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系的学弟(25)
可惜，世界太残酷，现实太无情。
苏白在浑浑噩噩中终于明白：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对着镜子看了十分钟，苏白还是不能相信，那个红肿着嘴，满身草莓，大腿根发疼，手脚发软的人，真的是自己。
“苏白。”向易敲门，接着推门而入，“洗完了么？”
苏白扭头，定定地看过来。
向易一下子就慌了，埋怨自己色/欲熏心，失了分寸。心里愧疚，不敢再上前一步。
苏白开口，“学长，你要负责。”
“负责，我负责。”向易点头。
苏白： “不许反悔。”
向易： “不反悔！”
苏白把体恤套身上，指着脖子上斑驳的红痕说： “我今天出不了门了，所以只能你去买饭回来吃了。”
“没问题。”向易问，“你想吃什么？”
苏白张嘴，赌气似的报了一大串，“我想吃红烧带鱼，虎皮尖椒，过油肉，回锅肉，烧茄子，还有南瓜汁。”
向易轻笑，这是在撒娇么？
“你笑什么？”苏白怒目而视，“反悔了？”
“不反悔，说到做到。”向易将人搂到怀里，亲吻他的发顶，“你再睡会儿，我去买。”
昨天晚上守了向易一夜，早上又被折腾了一通，几乎是刚挨到枕头苏白就去会了周公。
向易提着饭菜回来，不忍心把人叫醒，就这么傻乎乎地坐着等了一个上午。
接近中午，楼道里逐渐变得嘈杂，出去吃午饭的，回来睡午觉的，脚步凌乱，声音繁杂。
苏白被吵醒，眉间紧蹙。向易伸手抚平那道痕，问： “醒了？饿不饿？”
“饿。”苏白说，“饿死了。”
“饭菜凉了，我去阿姨那里热一下。”
苏白想起自己要求的一长串菜，心里惶然。搜寻一圈，在向易的桌子上看到叠放在一起的餐盒，耍赖道： “学长，你还真买了啊？我随口说说的。”
“没费多少功夫，学校外面的餐馆里正好有卖的。”向易把他按到床上，提着餐盒下楼，然后提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回来。
不能出门，吃完饭后苏白靠着床头看书，看着看着就看到了某个人的怀里。
“今天晚上回家么？”
苏白怒目，“这副鬼样子怎么回？”
向易笑，带着得逞之后的快感。
“你故意的吧？”苏白气急。
“不是，真不是。”向易把炸毛的小孩按住，“你不知道我憋了多久，没进行到最后一步，已经是奇迹了。”
苏白翻身把人压倒，恶狠狠，凶巴巴，“你真是向易么？真是我认识的那个向易么？”
向易哑然，半响后问，“你失望了？”
“不是。”苏白脸红，“你不懂么？我……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
“这么什么？”向易挑起嘴角。
苏白咬牙，“这么不要脸！”
向易坏笑着抓他屁股上的肉，“更不要脸的你还没见过呢。”
苏白整张脸红了个彻底，心里忿忿不平，在恶人下巴上用力咬一口，一不留神，又被占尽了便宜。完了，这下真入了狼窝了。
单人床太窄，两个人挤一张床，睡一觉起来浑身难受。苏白伸胳膊踢腿，打着哈欠去卫生间照镜子。
灯光明亮，脖子上的红痕异常醒目。苏白哀嚎，忍不住骂一句：向易你大爷的！
向易翻箱倒柜找出一盒创口贴，小心翼翼地把草莓遮了七七八八，极其不诚恳地道歉，“对不起，下次我注意。”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苏白气喘吁吁地往过赶。谢小冉立在省图门口招手，等人到了眼前纳罕道： “白哥哥，脖子怎么了？”
苏白不自在地咳一声，“没什么，被家里的猫抓破了。”
“哦。”谢小冉盯着他脖子上的创口贴不放，“抓破这么多地方啊？”
苏白敷衍，“嗯，其他人呢？”
“瑶瑶带着进去了。”谢小冉狐疑，“真是猫抓的？”
苏白抓着胳膊把人转了个方向，“别问了，快进去吧，一会儿班长该发火了。”
谢小冉被推着往前走，心里的疑惑更甚，什么猫这么凶？
省图一共有四层，苏白他们这次志愿者活动的范围在二层的少儿阅览室。今天有一场“劳动节”主题的阅读活动，班里的同学被分在各个岗位，配合完成这次活动。
苏白和郭佳瑶在门口发放资料，并向咨询的家长和小朋友解说活动内容。口干舌燥地忙了一上午，中午终于能喘口气，大家轮换着吃饭休息。饭是图书馆提供的盒饭，米饭配两个菜，一荤一素。苏白拍了张照片发给向易，写明：我的午饭。
向易回：下午去接你，带你去吃好的。
苏白捶胸，什么呀？只是想分享一下午饭，怎么被解读成卖惨了？
吃完饭，苏白回到岗位，和郭佳瑶闲聊。中午来图书馆的人不多，下一波人流大概要到两点以后了。
郭佳瑶一直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明明是个女生，发起飙来比苏白都Man。但女生一旦有了喜欢的人，总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温柔的一面。苏白不爱八卦，只是实在好奇什么样的男生能得到女汉子的青睐，于是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郭佳瑶男朋友的身上。
“体育系的？”苏白惊讶。
“怎么这副表情？”郭佳瑶不悦，“我不能找体育系的男朋友？”
“不是不是。”苏白摆手，“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郭佳瑶呸他，“瞎说什么？”
“我错了，我错了。”苏白认怂。
休息片刻，继续投入工作中。一位妈妈带着女儿询问活动细节。郭佳瑶舌绽莲花，那位妈妈听的频频点头。小姑娘偷偷拽苏白的衣角，“大哥哥，我不想进去。”
苏白讶异，“为什么？里面很有意思的。”
“里面都是书。”小姑娘低下头，“我不喜欢看书。”
苏白蹲下来，耐心解释，“里面不是只有书哦！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你知道劳动节吗？”
“知道。”小姑娘眨眨眼睛，“老师说是劳动人民的节日。”
苏白： “那你知道为什么会有劳动人民的节日吗？”
“不知道。”小姑娘的脸皱成一团，“这个老师没说。”
苏白继续，“那你想知道吗？”
小姑娘低头思考，很快又抬起头，“我想知道。”
“现在里面有很多小朋友，还有个很漂亮的大姐姐在讲劳动节的故事，你和妈妈进去就能知道答案了。”
“嗯，我要进去！”小姑娘仰起脸，笑得很开心，“谢谢大哥哥，里面的那个大姐姐一定没有你漂亮。”
女孩的妈妈听到声音看过来，眼里满满地都是不满意。苏白窘得无地自容，他这是被一个小姑娘调戏又被小姑娘的妈妈鄙视了吗？
活动结束，图书馆闭馆。策划这次活动的负责人过来感谢志愿者。苏白代表所有志愿者客气一番，宣布这次活动圆满结束。
谢小冉抓住准备开溜的苏白，“白哥哥，急什么？一起吃饭去。”
苏白： “不了，你们去吃，有人等我。”
“谁啊？”谢小冉四下张望，“我们认识吗？”
苏白指指谢小冉身后，“自己看吧。”
周围的女生跟着谢小冉转身，然后齐齐地定住了。片刻之后，一声接一声的“哇”次第响起，活像误入了一片蛙声四起的碧波荷塘。
苏白抚额，“有必要这么激动？”
众女生疯狂点头。
向易一头雾水，莫名其妙，撑着冷冰冰的脸皮和大家打招呼，“你们好，我是向易。”
“知道知道，上次联谊去接白哥哥的那位学长。”
“把喝醉的白哥哥背回学校的那位学长。”
“带着白哥哥去上高数课的那位学长。”
“替白哥哥回答问题的那位学长。”
“给白哥哥点一桌菜的那位学长。”
“和白哥哥喝一碗汤的那位学长。”
向易： “……”
你们怎么什么都知道？
苏白欲哭无泪，这帮姑奶奶，惹不起躲得起。趁大家不注意，抓住向易的胳膊飞速撤退，“我先走了，你们回学校注意安全啊！”
谢小冉在后面喊，“白哥哥，别忘了请客！”
第二十三章
三天假期一晃而过。旅游的，回家的，接连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