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打脸花瓶人设后[娱乐圈]+番外(17)
“刚刚接到电话,录制提前一小时,现在只有两个小时背台词和彩排了——”
本就不够的时间变得更短,冉时握紧拳头,心里乱糟糟的,拿起外套说要去外面背台词。
正是霓虹时刻,远处灯火明灭,穿过高楼的冷风拂面而过,冉时心头的疑虑却越来越重。
任光年对他的态度转变必然是有原因的。这位被誉为演戏天才的年轻影帝,并没有用演技完美隐藏自己,时不时还能被他看破一些小细节。
冉时抿紧嘴唇,在手机上输入一串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存在通讯录里的名字自动跳了出来。
冉时正要拨出电话,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我刚才看你表情不对。”
冉时呼吸一滞,悬在通话键上的指尖差点落了下去。
任光年也跟着绷紧了语气:“……你还是很紧张?”
“是有点紧张,”冉时盯着手机上的名字,心口沉甸甸的,“我怕事情超乎了我的想象。”
但任光年不知道他的纠结心思,一边问着,一边走上前,停在他身旁近处后,沉默了一会儿。
随即温热的温度包裹住冉时冰凉的手指,任光年悄悄捏了捏他的手心,语气坚定。
“冉哥,你信我。这次我们一定能成功。”
这个亲密至极的小动作,教冉时心头一软。
冉时转过身,看向目光炯炯的任光年,情绪渐渐清明起来。
刚才确实是他着相了。
不论任光年隐瞒了什么,冉时能感受到任光年对他的态度确实从不掺假,也没有要害他的意思,相反,还帮了他不少忙。
一想到任光年这样冷淡的性子,居然会主动帮他按摩瘀伤,还在导演面前推荐他,冉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或许还不明白任光年对他这么好的原因,但他清楚地知道,任光年始终和他一样,对这次登台表演热忱满满,灌注了极大的心血。
他不能让这样若有若无的情绪影响表演状态,辜负任光年,辜负所有对他抱有期待的人!
所以他现在的目标只应该有一个——
冉时熄灭手机屏幕,回握住这只骨节分明的手。
“——我信你。我们一起完成这个作品,让它在舞台上完美呈现!”
作者有话要说:*原片中校台词:探戈没有错步,不像人生。
第14章 影帝临时加戏该怎么办
不料等他们上台排练后,首席评委陈导首先冷了脸。
“强行煽情,没头没尾,尴尬至极!录制的时候,我绝对会打最低分!”
他的视线转向冉时,十分轻蔑。
“亏我觉得上一期你的表演还不错,原来是超水平发挥,这次表演就露怯了。”
连首席评委都这么说了,看来这次的表演肯定不尽人意。冉时被骂得有些驳面,但陈导没有说错,这个短剧的收尾不够好。
任光年的脸色也阴沉沉的,下台,化妆,做造型,全程低气压,没人敢触他的逆鳞。
造型助理拿来了他要穿的衣服,任光年看了看鞋皱起眉。
“查理是靠奖学金的贫困生,怎么可能穿这么好?换双旧的皮鞋给我。”
助理被凶得泪汪汪的,又不敢懈怠,赶忙冲出化妆间。
因为时间太紧张,冉时提议和任光年合用化妆间,一边做造型一边反复对戏。冉时的化妆师听到了这则对话,在一旁小小声道:“和传闻中一样严苛可怕……”
冉时看得出他心情郁郁。陈导是他出道电影的合作导演,严厉刁钻,唯独对任光年只夸不骂,这一次陈导批评冉时,同样是在批评他。
做好造型的冉时拿着剧本坐到任光年身边,主动拍了拍他的肩膀,出言安慰:“我们再对一遍戏吧,别太在意陈导说的。”
任光年摇摇头:“他是首席,评分权重高,只要他说差,评分肯定不好。”
“没事,”冉时凑到他身边悄悄透露秘密,“其实我就签了两期,不论怎么样都会被淘汰的。”
“我知道……”任光年身音低低的,他放松下来靠在沙发背上,有些苦恼,“只是不想看你淘汰时被骂。”
原来任光年内里性格这么温柔,冉时不禁心头一甜:“能有机会和你同台飙戏,也挺好的。”
任光年听了他的话,心情稍霁。他翻了翻剧本,沉吟道:“你觉不觉得,这出戏的结尾还少了点什么。”
冉时点点头:“确实如此,感觉结尾太匆促了,中校放弃自杀,把枪交给了查理,查理听到圣诞钟声,率先离开……然后便戛然而止。”
两人把剧情重新捋了一遍。
查理上门初见中校;中校带查理到酒店吃豪华晚餐坦言自己将要自杀;查理制止中校自杀,邀请中校跳探戈,解开他的心结……剧本经过多次打磨,把剧情精简到了三幕,但是短短四十分钟,要让观众的感情沉浸在剧情中,对戏中人的情感产生共鸣,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如果结尾将角色间的感情收束在一起,再加一点意犹未尽,可能效果会更好。
可是还没等冉时想出怎么改,导演打开了化妆间的门:“两位老师,该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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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灯缓缓亮起,照亮了豪华的酒店内景,四处是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冉时在观众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捂住心口,期冀情绪的平复。
方才的前叙剧情表演得不错。
学生查理上门做照顾眼盲退伍中校的兼职,甫一见面就被中校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而后中校接起电话,又变得和颜悦色起来,命令似的指挥着查理给他拿外套,要带他去个“好地方”。
——但开头好不代表什么,酒店这一幕,才是重头戏。
接下来的发挥一定要稳。
冉时压低声音,挺直了腰板,收起导盲杖,手搭在任光年的小臂上,缓步进入酒店,坐在桌前:“这就是我说的好地方,查理。”
中校出手阔绰,点最昂贵的菜品,最高级的酒,服务生临走前还从他这儿拿了一大笔小费。他喝了酒,开始滔滔不绝谈论起他敏锐的听觉、嗅觉,以及荣耀的军旅生涯。
查理却坐立难安。他穿着一身老旧的学生制服,在来往西装革履的宾客中格格不入,忍不住问道:“中校,为什么来这个地方?”
“当然是为了享乐。”
“可是,”查理欲言又止,“这样的花销会不会太大了?”
“最后一次了,当然要好好享受。”
“最后一次?!”
中校双眼无神地摸到了自己的酒杯,惬意地喝了一口,语气甚至十分欢欣。
“当然是最后一次——吃完这顿饭,我就将自杀。”
查理倏然站了起来,被不少人回头观望,他又尴尬坐下。
“中校,为什么你要自杀?”
中校并没有回答,吃完饭后对查理伸出手,要他过来扶自己。可中校迟迟没有等到查理的帮忙,他冷哼一声,取出导盲棍,想要自己穿过桌席,却被突然站起的人绊了一跤,查理急忙冲上来扶起他。
冉时被任光年扶起来的时候,忽然身形晃了晃。
刚才摔的时候,舞台地面不平,膝盖磕到了地面上的小凸起,一下子痛得不行。
任光年抓着他手臂的手紧了紧,语气焦急:“没事吧?”
他决不能在这个关头掉链子。
冉时咬着牙,仍然按照剧情安排,挣开任光年的搀扶,掏出枪,上膛,开始自白。
“如果在此结束我的一生,那我还不算是一个彻底的笑话。
“哈……家人不喜欢我,侄女找个学生来打发我;每个姑娘知道我是盲人都会语带嘲弄,即便我精通上流社会喜欢或者讨厌的任何舞蹈。”
冉时表情慢慢变得凄怆,喉口涌上一股酸楚,让他颤抖不已。
“你永远不明白,什么是黑暗,黑暗是孤独的……如果不自杀,我同样会在黑暗中死去。”
冉时说完,已经忍不住带上了浓重的鼻音。
他完全沉浸在了角色中,情绪与角色融为一体。永远被束缚在黑暗中无法解脱,忍受着被世界抛弃的卑微,和周围人的异样眼光,甚至大多数人还轻蔑地认为他的眼瞎是自作孽——
这不光是中校的痛苦,也是他身为盲人时的痛苦。
查理苦苦劝说着,要中校把枪给他,中校一时愤怒,将枪口顶在查理的脑门上:“闭嘴,我不介意先杀了你,再杀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