里隐隐发疼,“我既然是你的朋友,就一定会帮你。”
冉时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又抿紧嘴唇,沉默许久后,微微点头。
******
但此后,任光年足有半个月不曾来,见面时还和冉时道歉:“这段时间很忙。”
冉时点点头表示理解:“现在忙完了吗?”
“不仅忙完了,还有好事发生。”
冉时很为他高兴:“恭喜呀。”
自从冉时失明,对人的警惕心高了不少,任光年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慢慢消磨他对自己的不信任,现在的冉时,也终于对他有所依赖,愿意依靠他了。
任光年刚刚在半个月之内,搞垮了王朝娱乐,此时看到冉时的态度又松动不少,轻轻笑了一下,下意识握住冉时的手腕。
两人俱是一愣。
除非要出门,任光年绝对不会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
冉时看不见他的神色,不知道这位江先生想干什么:“今天我不用出门。”
任光年心里一紧,便也假装无事发生地松开手,扯开话题:“后背还疼吗?”
“不疼了。”
江先生第一次间隔这么久才来拜访,冉时心里特别想念,但他不太好意思说出口。现在听江先生问起伤势,以为是要察看伤势,点点头,没有多想,转过身就撩开毛衣给他看。
任光年的动作顿了顿,随即脸色发沉,第无数次开始生自己的气,吃自己的醋。
不过是关系好一些的朋友,怎么问一句,就愿意撩衣服给他看伤?
要是别的人对他好呢?难道也会愿意么?
……生气归生气,任光年还是仔细看了看冉时背后的伤。
毕竟,冉时还不知道他是谁,他也只能自己生闷气。
老式出租屋的电压容易不稳,节能灯黯淡的光一下一下地跳。任光年看惯了这间狭窄简朴的租房,仍然难以想象,没有失明前的冉时,到底是怎么坚持住在这种地方的。
冉时在他的照料下,状态好了不少。他皮肤很白,最近又总不见光,在灯下隐隐泛起玉色。时值深秋,天气转凉,任光年怕他冻着,粗略看了看,就伸手把衣服往下整理好,同样也咽下了那些不合时宜的心绪。
但他的手指仍然潜在毛衣下,小心按着原先淤伤最严重的位置。
任光年压着声线问冉时:“还疼吗?”
冉时答得很快:“不疼。”
任光年仍怕冉时逞强,多按了几处,一一询问。
冉时渐渐耳廓发红,莫名觉得有些羞耻:“真的不疼了,现在有点痒……”
将将离开的手指,忽然腻在原处。
光洁的皮肤伏在他的手掌下,因为不习惯的触碰,微微泛着颤抖,
“……冉时。”任光年不禁有些心猿意马,开口喊了他的名字。
冉时吞咽了一下,莫名觉得气氛微妙,刚才的声线也有点熟悉,不由开口询问:“江先生,好了吗?”
这个称呼忽然将任光年的情绪抽离开来,他很快想起自己伪装的身份,收回手,神色一点一点凝下来,眼神里有难以抑制的悲伤。
——他现在不是任光年,不是间接和冉时失明有关的人。
但他也永远只能和冉时做朋友,不能越界一分一厘。
******
冉时也回想了一下这一段记忆,默默捂脸。
毕竟江先生沉静又可靠,他那时候是认真地把江先生当做朋友看待的,只是要江先生看伤而已,真的没有多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