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花倾槐(28)
南黎藏在身后的拳头一下握的更紧了,他非常非常在意森槐的看法。
“当然不是,”森槐靠在窗前,“我听过一句话,正不正常在于时代,正不正确在于自己。”
“你活在时代中,就不得一意孤行,但要坚持自己的选择,就得退一步。不是不宣,而是不扬。”
森槐点到为止,他看了眼窗外的那棵面包树:“我们会联系到你的父母,而且,你应该跟他们讲讲你还喜欢中医的这件事。”
白马诧异地看向他,许久后点了点头。
“森医生,”白马叫住正准备走的他们,“我听过不少病人没有求生意识了就救不了的案例,是这样吗?”
“你以为我们医生都是在修禅,然后普度众生吗?”
“谢谢你们。”
从病房出来后,森槐看了眼时间,都快一点了。
“有点晚了,来得及吧?”他们赶回家还得做饭。
“去食堂。”南黎建议。
“恩?昨天是谁说不准去食堂了,这么出尔反尔阴晴不定哦。”森槐嘴上这么说,脚下却带着南黎往食堂走去。
见南黎不说话,森槐也不恼,反正早就习惯了,自顾自继续:“这儿的猪肘子是真劲道,还有狮子头过桥米线,特别是...”
森槐突然停了声音,南黎看向他。
“没事,”森槐垂下眼睑,就是才发现原来食堂的菜还蛮多的。
眉梢的红痣悄悄飞扬起来,依旧明媚。
作者有话要说:碎碎念:开学了...( ? ^ ? )
还是每天更新哟,但字数上可能会少一丢丢
☆、第21章 醉酒
森槐盯着玻璃内爬动的海鲜,一时失了主意。
下午医院下班后,森槐带着南黎来到菜市场买菜,嘴贱问了一句买菜是帮厨的事儿吗,得到肯定后,信心满满地走向海鲜区。
他就算是在九春楼他也没亲自买过菜,所以当森大少看到各种虾类,这些虾还长得一般无二时,他感觉自己娇生惯养的脾性又要重新冒出头来。
“这些东西鲜得紧,你要买什么我给你拿吧。”老板见森槐迟迟没动静,上前说道,嘴里
还嘀咕着现在的年轻人啊。
森槐慢吞吞开口:“虾。”
“什么虾?”
森槐看向站在一旁微微提着唇角的南黎,疯狂示意。
南黎:“河虾。”
“要多少?”老板又问森槐。
森槐想了想,这个他应该知道:“一盘。”
老板直接看向南黎。
南黎:“两斤。”
买好了虾,森槐直奔向鸡蛋,这个他还能买不了吗。拿了袋子看面前摆着的鸡蛋,森槐皱着眉,坐着拍蚊子的老板一看是个不认菜的年轻人,趁机推荐。
“小哥,我这有双蛋黄鸡蛋,要来一斤吗?”
“双蛋黄?”森槐伸出两根手指问,随后收回一个手指头道,“不要双蛋黄,一个蛋黄那种就行。”
老板继续努力:“真的不要吗,这种可好吃了,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吃的。”
“不要不要,正常的就行。”
“那小哥是要土鸡蛋还是饲料蛋,我这下午刚刚送来的绿壳鸡蛋你要来一斤吗?”
“南黎!”森槐叫道,“你来。”
森槐觉得自己就不该来这种反冲的地儿。
受的打击太大,走到停车场回想起芥菜芥蓝油麦菜的样子就头疼,扔了车钥匙给南黎就坐到副驾驶座上的森槐揉着太阳穴,脑袋里哔哔剥剥的火爆声。
南黎眼尾都乐得微微提起,一双漂亮如雪山的眸子更显清透。
“爷爷的碧螺春有用处了。”南黎说。
果然,森槐睁眼疑惑道:“碧螺春?”
“碧螺虾仁。”
“好啊!”森槐立马亮了眼睛,虾本来只是想随便一蒸的,这敢情好,他还没吃全过南方的美食。以往他还是公子哥时吃的都是北方菜,后来吃食更是只要吃了就好,丝毫不讲究。
今天午饭再回食堂,真真觉着过去几年日子吃得不如猪,挺着胸膛保证好吃的狮子头再吃却油腻得不成样子,丝毫没预料到只是被南黎养了一个星期口味又刁回去了。
下午他还想,不要脸的时候最后悔的就是没能享受天南地北的美食。
幸亏一个南黎顶半边厨界。
想想白嫩虾仁间点缀茶叶,味道鲜美清香,森槐就立马来了精神,开始分工回去后做饭的工作。
南黎听着森槐安排到灶台站位,心情就像新落的轻柔雪片,格外剔透。
一顿忙活后,森槐心情甚佳,拿来一壶酒,一个瓷杯。
“这也不知放了几年了,我都忘了是个什么酒。”
森槐说着掀开密封盖子,扑面一股清香,“葡萄?桂花?”森槐奇道:这酒味软的紧,不烈,我是怎么得来的?
用桂花封口的葡萄酒,然后他想到那年冬天自己酿下的小心思。
怎么说也得给南黎招待上一口。
“喝一杯?”
当初南黎断片后,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好好地睡在床上,就是记不清前天晚上的事。森槐没说,所以南黎一直觉得自己是醉了就睡的那种,当下有点犹豫。
森槐见有戏,满上一杯递给南黎:“醉了有我在。”
南黎看着森槐手中的酒杯,接了过去。
一杯酒落肚,南黎眨了两眼眼睛,眼瞧着就要往桌上倒,森槐赶忙伸手去接,却没想南黎倒到一半,又抬起了头。
“小黎?”森槐叫道。
大概是酒精起了作用,南黎的神智有些许迟钝,许久后才回了句“恩。”
似乎想起了什么,南黎咻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房间走去。南黎酒后什么样森槐最清楚,一点都不认为他这是要去睡了,亦步亦趋跟上南黎的脚步。
南黎走到房间,拿出行李箱,拉了几下发现拉链拉不动,立马就要拎起来往地上砸。
“别别别,”森槐一直在旁边瞧着,发现苗头不对赶紧上前阻止,“放下放下,我们乖乖开箱啊。”
南黎盯着森槐,意识不清醒的南黎眼神格外强烈,醉酒的眼尾平添几分瑰丽,森槐心脏都要被他盯得跳出来了。盯了许久,似乎认出什么,南黎点点头,把箱子给他。
“密码锁,你生日?”森槐拨着滚轮问道,“不是啊。”
“南爷爷生日?”森槐继续拨着滚轮,“也不是。”
“不是生日?”森槐看向眼神格外澄澈看着他的南黎,触电般收回眼睛眨了好几下。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日期,试了一下,果然。
“开了。”
南黎扒出个楠木盒,递给森槐。
“又给我?”森槐接过,心道幸好这回没埋到土里,也没土给他刨。
打开木盒子,森槐认识,这是朵槐花。细细看了好久,森槐抬头笑问。
“又是花?”
问完一眼撞进南黎的眼睛,心脏紧缩了一下,森槐撇开头,他想以后一定不能让南黎在外头碰一滴酒,醉酒后的眼神实在太勾人了。
南黎却低头贴近他左耳,一字一句慢慢说着:“第一眼,想到你,带给你。”
热气猝不及防扑在左耳上,森海有些耳鸣,话听得有些不太清楚,但似乎又听清楚了,他觉得一定是气流灌入了耳蜗。这热气痒的从背脊到心尖儿都似乎有小虫在蠕动,森槐脚跟软的厉害,不自觉后退一步,强忍着耳朵上的热意,故作镇定地问。
“那,那这朵又叫什么名儿?”
南黎不答了,抬起脚朝他靠近,想继续再贴着他耳根子。森槐自然受不了这等刺激,连连向后退去,退到最后跌坐到床上,正要起身时被南黎一把推倒在床上。
南黎双手撑在森槐两边,慢慢凑到森槐左耳边,轻声道。
“森槐。”
南黎说完便伏在他身上,整张脸埋进他的脖颈,微微蹭了几下,气息全乱,他听这人说。
“想...”
森槐不是木头,耳旁是酥到骨子里喜欢的人的低沉嗓音,身上压着喜欢的人的分量,他平时就算再理智,现在也是心魂俱碎,顾不得其他了。
佛教说,要先戒三样东西:贪、嗔、痴。他大概是无缘我佛了。
森槐狠狠颤了一下,醒过神来,嘴唇热的厉害,应该是肿了。他感觉到脖子上最为脆弱的那处被牙齿磨了一下,脖颈左边已经被舔的凉飕飕的,下一秒又马上重新被热度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