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ion Impossible(10)
“因为你的失察,他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命你监督他受罚,你若是敢放水……呵,你懂的。”沈航拍了拍慕知音的双肩,一脸奸笑。
若是放水,刚才的惩罚都算白罚,从头来过。
看着跟自己出生入死的人在面前受尽煎熬,才是天底下最残酷的刑罚。慕知音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景西没日没夜的受着这些酷刑,晕过去多少次又醒过来多少次,她心里一遍一遍数得清楚,她想用这个数字警示自己,绝不能有下次。
景西被关进禁闭室已经是第四天的黎明,慕知音从这天开始每天都会来探望景西,有的时候会偷偷给他带些药。只是如此这般,也不过短短的几天,就花光了她这几年来所有的积蓄,倒不是药有多贵,主要是请看守的人通融这事儿,真的很贵。
这种感觉特别像电视剧里演的,小宫女给关禁闭的皇子送饭的戏码。
慕知音从前从未想过,这种不发达的文明到如今这个时代还会存在。这让她想起以前背家法的时候,景西跟她说:“这家法的确不怎么现代,但谁让咱们老板就喜欢复古风呢。”
这种东西对于沈航来说可能只是一种情趣,但对于犯错的人来说,却是惨无人道。
“小知音,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以后你就不用给我送药了,”景西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还是沙哑的,“下次要是能来,跟我说说何昔的情况吧。”
慕知音听他这话顿时觉得这个人活该被关在这,她感觉自己同情了一个白眼狼。
“你就因为他才变成这样,你还关心他?”慕知音替景西不值。
“我也是想看看,我这三天三夜的刑和三百多天的禁闭究竟值不值。”景西倒是看得开。
“值不值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是真关个三百天,再出来的时候,他就是有家室的人了。”
“什么时候……”
“听说是十一月。”
“哦……”
景西没了动静。
慕知音知道他难受,心理比生理上更难受。
她听出来景西最后一个“哦”字里面尽是失落。她最见不得景西这样,一个爷们儿整天为儿女情长的事情要死要活的。
“唉……”
慕知音很是无奈,心说你放下他不就好了。但她终究还是于心不忍,将这件事应了下来。慕知音起身拍拍身上的土,离开了禁闭室门口。
黑暗中,景西满脸笑意,他知道慕知音懂他,他也知道慕知音一定会帮他。
有时候景西甚至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那慕知音一定会把自己的后事办的妥妥贴贴的再去陪葬。
经过了那天的枪击案,何昔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但他至今都不知道究竟是谁狙的。
他只是有一个浅显的猜想,他觉得是景西,毕竟那天之后景西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如果是那样,景西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要杀那个人的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何昔多日,他觉得这个景西一定没有裘永昼所查到的那么简单。
正当何昔想的出神的时候,电话响了。何昔拿起手机,屏幕上跳跃着两个字:景西。
“喂。”
何昔看到来电显示就立刻将电话接了起来,他想要逮到这个人,再好好问个清楚。
“许先生,别来无恙啊。”从禁闭室那出来,慕知音就用景西的电话联系了何昔,她知道,只有何昔可以让景西不失去希望;她也知道,这个电话何昔一定会接。
“你是谁,景西呢?”何昔一听对方是个女的,顿时一头雾水。
虽然他跟景西相处时间不长,可景西那个话唠却从来没说过身边还有个女人之类的事情。
“明天下午两点,解放路猫咖,我会抱着一只布偶等你。”
慕知音说完就挂了电话。她虽然没怎么跟何昔接触过,但跟有关何昔的东西她都调查的一清二楚,甚至还在任务前多次去酒吧附近观察过何昔,她知道,何昔猎奇心理很重,他一定会来。
“喂?……”
何昔本还有话要说,无奈对方抢先挂了电话,这就让何昔更加感到莫名其妙了。仿佛对方就像是拿准了他一定会去,所以只是打电话通知一下而已。
何昔不以为然,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枕着胳膊躺下,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上的一只小飞虫。才过了半分钟不到,又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拿起手机开始搜索解放路的猫咖。
“这女的真奇怪,抱着布偶,也不说清楚是什么布偶,让我怎么找?难道每个抱娃娃的女的我都问一遍吗……”何昔,一边查找路线,一边自言自语地抱怨着。
第11章
翌日下午,解放路猫咖。
慕知音是这家猫咖的常客,因为组织里不让养宠物,况且她也没时间,所以养猫的心愿一直未能达成,只能时不时的来这里过过瘾。
店员们都跟慕知音很熟,每次她一来,他们就会把Universe放出来交给慕知音。
Universe的名字是慕知音给它起的,因为她第一次见到这只布偶的时候,觉得它深蓝的眼睛里有整个宇宙。而这猫怕生又高傲,除了慕知音和店员,别人想摸它一下都难,因此深得慕知音喜爱。
慕知音把Universe抱在怀里,温柔地抓揉着它的肚子,它感到极度舒适,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何昔进门的时候差点忘了今天来的目的,因为这里的猫实在太可爱了,他特别想每个都撸一把。他只能靠着最后一丝理智抑制着自己的行为,努力找抱着布偶的女人。
“嗯?”何昔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始在店里搜索着。
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一个撸猫的女人身上。
“是你吗?”何昔试探的问道。
慕知音眼皮都没抬一下就知道是何昔来了。
“坐吧。”
慕知音抬了抬下巴,示意何昔坐在自己对面。
“说吧。”
何昔不想跟对面这个陌生的女人多废话,他只关心今天坐在这里的为什么不是那个叫景西的人。
“景西快死了。”
慕知音继续抚摸着Universe,语气平淡到像是在说自己今天早晨吃了什么。
“啊?”
何昔顿时一头雾水,他有些摸不准这个女孩子究竟想说什么了,也不是很明白什么叫景西快死了。
“我说……景西快死了。”慕知音终于肯抬头看着何昔。
而何昔看到她的眼神时,相信了她的话。
“怎么……”
怎么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才过了三天就要死了?何昔百思不得其解。
“这不重要,”慕知音把Universe放在自己旁边,搅动着面前的咖啡说道:“喝点什么?”
“人都快死了还不重要,我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还有,你到底是谁啊?”何昔忍不了了,如果面前的不是一个女的,恐怕这时候他拳头已经过去了。
“只是快死了,不还没死呢吗……”慕知音继续搅动着咖啡。她觉得,直到现在,她才隐约有些明白了景西选他的原因。
“我不想跟你废话,我要见景西。”何昔没了耐心,直接摊牌。
“可以,但你有钱么?”慕知音再一次看向何昔,反问道。
“钱?”何昔再一次被说得云里雾里,他现在无比烦躁,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话拐弯抹角。
“这位女士,”何昔觉得这么说话实在太费劲,于是说:“您有话直说吧。”
慕知音喝了一口咖啡,双手环胸靠着沙发背,望向何昔,笑而不语。
得,直接不说了。
何昔觉得这个女的就是故意逗他玩的,他可没时间陪她玩,起身就要走。
“他是我叔叔,”慕知音不疾不徐,依然镇定自若,丝毫没有想留住何昔的意思,“他被关在一个不能说的地方,去看他要钱。”
“所以你就来跟我要钱?!”
何昔简直难以置信,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我不缺钱,我只是回答了前面没回答的问题。”慕知音苦笑着抬起头,目光坚定,脸上嬉笑的表情也不见了,仿佛刚才逗何昔玩的是另一个人。
“他和你一样,每天过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不到死的那天就会一直不得安宁,稍微走错一步,便会万劫不复……”慕知音走到何昔左侧,面对着他的侧脸,一字一句都像尖刀,刺得何昔耳鼓膜有些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