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系的学弟(32)
苏白搓搓发红的耳朵,轻声吐出一句: “ich liebe dich.”
“Ich liebe dich auch.”向易柔声回答。
苏白震惊抬头,连害羞都忘了,“你会德语?”
向易笑,“只会这两句。”
苏白不信,挑着骂人的话叽里咕噜说了一连串,向易嘴角噙着笑,认命地听着苏白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
唉,本来是想逗逗媳妇儿,谁知道把自己给坑了。
夜阑更深,两人相拥而眠。
向易担心压着苏白的腿,一直留着一根神经。熬到凌晨,再也坚持不住,挪到床边,昏昏睡去。
苏白醒来,先去看床上的人。
向易的五官轮廓分明,眉骨突出,眉峰斜斜入鬓,搭配高挺的鼻,性感的唇,美的凌厉,美的嚣张。
看着看着入了迷,不自觉伸手去抚摸。
向易感觉到脸上的触摸,缓缓睁开眼,睡眼惺忪,一片朦胧。
苏白印上一个吻,道一句:“早,Liebling.”
Liebling,我的爱人。
周末,上官泽来探望伤员,带了一连串的尾巴:小胖,沈博,韩阳,任飞,还有任飞的女朋友。
向易在门口拦人,“你们不是来看苏白,是来我家聚餐的吧?”
上官厚着脸皮承认,“主要是看小白,次要是聚餐。”
向易无奈,交了一帮狐朋狗友,只有认命的份儿。
电热锅打开,各种食材摆上,一帮子人围在桌旁涮锅。
苏白不能吃辣,为了伤员,大家只能吃菌汤锅底。上官吃两口直嚷不过瘾。韩阳说: “应该带个鸳鸯锅来的。”
唉,马后炮!现在说有什么用?
没有辣锅,那就来点辣的酒吧。上官在酒柜上寻摸,找到一瓶收藏多年的汾酒,大手一拍,“就这个了!”
任飞过来拦,“还没喝呢就醉了,你知道这个多少度?喝完这一瓶今天还回得去吗?”
上官哈哈一笑,“不怕,有小胖呢。那个死胖子吹十几瓶啤酒都不带晃的,喝半瓶白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小胖很上道,急忙附和,“那个,我酒量还行。”
众人把目光投向屋子的主人,只等一声令下,就开瓶倒酒。向易点头,“想喝就喝吧,不过丑话说前头,一,喝醉了不能留宿。二,我和苏白不喝。”
沈博提问,“苏白有伤不能喝,你为什么也不喝?”
向易斜他一眼,“我要照顾受伤的媳妇儿。”
操!
我操!
我操操操!
秀恩爱,死的快!不知道么?
苏白把脸埋手心里,红着脸不敢看人。完了,这下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任飞的女朋友悄悄地问: “他俩是认真的?”
“是啊。”任飞说,“来之前不是和你说过?”
女朋友捂脸,“我以为你开玩笑的。”
向易面无表情地咳一声,“还喝不喝了?”
喝!当然要喝!
刚才受的伤害必须从酒里找补回来。
第二十九章
酒足饭饱,屋里也一片狼藉。
上官酒量不行,喝醉了还爱耍酒疯。嬉笑怒骂,所有情绪都叫他演绎了个遍。
韩阳摇摇晃晃,红着一张脸过去安慰,“上官,别气,找不到女朋友就找个男朋友,你看向易和苏白,不是也挺好?”
“呸!你懂个屁!”上官泽骂,“男人哪有女人好?前面那两团肉硬邦邦的,摸起来多没劲。”
没醉的都是一惊,小胖赶紧捂上官的嘴,“别说了,再说要挨揍了。”
向易已经黑了脸,耍酒疯耍到他头上,看来是嫌命太长了!
苏白拽他的衣角,小声安抚,“学长,别生气,闹着玩儿的。”
沈博也过来说好话,“一个屋住了三年,他什么熊样你不知道?喝二两马尿连自己爹妈都不认识了。别当真,都是兄弟。”
向易不是那小肚鸡肠,心胸狭窄的人。但凡事只要涉及苏白,就会失了理智。心里默默记下这笔账,面上和缓了神色。
任飞的女朋友自告奋勇要收拾,任飞自然去帮忙。小胖羡慕,“我什么时候也能有个女朋友啊?”
韩阳拍他的肩,“哥给你介绍一个?”
“行啊!”小胖惊喜转身,“你们骑行社有不少美女吧?”
韩阳叹息一声,“傻孩子,怎么还当真了?哥哥我还没有女朋友呢。”
小胖躲到苏白面前抹眼泪,“小白,他们都欺负我,只有你对我最好。”
苏白说: “因为我只会对你说实话,小胖,你的感情路,路长且阻啊。”
小胖反应迟钝,好半天才明白那句“路长且阻”的意思,这下真的开始哇哇大哭,怎么哄都哄不住。
闹腾一番,曲终人散。
向易抱着人坐窗边看风景。二十几层的高度,外面的车水马龙都显得异常渺小。
看一会儿风景,苏白突然闷声发笑,“学长,你知道我爸妈是怎么发现的吗?”
向易也纳闷,“怎么发现的?”
“说来也巧,那天我爸在校园里溜达,听到几个女生围在一起谈论你,你的名字我爸很早就知道,被女生议论也是常有的事,正准备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又听到了我的名字。把我和你相提并论,我爸一开始还挺高兴,谁知越听越不对劲,最后气鼓鼓地回去找我妈吐槽。我妈一听就急了,说这段时间儿子太反常了,本来半个月回一次家,现在不打电话根本记不得回来,好端端地还做什么书签,做了十几个,只挑了一个,这肯定是为了送人的啊。能让儿子这么上心,十有八/九是真的在谈恋爱呀!我爸不信,说一定是搞错了,必须要见亲眼见到才能相信,现在只是推测。”
“俩人开始当起了侦察兵,有一段时间一有空就跟踪我,看到你抱我,还……亲我,我妈的心凉了半截。这下是真的确定了。儿子真的谈恋爱了,还是和一个男生。”
“我妈说她和我爸一开始也接受不了,她还偷偷哭了好几次。这种事不能找人倾诉,只能在心里憋着,慢慢消化。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通的,总之到医院之前俩人就商量好了要来那么一出,考验一下你,也考验一下我。”
“我问她,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跟踪,不把我叫回家直接问呢?她说自己生的儿子自己知道,看起来什么都好说,其实心里犟的要命。如果打定主意不开口,就是把我打残了也不会吐露一个字。与其闹僵,还不如改变一下策略,迂回前进。”
向易搂紧怀里的人,“小白,我们一定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苏白嗯一声,有这样的父母,是他此生最大的幸事。
周一一早,向易早早地把苏白送到教室。今天上午两人都有课,送了苏白他还要赶到自己上课的教室。
接近期末考,各科老师都在收尾。上官听两句就趴桌上开始睡,向易偏过头看一眼,想起那次上高数课的苏白,不小心走了神。
收拾情绪继续听课,媳妇儿要紧,学业也不能荒废。
下课铃响,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走了不少。苏白因伤误工,团委的工作堆了一大堆,班里的事情也攒了不少。
班长郭佳瑶过来找他商量助学金的事。这个学期的助学金名额有六个。郭佳瑶提议除了三个特困名额,剩下的三个名额重新选定。班里申请助学金的同学不少,怎么也该轮换着来。
苏白没有异议,上学期上报助学金名单的时候就有许多人心里不平,大家家里情况类似,不能只有一部分人受益。
郭佳瑶把申请人的名单拿出来,和苏白商量这次的人选。特困的那三个同学不提,还有五个人申请,但名额只剩三个了。
郭佳瑶头疼,班长的工作不好做,定了这个,就得去安慰那个,男生还好,一般都能理解。女生就麻烦了,给你摆个脸色,再冷嘲热讽几句都是轻的,最怕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你不给我名额我就死给你看。
苏白失笑,“班长,太夸张了。”
“我告诉你,一点都不夸张。”郭佳瑶伸出手指戳苏白的额头,“她们不去你跟前闹,专门来找我,我……”
“干什么呢?”一声暴喝,郭佳瑶吓了一跳,伸出的手指堪堪停在苏白的眉心,锋利的指甲在上面留下一道划痕,眨眼间渗出几滴血珠。
“呀!你没事吧?”一向大大咧咧的女汉子差点掉眼泪,“完了完了,流血了,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