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偶像才不会失格【CP完结】(16)
“弟弟，你觉得总监督这个词代表了什么？”
运行了十来个小时的空调发出如释重负的气音，外机嘎吱嘎吱的躁动骤然停止，在言元将话锋转到连晓雾身上后，房间里一时间陷入诡异的安静。
仿佛回到了五年多以前的夏天，言元一只脚刚迈过成年的界限，敏锐地察觉到那个乖巧的男孩正扒着门缝偷看自己。
连晓雾脑袋一阵空白，想不起当时他是怎么回答言元的问题的。
“代表了，你就是spark。”
艰难地说完了这几个字，连晓雾觉得自己就像房间里的那台空调，运作太久，强制进入了短暂的休眠期。
言元笑笑，伸手摸了摸他微卷的发梢。
“对。不是发言人，不是代表spark对外形象的人，不是为你们安排活动的人，不是监督成员练习的人，不是为所有人承担错误的人……我就是spark。”
如果这里还有别人在，一定会认为他自视甚高，脸大如盆，但连晓雾明白，言元说的是对的。
言元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多久，似乎只是随口一问，便继续说道：“吴渺不去排练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在这件事上，我和李先生谈过很多次。吴渺‘通过’考核的时间不长，他实际上也并不需要像你们一样稳固基本功，spark对于我们来说，是最重要的开始，在他眼里，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块跳板。”
“spark十一年前招收第一批练习生，正式成为一期生的一共有十五个人。Spark这个名字是一早就定下来的，我们是不断填充进去的颜色，在李先生的规划里，spark应该是永远保持着活力的组合。spark和别的组合有什么不同？仅仅因为我们每年都有总选举吗？
摸爬滚打成长的历程，从一无所有一步一步靠近了梦想，这是我们在组合里日复一日做着的事情。以偶像的身份被粉丝们喜爱着，就该做到偶像应有的表率，不是吗？
由于我们特有的成长机制更容易获得粉丝的关注，就拿spark当作走向顶点的跳板，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应该属于spark。”
“今年总选那天我坐在台下，听到很多后辈说，希望朝着言元前辈、一铭前辈，还有更多优秀的成员，希望朝着这样的方向前进。我很高兴能听见他们这么说，因为我们同在攀爬一座名为偶像事业的高峰，我很幸运地走在了前面，也接过了带领大家一起向前的重任。”
言元有一把好嗓子，参演的影视作品从来都是原音。
“可世界上不只有这一座山。”此刻他目光沉沉，用这把好嗓子说着淡漠又讽刺的话语：“唐嘉，我很感谢你。你的冲动，撕开了李先生眼前的屏障。”
“选你做第三代的ace，从一开始就是最优解。”
唐嘉倏然道：“言前辈，你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言元笑了一下，寒如霜雪的脸庞瞬时解冻：“或许吧。”
“元哥……”连晓雾听得心间发酸，言元毫不遮掩地摊开了他心底对于spark的那点期待，以颠覆性的言论，又一次加深了他对spark的坚持。
言元扶着把手借力起身，理了理衣摆的褶皱，轻描淡写道：“弟弟，你长大了。我来之前很担心你会让唐嘉一味认错，但他只反省了关于发微博和划水的过错，半字不提吴渺，既然你们都这么懂事了，就这样吧。我会再去找李先生谈一次，spark该是它最纯粹的样子，我不会让它辱没了辛苦练习的后辈。”
两声谢谢被隔在了门里。
第14章 chapter14-连坐
商业利益带来的是无穷无尽的妥协，毋庸置疑，李先生是爱着他亲手打造的组合的，与高层之间的争斗也叫他心力交瘁。
他当然希望spark带给大众的印象永远是正面的，有些不可避免的负面冲突也不是不能接受。他倾尽心血运营着组合，股东资人看的是利润和数据，不可否认的是吴渺背后这一通操作，的确让spark的网络指数又上升了许多。
黑红也是红，这句话说的不假，但是要看在什么情况下说。
作为一个靠正面形象红起来的组合，正负热度一直是压倒性的，除了偶尔的发言失误，打歌车祸以外，spark在国民心中是一群唱着《火花》《再见旧愿望》的活力少年。
完全不需要用莫须有的黑料来让热度更上一层楼。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李总也会为了钱而发愁。一念之差就让他十多年的坚持破开了口，他既怪唐嘉不知轻重就发了微博，黄梓新走后，又疲倦地瘫在了会议厅里。
直到言元敲开了会议室的门。
连晓雾当然不清楚言元究竟和李先生谈了些什么，他正躺在床上细想言元今天来去匆匆的一席话。
睡不着。
元哥太帅了！
连晓雾一骨碌爬起来，满脸都写着崇拜，神神叨叨道：“元哥真的好帅啊！”
“嗯，言前辈很厉害。”唐嘉微不可闻地停顿了一下，顺着他的话答道。
以一己之力去对抗有后台的俊男，甚至抚平了他心里对于公司的一点点小抱怨。连晓雾想着想着，忽然道：“你也很厉害啊！”
唐嘉悄悄抬起了头，困惑地看着他。
“唔，大概是粉丝们最喜欢说的少年感吧。无论外型上再怎么努力，”连晓雾指了指心脏的位置，“从这里流露出来的少年气，是怎么努力都装不出来的。”
在熄灯前，连晓雾发表了今夜最后一句看法。
“唐嘉，你好勇敢啊。”
他睡得比较早，没到十二点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连晓雾没能想到，在他睡着的这段时间里，一把火就拐着弯地烧到了自己身上。
佳佳一大早就突破重围冲进了宿舍楼，轰醒了正拿被子蒙住脑袋的小傻子：“阿崽！起来！”
“怎么了……佳佳……”连晓雾气若游丝地嘟囔了一句，下一刻就听见佳佳怒吼着辱骂吴俊男是个**。
连晓雾艰难地爬起来，摇着她的小臂问道：“俊男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速速联系徐子尧，跟他解释一下通稿不是我们这边发的！”佳佳叽里咕噜冒了一大堆字句，连晓雾混沌的脑袋瞬间清醒了。
半夜的时候匿名论坛漂上来一个帖子，标题是品品spark五哥的倒贴路数，里面挂了连晓雾参加节目时cue徐子尧的片段，以及统计了微博上艾特徐子尧的次数。一大早通稿就齐齐发出去了，#连晓雾 徐子尧#现在还挂在热搜十几名上，第一期《随便什么名字啦》半个月前刚播出，微博广场里自然有很多节目的截图，但除了前两条以外，下面遍布的全是吴渺和徐子尧的互动截图。
连晓雾拨了拨凌乱的头发，一脸呆滞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挂羊头卖狗肉……不，卖狗皮膏药吗？”
他的咖位和徐子尧压根儿不能比，怎么看都是连晓雾倒贴。节目台本里自然有吴渺提问徐子尧的part，笑靥如花的新人和成名已久的前辈，甚至还对比了徐子尧对他和吴渺的态度。昨天吴渺被嘉骑网络暴力的热度还没下去，今天又借着东风蹭上了徐子尧，这是铁了心要让他上位。
佳佳气得直翻白眼：“大黄和徐子尧经纪人联系了，但他也不好直说是梦花火的高层在打擂台，这一说出去得有多尴尬，总之你联系一下徐子尧，给他说清楚了，万一得罪人就不好了。”
“好好好，先让我洗漱一下，我就拨给尧哥啊。”
唐嘉醒得比他早多了，脸色一寸一寸变得难看，眸子里闪着莫名的情绪，在连晓雾经过他身旁时恢复了常态。
连晓雾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还有心思和他插科打诨：“薅羊毛也不能就抓着咱宿舍薅啊，新哥一定要憋屈死了。”
等他放好毛巾从洗浴间出来的时候，连晓雾低头看了一下手机屏幕，才七点多。
艺人的睡眠时间极其有弹性，这时候徐子尧在不在睡觉是真不好说。被碰瓷是红人的日常，交给他的经纪人就能解决问题了，完全不需要喊他起来。
连晓雾头上顶着两道目光，听话地拨通了徐子尧的私人号码。
没人接。
佳佳又转起圈圈来了，连晓雾安抚她道：“我前几天和尧哥还有联系啦，他这几天好像也在N市，大不了我见面跟他说也ok的。”
“我的傻崽崽哎，你现在去找徐子尧，娱记拍到更要说你倒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