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顺书(6)
周倾晚记得他以前就很不会喝酒,好几次都是喝醉的。
他盯着李器的脸,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只是轻轻碰了一下,李器却像只缺爱的小狗,一把抓住了周倾晚的手,把自己的脸往上贴。
周倾晚的手好像是摸到了火,瑟缩了一下,挣扎着却没有挣开。
这的灯光昏暗,他们的动作被藏在了阴影里,掌心的热度传递,和那呼吸在一起,缠缠绵绵纠缠着。
周倾晚感觉到李器脸颊的柔软,他的心像从福尔马林里给捞了出来,重新浸泡在了清水中。
他好想哭啊。
又等了四五分钟,终于轮到了他们。
周倾晚半扶着李器进去,他们的身体交叠在一起,李器看着醉的很厉害,走路的样子都是摇摇晃晃。
周倾晚把李器扶到了洗手池边,打开水龙头,用随手带的手绢打湿拧干,而后抬起手,轻轻擦拭李器微红的脸。湿凉的手绢覆在皮肤上,热度稍稍降下去了些,李器似乎舒服了很多。他就站在周倾晚身前,嘴角慢慢往上翘,一动不动,很乖很乖。
手绢打湿拧干擦脸,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四五次,周倾晚吁了口气,慢慢收回手。
便在这时,手腕一紧,纤细的腕子被一双宽大的手用力攥住。李器原本半眯着的眼睁开,懒洋洋地看着周倾晚,薄唇微动,他说:“你在做什么?”
周倾晚呐呐地看着他,低下头,手腕挣了挣,没有挣开,细白的皮肤一下子就变红了,他只好小声道:“我看你醉了,我……”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感觉到一股拉力,而后人往前倾,后腰被一只手揽住,身体直接被带进了李器身旁的那间厕所隔间里。
厕所里点了熏香,逼仄的隔间里能嗅到那股浓烈的檀香味,周倾晚的脸埋在李器的肩膀上,挣扎着撇开头,就嗅到了那股味道。他“唔”了一声,竟自动埋进了李器的身上,拼命嗅着李器身上佛手柑的气味。
李器低头看着周倾晚,目光复杂。
怀里的人和一年前几乎是没有变化,纤细瘦弱,抱在怀里似乎一用力就能把他给弄坏了。他不敢施加压力,缓缓卸力,声音也莫名其妙变得温和,他低声问:“晚晚,你有没有想过我?”
周倾晚没有说话,李器闭上眼,微微低头,嘴唇贴在周倾晚的耳边,细碎的吻落在他的耳垂、颈侧。周倾晚的身体轻轻颤抖,好像是在躲,是在逃避。
李器絮絮叨叨地重复着那几个字,似乎是真的醉了,语气黏糊的像是六七月的黄梅天,落下的雨变成了吻,他说:“我很想你,晚晚,你呢,你想过我吗?”
周倾晚说想,李器就追着问,有多想。
周倾晚的脖子被李器吸吮舔吻,他脑袋一片混乱,心脏“砰砰砰”跳得很快。
这种想念怎么能那么明明白白说出口,周倾晚想,如果把对李器的想变成了实体,那可能就是一座山一片云一片星空,压得他喘不过去的时候抬头看云,幸运的时候,层层叠叠云层会消失,露出那片他和李器曾看过的璀璨星空。
他是很想很想很想李器的,可这些都不能说。
毕竟是他提出的分手,毕竟当初他以为自己活不到明天。
第6章
门外有人在说话,几声脚步交叠,一个声音隔着门板响起,“咦?这里面的人怎么那么久?”
周倾晚陡然一惊,缠绵的情意被吓退到了脑后,后背一阵发凉,心脏好像就要停止。
门外的人是周珩。
就在这时,李器低头,撩开柔软的头发,嘴唇贴着他的后颈,张开嘴,不轻不重咬了一口。牙齿细细磨着,周倾晚“唔”一声叫了出来,他差点哭了。
周珩喝了两瓶啤酒,酒的度数不高,他上完厕所,洗了手,快要离开时,愣了愣。
回头狐疑地看了眼那靠近洗手池的隔间,身边的人推了他一下,笑着问他在发什么呆。周珩摇了摇头,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密闭的空间内,湿热的呼吸从鼻子里喷洒,周倾晚的后颈肉像是要被他咬碎。他抬起手臂,把自己的脸埋在臂弯里,压低了声音,闷声求饶道:“李器,放开我。”
李器的一只手揽在他的胸前,另外一只手则顺着他的裤子边缘磨蹭,纤细的胯骨擦过他的手掌,像是要碎了一样颤抖。周倾晚的腰发软,腿更是使不上力,他整个人几乎是跌在了李器的怀里。李器侧头,咬了一下他的耳垂,黏黏糊糊的呼吸,黏黏糊糊的口吻,一切都像是在沼泽地中拔河。
他们比谁陷得更深,比谁更难脱离。
谁赢了,谁输了,都已经不重要,因为没人能逃脱这爱与思念的深沼,越陷越深罢了。
李器的呼吸变得粗重,他嗅着周倾晚身上的气味,念着晚晚,然后告诉他,我还是好喜欢你,晚晚,我还是好喜欢你。
似醉似醒的时候,周倾晚的心差点停止跳动。他不敢置信地扭头,呆呆地看着李器迷醉的脸。
他嘴唇微动,刚要说话,唇便被吻住。
唇齿被舌尖舔过,李器的吻弥漫着淡淡的苦涩,是酒的味道。
光线昏黄,掉落在了他们的脸上,沉溺其中迷离的神情。不健康的那颗心脏像是回春一般,血液涌入,蓬勃跳动,一下一下,是周倾晚能够感觉到的生命里。
他的眼泪往下流,苦涩的吻变成了微咸。李器捏着他的下巴,迷茫地看着他,大拇指揩去他眼角的泪,低头在他湿润的嘴唇上轻啄,他说:“晚晚,不要哭了。”
话音刚落,李器的脖子被周倾晚搂住,周倾晚踮起脚,主动吻住了他。
很难去形容这种感觉,醉意其实消失了大半,一切都半真半假中进行,李器不明白,周倾晚为什么回吻自己,可就算是迷惑,那一刹那的心花怒火却是真实。感情里的弯弯绕绕太多,比软件代码还要恼人的爱情迷宫,他一脚踩进去,就怎么也走不出来了。
一开始的确是会烦躁会不安,可过去了一年,他掐着秒去数着他们分手的时间。到了如今,他重新见到了周倾晚,分手期间的困惑无措失落恼怒都被他通通撇去,剩下的还是一句我好想你,
他想对周倾晚说,我还是喜欢你,晚晚,我的晚晚,你……你能回来吗?
他的嘴被周倾晚的吻封住,那小孩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会接吻,把李器的嘴唇咬破了皮,流了血。又咬又吻的莽撞停下,周倾晚像是被吓到,呆滞地看着李器,见他嘴唇淌血,他眨了眨眼,漂亮的眼角泛起红雾。
李器舔掉嘴边的血迹,像是慢动作播放,他低下头,咬了一下嘴唇,英俊的脸上是迷离的醉气,侧过头重新吻上,温柔到了极致的吻,湿热从嘴角往下,滑过周倾晚的下巴,咬了一下他微微突起的喉结,扯开衣领,在锁骨上落下牙印。
周倾晚呜咽了一声,似喘似哭似呻吟。他的喉结被李器含住,他的身体震动,让李器停下。下一秒衣服就被李器撩开,纤瘦的腰,柔软的腹部,李器伸手揉按,听到周倾晚的声音,他蹲下身,鼻尖蹭过皮肤,细腻的皮肤散发着温度和属于周倾晚的气味。
这具身体好像是被牛奶浸泡过的,李器深嗅着周倾晚身上的奶味,他张开嘴,舌尖舔过那片柔嫩的皮肤。周倾晚几乎是站不稳的,李器抬起头瞥了眼他涨红了的脸,一手托住他的腰,一手合上马桶盖。
周倾晚坐在了雪白的盖子面上,裤子被李器轻轻一扯,就到了膝盖上,他来不及反应,身体的敏感便被人圈在了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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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拨弄了几下,周倾晚的眼皮撑开,伸出手没什么力气的推着李器的肩膀。他不敢大声,只能压低声音,喘着气压抑道:“放开……放开我……”
李器侧头,轻笑了声,问他:“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
他以前就是这样,压着周倾晚在寝室里做爱,床帘拉了下来,他们两个人的身体交叠相连。寝室的门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周倾晚听到声音,吓得魂都飞走,李器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抽出插入,把他压在床被里,有条不紊地操着他。
这次也是,他的吻慢条斯理,像是狩猎的猎人,周倾晚成了他的猎物。堆在膝盖上半褪的裤子,蓝白色印出水渍的内裤,勃起了的性器,还有不停颤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