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周原有点不好意思，“怪不得您跟今朝一点儿都不像。”
“是吗？我是不是帅一点？”老爸说。
“是！”周原痛快地应了一声，“不过今朝跟长得小女孩儿似的，要说漂亮。”
“你才漂亮呢。”
沈今朝往周原那儿蹬了蹬腿。
周原哈哈大笑，又在原地躺下，然后被踹了一脚。
他抬头看了一眼，顾时面无表情地瞪他。
……干嘛？周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老爸也跟着笑了：“对啊，小姑娘似的。”
他看了看沈今朝，又看了看顾时，揶揄地挤了挤眼睛。
“来吧，第二项活动。”
老爸从沙发上站起来，抻了抻腰。
“放烟花，都喜欢吧，我这儿什么类型的都有。”
老爸从圣诞树后面拖出个大袋子：“拿手上的甩的，飞天上炸的，还有搁地上就开始旋转的，啥都有，你们想玩什么？”“这么多，叔你家买烟花的吗？”周原凑过去看。
“过节总要走个形式。
而且沈今朝喜欢。”
老爸熟练地挑了几种，“这几个好看。”
又塞了一把仙女棒到沈今朝怀里。
“走吧。”
周原兴致勃勃地抱着几个，跟着老爸走。
沈今朝家楼下有块院子，很适合放烟花。
刚下过雪的空气很新鲜，远处已经有人开始放烟火了，五颜六色地把天空照亮了一块儿。
“运气真好。”
老爸搓了搓手。
自己这块儿头顶的天空还很干净。
老爸把烟花放在地上，掏出打火机，扭头问：“你们来放？”“好啊！”周原应了，他从身上也掏出俩打火机，招呼沈今朝和顾时，“我们一块儿点。”
三个人一人拿了个打火机，蹲在还没点燃的烟火前。
“我数一二三，我们就开火。”
周原说。
沈今朝和顾时相视一笑，说：“好。”
“一！二！三！”三人一起按下了打火机，火苗舔了舔引信。
“快跑！”顾时拉着沈今朝往后退，心跳得很快。
紧接着烟火“咚”得一声窜出了包装纸，寂静了几秒之后，在干净的天空炸开了。
老爸说的没错，他挑的烟火很漂亮，金灿灿的，好像下了一场流星雨。
顾时突然有个幼稚的念头，他想对着这场流星雨许愿。
他低头看沈今朝，矮他一头的人很认真地看天空，微张着嘴，绽开的烟花倒映在他眼睛里，顾时觉得他的眼睛比烟花还好看。
“哎看这里！”周原冲他们喊。
他举着手机，镜头对着他俩，沈今朝开心地笑起来，冲着镜头比耶。
顾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
大概也笑得很开心吧。
老爸和周原又去挑烟火放。
顾时悄悄把沈今朝拉到屋檐下，屋檐厚重的影子把他们俩包裹在黑暗里。
顾时找到沈今朝的手，握紧了：“谢谢你，我很开心。”
沈今朝抬头看他，觉得心跳得很快，他小声地：“我也很开心。”
两人在黑暗里，小心又隐秘地交换了个吻。
第21章 新的
顾时有点忍不住，刚进门被迎接的时候就想亲他，吃饭的时候大腿贴着大腿的时候想亲他，看着沈今朝被烟火映照得很漂亮的脸的时候也想亲他。
周原说的没错，沈今朝长得很漂亮。
漂亮到顾时舍不得让别人夸他。
他很缠绵地亲吻沈今朝。
突然一个烟火在脚边炸了，沈今朝吓得咬住了顾时的舌头。
“你们………”顾时忍着疼转头看。
周原握着根棒型烟花，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俩。
“你先把烟花收好，别对着我们射。”
顾时很镇定地说。
“哦哦好。”
周原反应过来，连忙把烟花的发射口对着天空。
烟火很有力地咻咻咻往天上飞，握着烟花棒的周原也跟着咻咻咻地抖。
“你们……在接吻？”周原吞了吞口水，有点难以启齿。
“嗯。”
顾时说。
沈今朝皱着脸拽了拽他的袖子。
“啊？那你们……我靠……真的？”周原的直男脑袋跟着舌头一起打结。
“嗯。”
顾时再次肯定。
“我靠……这他妈也行……”顾时没再“嗯”。
他怕周原把所有的感叹词和脏话都抒发一遍。
三人大眼瞪小眼地在原地站着，只有周原手里的烟花棒一刻不停地冲天发射。
“咻～嘣！”“咻～嘣！”“咻～嘣！”“那…我先走了？你们要不……继续？”沉默了一会儿，周原尴尬地搓了搓鼻子。
“继续什么？”老爸走过来。
“没，什么都没有！”周原原地一激灵，连忙挡在顾时和沈今朝面前，“我问他俩要不要继续放烟花。”
老爸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挑眉：“他们俩被你发现了？”周原：“………？”“我靠！”最后一响烟花刚好放完，周原吼的这一嗓子简直震耳欲聋，在夜空中久久没有消失。
四人不尴不尬地把剩下的烟花放完了，收拾了烟花残骸，大家决定去续个摊儿。
沈今朝和老爸走在前面。
周原跟顾时走在后面。
“那个，你别介意啊，我就是有点吃惊。”
周原说，“我没想到，我是真的没想到啊！”“没事。”
顾时说。
“你们应该早告诉我啊，一点都不够意思。”
周原嘟囔。
“早告诉你，你再吼一嗓子，全世界都知道了。”
“这不是被吓到了吗！我说呢，你俩粘的这热乎劲儿，害得我以为你要抛弃你最好的兄弟了。”
周原捶了顾时一拳。
顾时没说话，斜睨了周原一眼。
“哎哎哎，别瞪我，兄弟是兄弟，媳妇儿是媳妇儿，我门儿清。”
周原笑，“以后我加倍对弟妹好。”
“什么弟妹，他还大你两个月呢。”
顾时说。
沈今朝走在前头，把周原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红了耳朵。
老爸忍不住嘲笑他：“媳妇儿样。”
四人走了很久，没遇到一家营业的烧烤摊，看样子老板都赶着回家过年了。
其实说饿也不饿，要吃也能吃点儿。
实在没遇到能吃的地方，只好又顶着冷风回了家。
一开家门，空调的热气就冲着人吹来，舒服的不行，老爸一进门就躺下了。
沈今朝和顾时凑一块儿整理晚饭吃剩下的垃圾堆。
周原不好意思打扰他俩，跟着也在沙发上躺下了。
沈今朝把毛衣往上撸，堆在胳膊肘上，露出一截白净的小臂，指尖红红的，把吃过的碗一个一个叠到一起。
真好。
顾时想，心里觉得很安心。
以前的除夕夜都是跟着周原在他家过，周原家也很好，家里装饰的很温馨，叔叔阿姨也都很和善，也会准备一大桌子菜，招呼他多吃一点。
但是吃完就结束了，顾时总是不好意思多打扰。
叔叔阿姨从来不让他帮忙收拾，他也学会在适当的时机离开。
关上门，隔开温暖和寒冷，然后跟别人的家说再见。
自己是格格不入的，顾时能明显地感知，他只能够短暂的停留。
回到自己家，呼吸着冰冷的空气，看着毫无人情味的布置，顾时不会有归属感，但也知道这是属于自己的孤独。
除夕夜家家灯火通明的日子，顾时从来不等到十二点，自己一个人跟着电视倒数三、二、一，然后跨年，好像显得很矫情。
然后早早地进入被窝，迎接与其他日子一般无二的普通的第二天。
但是这次好像不一样。
顾时用纸巾把桌子擦干净，然后扔进垃圾桶里。
自己好像是其中的一部分，开心是由衷地感到开心。
跟着沈今朝把脏碗筷放进洗碗槽里，两个人挤在一起洗碗。
牛油冷了以后粘在碗壁上很难洗，沈今朝拿着抹布很用力地擦，脸不自觉地皱着。
顾时拿过一个碗，放轻了力度。
希望这样的时间可以再长久一点。
“唉，快出来！倒数了！”周原在客厅喊。
电视屏幕上一片红火，主持人和各大明星穿着各种红色的礼服准备倒数。
沈今朝忙洗干净手，拉着顾时出来。
茶几上已经摆好了四杯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