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意的笑着,双手插腰,露出一截瘦窄腰身,腹部排列着坚实的肌肉块,灯光下泛着麦色的光泽。等师雪的手触上陈凌松的侧腰,陈凌松先吓了一跳:这人走路怎么都没有动静!师雪垂着眼,他雪白的手指,先是指腹摩挲两下陈凌松腰侧的皮肤,接着整四根手指横陈了上去,拇指跨腰按在身后。
雪白的手指搭着麦色的、瘦窄腰身,他的喉结动了一下,眸色变得很沉。
师雪的脑袋挡着,使陈凌松看不清他的神情,天气仍有几分燥热,在不开空调的房里,师雪冰凉的手指其实很舒服。陈凌松纵容了他的抚摸,但指尖滑过肌肉边沿的感觉,像冷血动物伸着舌尖舐过,他为自己的想象抖瑟了一下。
他的腰身在手掌中发着抖,奇异地贴合了师雪过去曾有过的一种情色的性幻想,把他弄得全身发抖……
师雪的手指霍地陷入陈凌松腰腹之中,陈凌松痛得直吸气,他抓住师雪的手腕:“喂,搞什么!”师雪抬头,沉沉地看他一眼,这一眼,陈凌松全身的汗毛都一齐竖了起来,他把师雪的手往外一甩,向后退了一步,喊道:“师雪!你没事吧?”
师雪疑惑地看着他,“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怎么突然这么大反应?”除了声音有些异样低哑,其他找不出什么错处。
陈凌松挠了挠头发,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
师雪又说:“你练得是比我好,我甘拜下风。”
陈凌松顷刻笑了:“你真这么认为?”
“是啊。亲身感受,童叟无欺。”
“你也不用丧气,虽然比不过我,但也很不错了。”
师雪撇了撇嘴,“可是我练了很久,才练成这样的。”
“我也一直在练好不好……”看师雪一副失落的模样,陈凌松改口说:“不说肌肉,你现在还比我高了,这一点我不穿增高,可比不过你。”
“也才一厘米。”
陈凌松伸手拍师雪的肩膀,“你要想你高中时候比我矮快半个头,现在都高一厘米了,这难道不是巨大的进步吗?”
“说的也是。”师雪笑起来。
陈凌松又有些不爽了,为安慰师雪他主动提起身高,男人对身高的计较,实在是世界一大未解之谜,不论老少,尤其是中青年人,恨不得将身高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但师雪笑得很好看,他看着看着就心软了。
“我看这衬衫挺好看的,我明天同学会想穿这件,行吗?”
“行。”
师雪笑了:“你真好。”
陈凌松刚才就锐减的不爽瞬间烟灰云散,他抬抬下巴,朝师雪眨了眨眼:“那是,你陈哥罩着你呢。”
“那凌松哥,”师雪探进陈凌松的衣柜里,举出一件天蓝色的衬衫,与他身上的这一件是同款,领口都袖着一只鹿角,是设计师的个性签名以图案的形式呈现出来。师雪说:“你穿这件吧?”
怎么一个称呼,都是叫他,姓跟名效果完全不一样,陈凌松被喊得都愣了一下,好像也没区别,就是哪里怪,搞不懂。
“穿哪件不都差不多。”陈凌松矜贵地抬抬下巴,示意他取出衣服,算是答应了。他倒把自己挑了半天衣服的事顺其自然地忘个一干二净,仿佛上一章臭美的不是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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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凌松睡觉前老觉得忘了事,拿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刚一解锁,跳出来许多条微信。全是班长发来的,说的一径是:
-陈凌松,你跟师雪在一块呢?他跟我说了你们明天一起来。
-哎,真不够兄弟。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们讲一下!
-不对,我寻思一下。你是不是早就对人家有意思了?
-太不容易了,喜欢的人跟别人在一起了。难怪你那段时间都不得劲
-放心吧!我们也不是不开化的人,起码我不是。说起来那时候有些人对师雪还挺过分的,这次让他们一定好好道个歉。
-你们在一起真不容易,祝福你们
-替我向师雪说一声对不起,我没好意思跟他说。我那时候对他也是,虽然没做什么,却一直冷眼旁观,我现在挺不好受的。
-你们要好好的,好好对师雪!
不是!这都脑补到哪里去了?师雪当初说他直接发,他就不该答应,本来换别人呢,一起去,大家会说一声:“那兄弟俩,感情真好。”师雪一个高中情史闹得沸沸扬扬的人,人家也会说一声:“感情真好!”却觉得你俩大老爷们,都未娶的,也不谈男朋友,绝对有一腿。
其实吧,他也不冤,真对人师雪有意思。冤就冤在他们都被认为在一起了,他屁的进展也没有!太冤了!冤!
陈凌松今天可冤死了!翻身半宿,才不甘心地睡了过去。
第18章
陈凌松下班后专门回家接师雪,等了一会儿后,师雪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陈凌松侧头打量他一眼,叫道:“这位男大学生是不是上错车了?”
昨夜选定的白衬衫穿在里件,下摆塞进裤腰,外搭一件水洗蓝牛仔外套,敞着未系上金属纽扣,肩线流畅,左肩上还缝着两粒装饰纽扣。师雪正低头扣安全带,前额落下一缕细碎头发,漂亮眉眼一览无余,瘦削的脸廓带来一股锋利感,斩尽眉眼女气,陈凌松发现师雪鼻尖略有上翘,他觉得这个小细节无比可爱,不禁偷笑一下。
平时在家中,师雪穿着十分随意,一件衣服穿三天都是常有的事,蓬着头发乱胡茬在厨房炒菜,每次陈凌松见到都有种糟糠之妻的感觉。
师雪体毛不重,隔一周刮一次。说来好笑,陈凌松第一次撞到师雪刮胡子,是大周末的刚睡醒,他进浴室打算放水,师雪背对他站在镜子前,前倾上身,脸贴镜面很近。
“干嘛呢?”
师雪转过身来,下巴堆满了白色的泡沫,陈凌松愣了一下,接着大笑起来:“原来你也刮胡子。”
其实他这话说得很没道理,但师雪在他心中是不食烟火的,他从来没想过师雪也要刮胡子。他笑着摇头,走进浴室的隔间,磨砂门大咧咧敞着,握着鸟儿开始放水。
那时候陈凌松嘴里吹着欢快的口哨,哗啦啦的水声掺着师雪手里电动剃须刀发出的嗡嗡声,几秒过后,不禁低头露出一个笑来。
过后出来洗手,陈凌松挤开师雪,手放在水龙头下,水流自发地冲洗下来。师雪一直盯着陈凌松看,陈凌松终于绷不住表情,笑了,师雪食指刮了一下脸上泡沫,飞快地抹到陈凌松鼻尖上,大仇得报,嗡嗡声重新响了起来,兢兢业业地为师雪服务着,陈凌松笑骂了一声:“靠。”
那是一个平凡又普通的早晨,陈凌松却从中获得了巨大的满足感。
这次师雪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全头到脚,焕然一新,糟糠之妻摇身一变清纯男大学生,说是高中生也不过分。陈凌松冷不丁被惊艳了一下,忍不住出声调侃,师雪也侧头打量他,陈凌松握紧方向盘,下意识挺直身板,但师雪一句话也不说,默默地把头转了回去。直到陈凌松把车开出了地下车库,师雪还是没说话。
陈凌松忍不住,握紧右拳轻轻锤了一下方向盘,以吸引师雪注意:“朋友,你很没有礼貌。”
“什么意思?”师雪对着窗外,思索道:“你是想听谢谢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是……”陈凌松深刻意识到自己的幼稚,有些说不出口,正在他纠结之时,耳畔响起噗嗤一声笑,余光看见师雪弯着嘴角,这下全明白了:“好啊,你耍我!”
“没有,我真不明白你的意思。”师雪笑着说。
陈凌松闭上嘴不说话了,车开了一阵,到达一个十字路口,正遇到红灯,车缓缓地停了下来。师雪这时推了推陈凌松的手臂,“好了,别生气了。”
陈凌松当做没听见,师雪又说:“好吧好吧,我刚刚是耍你玩,不过你今天去上班我不是夸过你了。”
陈凌松用沉默表示不配合以及想再听一遍,师雪笑着说:“这样吧,我给你复述一遍当时的情景:师雪叫陈凌松吃早餐,发现人已经等在餐桌前面,揪着胸前的蓝白格纹领带大摆pose,眼睛还一直往师雪这边看,师雪看过去他就专注看领带,师雪领会他的意思,说你这领带真好看哪买的,陈凌松说只有领带好看吗,师雪说校草别骚了再不吃早餐赶不上早自习,陈凌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