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花倾槐(18)
吃完早饭,森槐收拾好东西后又跑去茶室偷茶叶,南和的存货可真真了不得,森槐各种搜刮一小罐,倒不是他爱喝茶,只是南黎喜欢。
南和约好的医生直到午饭时才上门,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穿着一身太极服,话语间透着股闲散劲。
“南兄跟我说啊,你要留七日,怎么那么早就打算走了啊。”
“恩,我有点急事,还要麻烦您提前几日来这。”
南黎将行李箱放在门口,走了进来,今早他的行李才到,刚刚去取回来。
“这位,你是南兄的宝贝孙儿吧。”
南黎点头应道:“不知长辈怎么称呼?”
“姓名被老头子我丢了,且叫我五味子吧。”五味子慢悠悠说道,“小孩,你这眉间,似乎有股沉郁之色啊。”
森槐心下一惊,忙道:“这该如何?”
“不难不难,睡几觉就好了。”
五味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说:“时间不早了啊,快些上路吧,这儿,交给老头子。”
向五味子告辞后,森槐和南黎走出九春楼,五味子看着他两的背影,低声喃喃:“姓南的,尽是情种。”
“听南爷爷说,只是位相熟的老医,看来是位了不得的高人啊,以前怎么没听过。不过也是,那可是南爷爷除了你最宝贝着的九春楼,寻的人定不简单。”路上,森槐捏着南黎的衣角,边走边说,“小心走,这路水泥还没干。”
南黎看着快他一步的森槐,意味深长道:“恩,是不简单。”
不管对九春楼,还是对他,南和一直放在心尖上,从不马虎。
“我偷了几罐南老头儿的茶叶出来,等他回来了你可得帮着我,他那拐杖木头琴姨也不知道是哪找的,格外结实。”
“不帮。”
“小黎?!好啊,这都被你学去了,你真真是太厉害了啊?”
南黎轻笑,不帮,他护着。
作者有话要说:害!小情侣间有种连卿妈都插不进的结界
玖玖要被两位在互相试探期的小情侣甜死咯
谈恋爱,是我不懂~
暧昧期开始
请躺下接受漫天砸糖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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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追忆
一路奔波,等到了森槐的公寓已经是晚上了,森槐拿起钥匙开门,南黎还没来得及看一眼,门就又被关上了,南黎疑惑的看向站在他面前的森槐。
森槐暗叹:“啊,糟糕,走之前忘了收拾了。”
见森槐迟迟不动,南黎开口:“哥?”
“那个,你,别被吓到。”
南黎踏入,玄关处的感应灯应声而亮。门口不乱,甚至整齐,几十双鞋子被排列地整整齐齐码在地上,拖鞋、跑鞋、皮鞋、帆布鞋靴子等等,可谓是种类繁多各式各样,只留了中间一条小道供人走过。
森槐拎着行李箱艰难地走过玄关口,然后又走回来打开鞋柜拿出一双新的拖鞋,“幸好之前有备用。”
南黎看了眼这个只放一双拖鞋的鞋柜,往玄关尽头走去,果然看到墙上挂着的几件衣服。医院晚上急诊科如果联系到森槐,那一定是比较紧急的大手术,看这东西的摆放位置就知道森槐这几年过得并不轻松。
南黎面色一沉,药典堂虽在森家名下,但哪一家没有几本难念的经,不然森槐也不会放着本家的医药生意不做,跑来当外科大夫。
玄关进去就是客厅,客厅...南黎一顿,弯腰收拾各种散落的书,外围竟然还有一本说话的艺术,靠近沙发的多是医学专业书,而沙发扶手上有一本看了一半的书,拿起一看,是他的新书,还是外文版的。
森槐没有注意到南黎手上拿着的东西,只专心捡自己乱扔的衣物,其实他洗了衣服之后有时间就扔里间的床上,没时间才扔在沙发上,那天走得急,衣服被包勾住拖了满地。以前乱的可只有那些书。
“它,它平常不这样的。”森槐无力解释道。
“恩。”
“我那天走得及,就...”森槐继续挣扎。
南黎还在盯着手上的这本书:“恩。”
森槐苦恼,他要怎么跟南黎说明他这真的是可以住人的。之前他好像还责怪南黎作息紊乱,现在看来,生活不能的更像是自己。
“哥比我不乖哦。”南黎眼底泛着红,带着磁性的嗓音微低,如果森槐注意,就不会只认为这单纯是一句调侃的话。南黎现在,很不正常。
“我饿了。”森槐生硬地转移话题,不过他这方法的确奏效,南黎一下子就缓过神来。
走到厨房,南黎打开冰箱,意料之中什么都没有。
“哥平时都是吃什么。”南黎看向森槐。
“面包?”森槐别开眼睛,指了指橱柜。
南黎打开橱柜,只剩一个空袋子。
“啊,地主家没余粮了,点外卖吧,地主家只剩钱了。”森槐也不管了,反正横竖自己确实这么过过来的。
南黎忍不住笑出声:“那地主快快收了我,以后不愁吃喝的。”
森槐一直觉得,南黎的笑又清又轻,能让人在温柔里逸去。以前南黎不爱笑,常板着张脸,但一笑眉眼间尽显春色。现在南黎虽然温和许多,眉间却似藏有冰雪,身体轮廓线条分明,远远看着就冷酷的紧。
却不曾想,在他面前每一次的笑,都如春日里白茶花的颜色。
从未变过。
“收了你那你可就是我的人了啊。”
森槐现在才切身体会到,让南黎呆在自己身边是一件多么煎熬的事,他迟早会把南黎扑倒的,他根本忍不住!
玩笑一句,不待南黎回答,森槐转身去客厅拿手机:“小黎想吃什么,有点晚了,吃面好吗?”
两人吃完面后就各回房间睡了,森槐坐在地板上看窗外车水马龙,一遍又一遍回想当年之事。
那年夏天六月,森槐早早就在九春楼等着,守自己许下的诺言。
六月,荷花满了池塘,池塘水潋滟,一眼看见清净青年身影。
森槐靠在水池旁的铁艺栏杆上赏荷。他都想好了,南黎回来他就表露心意,他要是同意,暑假就带他去刚买的院子里住,他要是不同意,那自己就留在九春楼陪他。南黎要出国,可他大学还有一年,就只能让南黎在国外等他一年。反正院子里的空地还没种满,空闲的时候正好他去规划。
“小子!下雨了,在外面乐呵什么呢。”南和在里间唤道。
“就来!”天光尚明,这雨过后可能会有彩虹,这么想着,森槐起身往楼里走去,却在门口看见一个铃铛,森槐指着铃铛问,“这是什么?”
“铃铛。”
“以前怎么没见过,挂着当风铃吗,”森槐戳了戳,“怎么不响?”
话音刚落,铃铛内传来几声清脆叮叮。
“嘶!”森槐捂着耳朵,心想这声音怕是满楼都能听到吧。
“这不就响了。”南和端着酒杯走来。
“感应的?南爷爷,您这是开窍了啊。”森槐正打量着这只铃铛,突然鼻子动了动,“什么酒?”
“荔枝绿。”南和摇晃着手中酒杯,喝了一口,眯起眼睛回味。
“还有吗,也赏我一口呗。”
“没门。进来,有些事要跟你说。”
森槐一愣,外面一声雷鸣,雨开始下大了。突然间莫名心慌,森槐摇头撇去无来由的念头,跟着南和走到茶室。
南和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骤雨打在荷叶上,想起一生就是在这么场摧心的骤雨中开始迷失了自己。把手中酒杯往桌前一放,南和终于开口。
“不是一直想知道小黎的记忆力为什么这么好吗。”
“你知道小黎的母亲吧,我记得以前你母亲与她交好。小黎的父母能结婚,原因你也应该了解。”
森槐点头,南黎父亲不承祖业,跑去经商。但做大生意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商业联姻听起来离谱,但确实是最快最容易的途径。
“我那儿子虽然不待见我,但该少的礼节一样没少,逢年过节也都来看一下。刚开始两人确实有情谊在,但时间久了,吵吵骂骂,如果就这样当个貌和的夫妻也就罢了。”
“但小黎母亲,动了真情。”
“小黎十二岁那年重阳,他们又吵,她拉着小黎说要回去。一开始她出现异样的时候谁也没发现,我也没察觉,只当女人闹脾气。直到三天后南桑他急急忙忙来九春楼找小黎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出事了。”