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帷深下+番外(20)
他的初恋女友是个白富美Omega,两人门当户对,各个条件都很般配,本来应该有个童话般的结局,但最后这段感情卒于女方出轨。
路长轩当下脸色就有点不好,但他朋友丝毫没有眼力见,端着酒杯就凑上去,还把他往他初恋女友那边推。
他初恋女友似乎有些再续前缘的意思,一直朝他暗送秋波,到最后整个人已经黏上了他。
路长轩再三拒绝,并且说自己现在有女朋友了。
没想到初恋女友毫不在意,端着酒杯,吃吃一笑:“我知道,但这有什么妨碍?你以前不也这样嘛。游戏花丛、情场老手了。”
他更加厌烦,起身要走,却被几个朋友合起伙来灌酒,直到凌晨才把他放走。
没想到,他回家的时候楚璇已经醒了,坐在沙发上等他。
“你去哪里了?怎么回来这么晚?”楚璇走得近些,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脸色难看起来:“你又出去喝酒了?跟谁一起?”
她动了动鼻子,脸色更加难看:“还有别的Omega?”
路长轩被他们灌了酒,心情烦躁:“朋友临时把我叫出去的,那个Omega是我前女友,他们以为我对她还有意思。”
酒劲上头的路长轩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离谱,只觉得楚璇太多疑。
虽然他们经常吵架,但毫无疑问,这是他们交往以来爆发的最激烈的争吵。路长轩本来就喝多了,怒气和酒精一起把他脑子里名为理智的东西烧得渣都不剩,他激动之下口不择言:“你这都受不了,是不是玩不起?”
楚璇一愣,气得嘴唇发抖,然后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路长轩,我们分手!”
她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给他,换了衣服,连自己的东西都没收拾,只拿了手机和包就走了。
直到下午,路长轩彻底清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什么样的混账话。连忙给楚璇打电话,没想到对方已经把他拉黑了。
之后公司又出了事,他连轴转地忙到前天,休息了一下,就来楚璇住的地方蹲她。他运气一向不错,一蹲就蹲到了楚璇。
几天过去,楚璇不但没有消气,还更坚定了要分手的心思。这实在是路长轩始料未及的。
第15章
江重行一回到家,意外地发现柳清宵在厨房里忙活。
“回来了?”柳清宵从厨房里探出一个头来,又飞快缩了回去,“今天阿姨请假了,只能我做饭。”
“怎么不等我回来做?”江重行把大衣脱了随手扔在沙发上,往厨房走。
没想到柳清宵已经端了个锅出来放在餐桌上:“那也太晚了,晚饭吃太晚对胃不好。”
他擦了擦手,对江重行笑笑:“手艺不太好,将就着吃吧。”
江重行去厨房拿了两个碗来:“一起吃。”
柳清宵欣然应允,伸手到自己的后腰去解围裙,却被江重行一把拽过来,按在大腿上亲了一下脸蛋。
“怎么了?”柳清宵被他亲得一愣。
“这条围裙很好看,”江重行的手在他的后腰上来回摩挲,上瘾似的在他的耳边又亲了一下,“衬得你腰特别细。”
柳清宵从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脖子,他伸手推了推江重行:“放手,我饿了。”
江重行松了手,他飞快地从他腿上逃开,解下围裙,揉成一团,像扔一个烫手山芋一样扔到一边。
他确实是不擅厨艺,所以干脆炖了一锅骨头汤,准备了点菜让江重行涮着吃吃就完事了。
吃完饭,江重行去刷碗,柳清宵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
江重行就穿着不久前还穿在他身上的围裙,站在水槽前,一只手里拿着抹布,另一只手里拿着碗,低着头,认真得像是在批阅文件,顶灯落下来给他镀了一层柔光,显得他向来冷峻的眉眼温柔了不少。
或许是此时气氛太好,鬼使神差地,柳清宵开口叫了他一声:“江重行。”
“嗯?”江重行擦干净一只碗上的水渍,抬头看他。
“我有α型免疫综合征。”柳清宵语气轻描淡写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哐啷”一声,江重行手里的碗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愣愣地看着柳清宵,似乎是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他喉结滚了滚,几乎是有些艰难地开口:“你说什么?”
片刻后,柳清宵拿了一个文件袋下来,将里面的诊断报告单抽出来递给了江重行。
“这就是几年前你陪我去医院那次,我拿到的诊断报告单。”
也许是因为保存得很好,纸张只是微微发皱,他接过来,看到上面α免疫综合征的诊断结果的时候,他的手撑住额头,眉宇间满是痛惜之色,喃喃自语:“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应该告诉我的,你应该告诉我的……”
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柳清宵对标记是如此排斥了,甚至在最意/乱/情/迷的时候都会拒绝江重行的标记。
柳清宵在他身边坐下,用手指捏了捏他的后颈,语气轻松:“告诉你,你又能怎么样?这病又没有特效药,只能多一个人跟着我担惊受怕,怕我一不小心就死了。”
“柳清宵!”江重行语气里带了些气急败坏。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柳清宵显然是很懂得顺毛撸,他温柔地笑了笑,“其实我一直觉得没有告诉你的必要,但我的医生说如果不告诉你,就不给我开药。”
江重行用手抹了一把脸,他现在终于冷静下来,准备好好捋一捋这件事。
“柳清宵,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江重行嗓音里带着点沙哑,“或者说,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
这句话把柳清宵问住了,他脑子里闪过许多答案,却又最终归于一片空白。他把江重行当什么,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是下意识地把江重行划归到自己最亲近的人的范围之中,他这样想,也就这样说了:“最亲的人。”直觉告诉他,江重行会生气,但他如果撒谎,江重行会更生气。
果不其然,江重行按住青筋狂跳的额角,咬牙切齿:“难道你不知道,这种话很容易让人误会吗?”
他真的很害怕,他怕柳清宵对他的感情和对谢蓝、秦衷那一帮人没有区别,他害怕他自以为的爱情,到了柳清宵那里却根本不值一提。他不过想要柳清宵说一句爱他,哪怕骗骗他也好,为什么就这么难?也许,江重行在心里苦笑,这次自己真的是自作多情了吧。
他算什么?一个追求失败的暗恋者、已经去世的合法丈夫的儿子,愿意跟他这样暧昧着,也许不过是看他顺眼而已。
听到他这句话,柳清宵有些无措地瞪大了眼睛,他父母去世得早,也没有亲戚,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都系在江重行一个人身上。难道江重行不喜欢这样,只是和他在一起只是想享受背/德的刺激吗?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心思各异。
“这件事,跟你当年突然嫁给我父亲有没有关系?”好在江重行智商在线,马上感觉到了这两件事情之间也许有些微妙的关联。
柳清宵沉默了片刻,斟酌着挑选了一个词:“算是有。”
“算是有……”江重行咀嚼着这个词,脸上露出了一点微末的冷笑,“好,你现在告诉我,是想让我做什么?”
“当年不告诉你,只是因为这个病没救,”柳清宵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现在告诉你,只是因为这个病有救了。”
他目光定定地看着江重行:“仅此而已。”
江重行看着他温柔又坚定的神情,心里蓦地一软。
算了,就这样吧,江重行在心里说服自己,他看我顺眼也好,追求刺激也罢,只要他还愿意跟我一起生活,其他的,我就都不在意了。
他把柳清宵搂过来亲了亲他光洁的额头:“好,我知道了。现在要我怎么配合?”
“秦衷说,让我挑个时间,我们一起去见他。”
江重行知道这个病不是小事,便急吼吼地用柳清宵的手机给秦衷去了个电话,约了明天上午。
第二天上午,秦衷来诊室的时候还带了一个人来。那人穿着一身做工精良的灰色西装,外面罩着白大褂,正漫不经心的扣扣子。他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轮廓深邃硬朗,鼻梁高挺,却长着一双温柔多情的桃花眼,一副金丝边眼镜,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衣冠禽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