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花倾槐(7)

作者:甘玖卿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强强 年下 情有独钟 甜文 关键字:主角:南黎,森槐 ┃ 配角:有名字的(认真 ┃ 其它:九春楼 南森两家世交,森槐很早以前就知道南家有一独孙。他在自称纨绔子弟的时候,森母说南家那孩子有多萌多听话。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时候,森母说南家那孩子九岁就上厨房。 他说学习随个缘法的时候,森母说南家那孩子第一考到重高。点击展开

“听说是在剪窗花那,那儿暗,没注意时间。”

“啊,这样。那这么大事,怎么也没听她哭过。”

“她婆娘是他买回来的,周舫那人你们也知道,不是烟就是酒的,她婆娘肯定巴不得他死,看到人没了,躲着乐都来不及。”

“那可不一定,她男人没了就得成寡妇了,她还有两孩子呢,图什么呢?”

“图什么?人家图的可大了。九春楼知道吧,人家想着南医生。”

“怎么就扯到南医生了?”

“你不知道吧,周晓琴,就她名字,周晓琴她仗着读过几本书,去九春楼帮着配药。本来老老实实的,她男人一死,竟然还给南医生送情书,你说好笑不好笑,情书。”

“我也看过我也看过,情书上还写着什么,你是我的救,救赎,对,把我给酸的哟。多大年纪了也不害臊。”

“那南医生答应了?”

“哪能,也就是我们南医生心善,现在还让她留下帮工。”

“这她也有脸留下?”

“八成还想着人南医生呢。”

“哎?她男人没了才两月吧,她帮工都好几年了。”

“这么说起来,她要早看上了南医生,她男人没了,可不得乐吗。”

“这好好的砖头说掉就掉,谁知道呢。”

“哎,你不是刚刚跟周晓琴吵的那位吗,说看上那位大爷,怎么回事啊?”

“哼,那个伤风败俗的玩意,不好好当寡妇,净出去勾搭男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那你过来给我们讲讲。”

“不讲,回去烧饭。”

“真扫兴,我们继续,这瓜子味道不错,哪买的?”

森槐接过称好的山核桃味瓜子,看向付完钱的南黎,眼神询问,南黎摇摇头,长辈糊窗纸般的威严,最怕的就是被晚辈撞破。

“小黎?”

撞破后显露无疑的,将是大人们伪装好的皮影戏,比起小孩一闪而过的惊讶,大人的罔知所措,甚至可笑。

琴姨搓着手,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琴姨,我们还有番薯要买,你知道在哪吗?”南黎清冷的与平常无异的语气让琴姨放松了不少,她抖着唇吸了一下鼻子,才用手指着一处道。

“那边,那边有。”

路边的摊子一位老人蹲在那,前面的地上用麻袋垫着,上面整整齐齐的摆着九根紫红色红薯,旁边还有鼓鼓的一麻袋。

琴姨跟老人熟练地讲好价,抢先一步付了钱。森槐和南黎互看了一眼,没说话,提着大包小包的和琴姨一起走回去。

“小黎打算用红薯做什么?我只会放锅里煮,南医生说你做饭厉害,光是鱼就能做出酱焖鱼炖鱼烤鱼。这家番薯软,你做番薯糕番薯饼番薯汤都好。”

南黎带着点无奈看向森槐,他现在有点后悔刚刚叫住琴姨。

“哦对,不好意思啊,讲了那么多,你不太爱说话,我只是,只是。”

“琴姨,我就跟着小黎叫了。小黎当然厉害哩,不过我们就打算放在炭火盘里烤番薯,方便,也好吃。这袋我们是吃不完了,待会你也拿一些回去尝尝?”

森槐对旁边那朵花的眼神很受用,更何况,小孩儿心善,琴姨知道他不善言辞,原可以就这么沉默下去,但却看向更能活跃气氛的他,想给焦躁的琴姨一点安慰。

“好好,好好。”琴姨只应着,声音带上了点耐不住的颤抖。

前方有一个岔路口,一只公鸡跳上石阶,仰头而鸣。南黎停下,把红薯的袋子递给了琴姨,琴姨拿出两根,眼底红的堪比手上的番薯,她摆了摆手,往岔路口走去。

南黎和森槐还没走两步,就被返回来的琴姨叫住,她声音沙哑的跟磨了砂似的:“小黎,帮我跟南医生说,‘我没喝醉,我就是喜欢你。’”

南黎翻着手上的书,瞥了一眼一直看着他的森槐,终于还是合上了书本。

“我讲。”

“咦,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森槐笑眯眯的回道。

从昨天回来给南和传完话后,森槐心里对琴姨的好奇都要喷涌而出了,今天一早就使着劲儿跟琴姨聊天,傍晚吃饭前又对着黄昏直叹: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夕阳红三字是非常有感情地对着南和念的。

“琴姨之前的事我不太清楚,爷爷是在窗花婆那找来琴姨的,琴姨之前一直在那工作,爷爷说看琴姨瘦金体写的好,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就找到个帮工。”

森槐点点头,琴姨眉间有一股极淡的书卷气,举止谈话间也并不粗俗,想来是与南老爷子兴趣相投,一起工作的日子长了自然而然就萌生情愫了。森槐看着南黎喝了一口茶,等他继续说,没曾想他拿起了放下的书。

“不讲了吗?”

“讲完了。”

“就这样?”

南黎一脸不解,他不太明白森槐还想听什么。

“那琴姨那话是怎么一回事?”

“琴姨那天喝了酒来送信,爷爷不收,琴姨就念,酒醒了就清醒了。”南黎见森槐示意他继续,想了想又说,“她确实醉了,字念错了。”

这小祖宗,森槐心中笑骂,“那南爷爷为什么不收?不是因为琴姨醉了?”

“爷爷不会收的。”

南黎又拿起矮桌上的书,“就像他不要电灯一样。”

森槐用木勺扒拉了一下底下火盘上的炭火,知道琴姨这番情注定得付诸东流了,不过,他

看向南黎,小孩儿比他想的更要通透。

他家这朵小花,果然是冰山高岭上的。

☆、第5章

森槐的字难看,在学医之后更难看,真的实在难看。

“这是艺术,狂草的艺术。”

南黎看着纸上弯弯绕绕跟画符一样的东西,实在是感受不出丝毫艺术气息,大概是玄学也算艺术,吧。

“你这算什么字,阴阳符都比你这堆好看。”南和哼了一声。

“老爷子,您这话就五十步笑百步了,”森槐指着南和面前的字幅,“您现在这字跟你方子上的名儿,真的都是用您右手写的吗。”

南和有一怪病,在方子上的药名用瘦金体写的就是力道遒劲,笔法公整,特别是签名,那叫一个颇具风骨。可要是换了个地,这字就连扶不上墙的阿斗都不如,和森槐的阴阳符不相上下。

“不写了。”南黎见两人大有要辩个高下的意思,放下笔就往门外走。

“小黎,小黎,来,回来,你不写那对联可怎么办,我和老爷子两可折腾不出什么来。”

“一副狂草艺术,一副七味药名,正好。”

哟,高岭花这是气了?意识到这点,森槐的那心啊,就跟猫在挠一样,痒的想逗逗他,但

现下只能强忍下冲动,安抚道。

“那也不及小黎的一字金贵。”

南黎手上动了动,森槐继续说:“我腹中能有什么墨啊,老爷子只认草药了,这活还是得你来。”

南黎顺着话音走回书桌,悄悄活动了一下脸上肌肉,拿起毛笔,蘸了蘸墨,心想:脸崩的实在是酸,这方法以后得酌情使用。

小日子平淡如水,转眼就已到除夕,今日森槐起了一大早,决定做些带年味的事。思来想去,只能在对联上折腾。九春本楼四根柱子刻着烫金字,自然是不用贴对联的,只两个亭子能沾点年味儿。

南和趁两人贴对联时到后院拿出了一盏走马灯,走马灯六角宫灯状,样式古朴,上面的白纸已经有点泛黄。南和给六个角套上红流苏,接着再点上蜡烛,这才有些喜庆的样子出来。

“老爷子,你这走马灯骑马的武将倒是新鲜,不像是武生,倒像旦角。”

走马灯的纸画已经开始缓缓转动了,上面的图案分明是一幅幅旦角儿的戏,南和看着手上提着的灯,面容在走马灯的光芒下显得异常温暖柔软。

“过年就得一家子一起。”说着他将走马灯挂在楼门上,沉重的像是挂上了谁的一生。

走马灯的暖意还没来得及渲染门上的牌匾,南和就被急匆匆跑来的大爷叫去给吃坏肚子的孙子看病了。

挂好了对联,森槐帮着南黎在厨房倒腾,两人商量了许久,最后决定还是吃火锅的好。

就南黎有个食材就想多做几样菜的陋习,森槐曾深恶痛绝地教训他,并勒令一餐最多只能用三种食材。结果第二天南黎愣是用一袋蛋做了一桌满蛋全席,石桌上被满满当当地摆着香椿鸡蛋卷、蒸蛋羹、蛋花汤等一系列蛋制品还历历在目,洗碗洗到手皱皮的感觉也还时不时从指尖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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