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顺书(13)
李器愣怔,周倾晚低头,脚尖踢开边上的小石子,他说:“我想去喝点酒。”
上一回,李器去酒吧的事情,已经被周珩狠狠骂了一顿。这一次,他听到周倾晚主动说要喝酒,犹豫再三道:“不能去酒吧,去超市里买些酒,我们可以去小公园坐坐。”
那个小公园是他们以前常去的地方,吃完了饭,走一段路,然后在公园的秋千上坐着聊天。夏天的时候,夜风会很舒服。
周倾晚说好,李器就去超市买了几罐啤酒。
今晚真的是周倾晚比较放肆的一夜了,因为身体的关系,他有很多忌口,可此时此刻,偏偏就很想用酒精来壮胆。他不想要踟蹰下去,也不愿意背着一个乌龟壳负行一辈子。
他们在秋千上坐下,公园里幽幽静静,灯光也是昏暗。李器开了一罐啤酒,递给周倾晚。
周倾晚喝了一口,立刻皱起眉,忍不住笑道:“还是好苦。”
李器砸了一口酒,秋千轻轻晃起来,他的侧脸靠在那根麻绳上,看着另外一个秋千上的周倾晚,他说:“酒都这样。”
“为什么那么难喝的酒,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喝呢?”
李器想了想说:“别人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但我自己喝酒的话,总是在难过的时候。”
“难过?”周倾晚灌下一大口,他的脸已经发热,轻声问:“那天……那天在酒吧里,你是……难过的吗?”
“嗯,很难过,看到你装作不认识我,很难过。”
李器低眉,嘴角扯开,他说:“之前,只要是和你有关的,都会让我难过。”
周倾晚心里打颤,“对不起。”
“所以,晚晚,为了让我开心起来,我们……”
周倾晚捏紧了手里的易拉罐,他吞咽着嘴里的苦涩,低声道:“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李器一僵,他皱起眉,从秋千上跳下来,幅度稍大,木板打到他的膝盖,“啪”的一声,周倾晚吓了一跳。
他朝李器看去,李器朝他走来,眼神纠葛,听到那犹犹豫豫的一声似拒绝的话,眸中难免染上戾气。可他的的确确是已经非常克制,往日恶习都在修正,他平静呼吸,走到周倾晚身前,屈腿跪下,像是一只试图重新得到主人爱意的恶犬,摇着尾巴可怜巴巴,他说:“可你已经是我的负担了,你离开了我,就是负担。我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你,梦见你头也不回离开了我。那个时候我感觉自己疯了,我会因为想你,而三更半夜跑到你家楼下,像个变态一样,蹲在那里看着你房间的窗。
我知道,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不想让自己成为对方的拖累。就像是我父母去世一样,我不敢告诉你,怕你会因为我的事而难过。所以,我也能理解你,和我隐瞒了自己的病,和我提出分手。
但……现在我们都说开了,我们误会都解开了不是吗?所以……能不能……可不可以……”
拿过十佳辩手,在谈判桌上能把人说到哑口无言的李器,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说话。他组织着语言,犹豫着结巴着小心翼翼看着周倾晚。
沉默了数秒,他说:“我求你了。”
是他自己把尊严打碎的,丢到了周倾晚面前,乞求他能再看一眼,乞求他多少有点勇气,望他能明白,掉在地上的可能也不是垃圾,而是一些人的真心。
周倾晚毫无防备哭了,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大傻事,知道自己把所有的美好都搞砸了。他说对不起,不停地道歉,哭到喘不过气,觉得自己伤害了李器。
李器上前抱住他,吻擦过周倾晚的脸,湿漉漉的吻,擦不掉眼泪,却能让周倾晚说不了道歉。
那天晚上,周倾晚没有回家。
周珩接到周倾晚的电话,听他责备自己怎么没去看电影,又听他说要去朋友家里住一晚。周珩心里嗤笑,心想他有什么朋友,但嘴上说知道了。
挂了电话,转头李器就收到周珩的短信,对方发了十几个举着大刀的表情,最后加一句话,对我弟弟好一些。
李器回复他,一定。
第13章
李器住的地方是他父母留下来的房子,不算新的小区,公寓电梯里贴了很多小广告纸。他们走进电梯,按了楼层,电梯上行的声音有些大,周倾晚不敢去看李器的脸,低着头问:“你一直都住在这里吗?”
“现在工作逐渐稳定下来了,就常会来这边住。”
电梯门开了,李器走出去,他上个月刚换了指纹锁,按下指纹的时候,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对周倾晚说:“晚晚,你把手放过来一下。”
“怎么了?”周倾晚茫然,依言过去,手腕被他捏住,食指轻轻摁上。
李器说:“把你的手指变成钥匙。”
周倾晚进了屋,房子很大,有重新装修过的痕迹,干干净净非常整洁。
他站在门口,看着李器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浅蓝色的拖鞋,秋瑶穿进去,大小正合适。
他往里走,还有些微醺,李器让他在沙发上坐会儿,而后去厨房,拉开冰箱拿了瓶水出来,拧开了瓶盖后递给周倾晚。
周倾晚喝了几口,嘴里的苦味冲淡,他靠在沙发上,李器站在一边,随手打开了电视。
耳边有了声音,客厅里没有那么安静,周倾晚拿着矿泉水瓶子,眼神飘忽。
李器好笑地看着他,把他手里的瓶子给拿了过来,打趣道:“你半瓶水都快喝完了,怎么晚饭没吃饱?”
“不是……我吃饱了。”
李器侧靠在沙发上,撑着下巴打量他,突然凑过去,鼻尖都快要贴上了。周倾晚被他吓了一跳,双眼微微睁大,就听李器说:“晚晚,以后常来我家好不好?”
周倾晚张了张嘴,还未说话,后脑勺被李器扣住,吻炙热又柔软,身体轻而易举地被打开,恍惚间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说了什么,说了我爱你,晚晚。
周倾晚不敢让李器发现自己哭了,他撇开脸,李器的吻就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小声喘息,努力维持着自己正常的脉搏,可是很难,就光是李器在他身边,他便觉得心跳无法控制。
身上的衣服被推了上去,堆在了胸口,周倾晚躺在沙发上,那沙发太软了,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下陷。被扯上去的衣服挡住了一部分的视线,周倾晚喊了声李器的名字,睁大眼看着天花板上的灯。
光落进他的眼里, 湿热的吻蔓延到了他的胸口。
李器低头看着周倾晚的心口,那么小的一道疤,肉色的凸起像是一个小疙瘩,让人想不到这里面会有多疼多痛。他忍着鼻腔里的酸意,闷闷道:“晚晚,我能听听你的心跳吗?”
周倾晚的身体微震,他有些害怕,下意识地往后挪,手却被李器紧紧攥住,而后赤裸的胸口覆上温柔。那温柔是有重量的,是李器的吻,是李器的眼泪,是李器的呼吸,还是李器想要把周倾晚的疼全都刻入自己心里的勇气。
他听着晚晚的心跳,想象着自己的心也曾遭受过伤痛,想象着自己也曾躺在那张冰冷的手术台上,想着自己也曾惶惶不安度过每一个没有明天的今朝。
他想,晚晚会有多害怕,会有多疼,会有多想他。
他的脸擦过周倾晚胸前的皮肤,鼻尖抵在腹部,柔软的舌头舔过,周倾晚瑟缩发抖。
牙齿咬开了裤子,扣子被他解掉,平坦的小腹凹陷,耸起的胯骨打颤,显露出周倾晚的紧张。
上一次在厕间的口交像是一场可耻的偷情,逼仄的空间,交叠在一起无法施展开的身体,急促相融的呼吸,还有一颗隐隐下坠的心。是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他的身体在李器身下舒展,因为紧张而软着的性器被李器拢在掌心里,他听到李器,好可爱。
什么都没做,只是因为这三个字,周倾晚的脚指头蜷缩,竟然硬了起来。
他想要逃开,可是大腿被李器按住,只能大张着。刚才挡住他视线的衣服被他紧紧揪住,他把自己蒙在了那层布料里,企图掩饰自己的紧张还有羞红的脸。
勃起的性器被湿润的舌尖舔过,没有使用过,就连手淫都少得可怜的阴茎颜色浅淡,李器顺着柱体舔过,弄湿了之后张嘴含住。周倾晚呜咽了一声,不是在哭,而是舒服的叫了出来。
做这种事,一次两次下来就有经验了,做多了还特有成就感,特别是看着周倾晚被他舔射,软绵绵地陷在沙发里,扯下挡住脸的衣服,露出那张潮红的脸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